季蘭和薑旺買好東西從超市出來。
    薑旺去廁所，季蘭在外麵等她。
    “你們回來做什麽？”
    聽到聲音，季蘭頓時轉頭，看到站在她身後的薑歲，季蘭：“歲歲真的是你？剛才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
    說著，季蘭上下打量著薑歲。
    確實長高了也長胖了，也出落的更好看了，都有些不像她的女兒了。
    “你們回來做什麽？”薑歲重複問道。
    季蘭：“我們在外地待不習慣，再加上……”
    季蘭說著，撫著自己肚子，滿是開心道：“歲歲，我懷孕了，你馬上就要有弟弟了。”
    薑歲看了一眼季蘭的肚子，沉默。
    季蘭卻是按捺不住心裏的喜悅幸福，開心的同薑歲分享道：“你爸現在也不賭了，說要好好找個工作，以後都好好過日子，好好養兒子。我就說了，有了兒子你爸一定會不一樣的。”
    薑歲聽了，無意識的扯了下嘴角。
    所以，她會被毒打，不是薑旺惡，而是她自己性別錯了？這種時候也許應該感到悲涼，可薑歲心裏除了木然，再無其他感覺。
    季蘭望著薑歲，語重心長道：“歲歲，過去的事兒就過去吧！你別總是放在心上，女孩子太愛記仇不好。而且，過去的事兒也不能全怪你爸，他也是第一次當爸爸，他也沒經驗。所以……”沒說完，被打斷。
    “你們之前突然離開是因為什麽？”
    季蘭：“這個你不用知道。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和爸就算是回來了，也絕對不會去打攪你的。你可以繼續跟著桑野和他奶奶享福。”
    “你說的對，跟著奶奶和桑野，我才知道幸福是什麽。隻是，有時候我也會迷惑，明明你們才是我的父母，為什麽該你們擔的責任，最後卻落在了他們的身上？為什麽他們平白要多擔負我這樣一個負累？”
    季蘭皺眉：“你怎麽會是負累呢？我都聽人說了，你在桑家什麽都幫著幹，更何況你還救過桑野他奶奶的命。所以，要我說你在他們家，他們才是占便宜的那個。所以，你千萬不要有那種虧欠他們的想法，你這樣想可就想岔了。”
    薑歲聽了，明知不該笑，也一點不好笑，但她就是笑了。
    笑自己天真，笑自己又犯蠢。
    明明很早就知道跟季蘭和薑旺他們是說不通的，為什麽剛才還要說？為什麽還要試圖喚醒他們的三觀和良知？
    薑歲深吸一口氣，看著季蘭道：“我不管你們以後要做什麽。但是，不要去打攪桑野和奶奶。不然……”
    薑歲頓了頓，直直的看著季蘭，幽幽道：“我還有三年才成年。在此期間，我什麽都做得出來。”
    說完，薑歲拎著東西，大步離開。
    看著薑歲的背影，季蘭凝眉，呢喃：“這孩子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咱們敢去打攪桑野和桑老太太，她會跟咱們拚命。”
    季蘭轉頭，就看薑旺一臉譏笑的走過來。
    季蘭：“剛才薑歲的話你都聽到了？”
    “嗯，聽到了。所以我才會一直說女兒都是賠錢貨，養了也是白養。薑歲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咱們養了她十多年，桑野他們才養她多久？現在，她就完全跟外人一心，拿我們當仇人了。都說父母與孩子哪裏有隔夜仇？但薑歲這個白眼狼就是給我們結仇了。”
    看薑旺滿是嘲弄又不痛快的樣子，季蘭：“好了，她畢竟還小嘛。還有，反正咱們將來要還指望的是兒子，也不是她。咱們全心全意的把兒子教養好比啥都強。”
    薑旺：“你說的對，說的對。走，趕緊回家，出來這麽久，別累著我兒子了。”
    夫妻倆高高興把家還。
    ……
    買好的東西放在腳邊，薑歲靠著牆壁坐在台階上，看太陽向西，看夕陽落下……
    薑歲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感覺一晃神的功夫，天就黑了。
    天黑了，該回家了，不然奶奶該急了。薑歲這麽想著，起身，往家走，一拐彎……
    看到了桑野。
    桑野斜靠在牆上，姿態慵懶，腳邊好幾個煙頭。
    看地上的煙頭，就知道他在這裏已經站了很久。
    “哥，你，你怎麽在這兒？”
    桑野將煙掐滅，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不鹹不淡道：“見到你父母了？”
    聞言，薑歲眼神微閃。
    桑野：“一個鍋裏吃飯這麽久了，我倒是還不知道，我跟奶奶在你心裏還不是你的家人。”
    薑歲：看來包括她跟季蘭說的話，桑野也都聽到了。
    “哥，我不是那個意思。”
    可惜，薑歲這話毫無說服力。
    桑野：“是不是非要變成法律意義上的一家人，你才能理直氣壯，底氣十足的待著？”
    什麽意思？
    薑歲一時不太明白桑野的意思。
    桑野看著薑歲，不緊不慢道：“收養你是通過不的。既然如此，就隻有一個辦法了。”
    “什，什麽辦法？”
    “當童養媳怎麽樣？”
    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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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歲：！
    看薑歲先是驚疑，接著震驚，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一邊驚駭，一邊上下打量著他！
    那眼神，可不是看兄長的眼神。
    就是在相看！
    她還在真敢相看！
    桑野：“怎麽？你還看不上我是不是？”
    聽到桑野粗聲粗氣的問話，薑歲忙道：“不是，不是，看得上，看得上！”
    桑野瞪眼，“你看上我了？你天天嘴上叫著我哥，心裏卻想著不正經的？薑歲，你還有沒三觀？你是不是皮癢了？”
    不能看不上。
    也不能看上。
    總之，難哄。
    看著胡攪蠻纏的桑野，薑歲忽然就笑了，在桑野橫眉冷目的注視下，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他。
    桑野身體一僵。
    “薑歲，你……你幹什麽，放開！”
    “不放。”說著，薑歲抱著桑野的腰，仰頭看著他，“你說的對，我確實一直沒底氣。因為我一直覺得自己就是負累，是你的負擔。你每次給我買東西，我都覺得心慌，怕以後還不起。可是……”
    說著，薑歲將眼淚蹭在桑野的心口，繼續說道：“可是，我剛才忽然不那麽想了。你和奶奶就是我的家人，除非你們親口說不要我，不然我絕對不走。”
    請容我再麻煩您幾年，等我餘生來償還。
    桑野：“是嗎？該嫁人的時候也不走？”
    “我要做童養媳。”
    桑野：……“想得美。”
    “怎麽？你看不上我是不是？你等著瞧好了，我再長長，絕對長成那種腿長腰細胸大的美女，比你視頻裏的那種更好看。”
    桑野嗤。
    “哥，你要是再這樣嘲笑我，我就隻能學一個給你看看了。”
    桑野：“學什麽？”
    薑歲輕咳一聲，夾：“哥哥，哥哥你別走，等妹妹我跳個舞給你看……”
    “薑歲，閉上嘴！別逼我削你。”桑野說著，一抬手。
    薑歲驚叫一聲，撒丫子就跑。
    看著竄的飛快的薑歲，桑野低罵了句：“癟犢子。”
    嘴上罵罵咧咧，心卻放下了。
    因為薑歲，桑野才知道自個是這麽能操心的人。
    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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