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
    薑歲在廚房做飯，季顥坐著等吃，理直氣壯，一點不覺得那裏不對。
    上門就是客嘛。
    客人隨主人安排。
    然後薑歲就給他安排了兩碗麵，還有一碟涼拌菜。
    薑歲：“抱歉，不知道您過來，所以沒來得及備菜。”
    話說的很客氣。但是，是沒來得及備菜嗎？
    如果季顥沒看錯的話，買菜的超市距離這裏也就二百米左右。想備菜，幾分鍾的功夫就到了。
    說到底，薑歲就是懶得招待。
    季顥：“歲歲不用這麽見外，從你準備的這飯菜就能看出來，你根本沒把我當外人。其實這樣我很高興。”
    這話說的，不像誇讚，像擠兌。
    不過，管他是什麽，薑歲都沒心思探究。
    桑奶奶要多做檢查，就意味著狀況不是太好，這種情況下，薑歲哪裏還有心思盛情招待季顥。
    “季先生高興，我就放心了。”
    應付他兩句，薑歲低頭吃麵。
    季顥也無意為難薑歲一個小姑娘，特別這小姑娘還長了個破嘴，還會揮掃把打人，動口動手能力都極強。所以，季顥覺得自己還是識趣點，少說的好。
    叮鈴，叮鈴……
    聽到電話聲，薑歲丟下碗筷，飛快跑過去，“喂，哥。”
    【我不是你哥，我是高赫。】
    季顥沒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隻看到薑歲本緊張急迫的表情，頓時淡了下來，包括聲音都透著一股子不耐：“有事嗎？”
    季顥心裏嘖一聲：這在意或不在意，從這小丫頭的臉上都表現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高赫：【薑歲，今天我媽貿然去找你，說那些話是她不對，可她都是無心的。你怎麽能動手呢？】
    薑歲：“我也是無心的，我沒想過動手。”
    高赫：【你胡說，你明明就是故意的。】那力道，她把他和他媽的臉都給呼腫了，怎麽可能是無心的，分明是卯足了勁兒。
    薑歲：“你媽張嘴罵人，動手打人就是無心的。我動手打人就是故意的？你是以什麽為依據來判斷的？又憑什麽由你來評判？你他媽的算什麽東西。”
    高赫惱怒，【薑歲，你……我媽說的不錯，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會喜歡你這種粗鄙的人。】
    薑歲：“是呀，你眼真瞎。”
    說完，掛斷。
    電話掛斷，薑歲坐在電話旁，有些落寞。就在季顥想著，要不要安慰一下的時候，看薑歲重新拿起了電話，在電話被接起的那一刻，薑歲臉上頓時放出光芒：“奶奶，奶奶，嗯，我很好，就是很想你。嗯，我有好好吃飯，奶奶你也是，要好好吃飯，不高興就罵罵我哥……奶奶，你好好做檢查……”
    季顥吃著麵，聽薑歲不停的逗桑奶奶開心，不停的囑咐著。
    就像桑奶奶關心她那樣，她也時刻掛牽著桑奶奶。
    那乖巧又懂事的樣子，跟今天打掃把又揮巴掌的乖戾少女完全像是兩個人。
    講了好一會兒電話，再掛斷，季顥感覺薑歲心情似好了許多。
    “季先生，我忽然想起冰箱裏還有牛肉，你要吃嗎？我給你涼拌一下。”
    說完就去了廚房。
    季顥：家裏有牛肉這事兒是忽然想起來的嗎？是忽然心情好了，才願意給他吃吧。
    季顥心裏無語又覺得好笑。
    女人心情好，男人日子才能過的舒暢舒心——這話確實有幾分道理。
    吃飯時，薑歲忽然想到什麽，對著季顥道：“今天高赫和他媽過來的事，請你不要告訴我哥。”
    季顥：“怎麽？怕給桑野添麻煩。”
    “是也不是。”
    “什麽意思？”
    “總之，麻煩你不要跟我哥說。”
    看薑歲不願多講，這個時候紳士一般都不會繼續往下問了。可惜，季顥不是紳士。所以，他說道：“如果你不給我一個理由，我一會兒就給桑野發信息把今天的事兒說了。畢竟，我跟他關係更好。”
    季顥說完，看薑歲看了一眼他跟前的碗。
    那一瞬間，季顥感覺薑歲想把碗筷摔在他臉上。
    這感覺出，讓季顥握著筷子的手不覺緊了緊，如果薑歲真的動手，那他是還手，還是不還手？
    不還手，怕跑不過。
    還手……都不一定打的過，畢竟她掃把是揮的真好。
    想著，季顥差點把自己逗笑了。
    跟年輕的孩子在一起就是好，自己都變得幼稚了。
    季顥心裏樂著，聽薑歲對著他說道：“我是被我哥和奶奶收留的，你應該知道。”
    季顥點頭：“知道。”
    薑歲：“我仗著自己可憐，迫使我哥和奶奶收留了我。那麽，將來的一天，我也希望我能再憑著自己，讓我哥和奶奶他們能放心的卸下，我這個不屬於他們的負擔。所以，我要讓他們知道我漸漸有了自己解決問題的能力，我有了能一個人活下去的本領。”
    薑歲：“我盼著奶奶長命百歲，盼望我哥事事順遂。我希望他們每天都能很好，而不是每天都為我牽腸掛肚，為了我操心費神。那樣，我怕自己會失去繼續待在他們身邊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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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薑歲起身離開。
    看著薑歲的背影，季顥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季顥正自我反省，看到桑野發來的信息：【歲歲晚上八點多會洗澡，你待在屋裏別出來。】
    【在這裏住把衣服穿好，把門看好。我在一樓裝的有監控，如果我看到你光膀子亂走，我就拔光你身上的毛。】
    季顥：……
    扒光他的毛，真黃。桑野就不怕把他拔彎了，他賴上他。
    季顥撇了下嘴，回信息：【你裝監控的事兒，薑歲知道嗎？】
    桑野：【不知道。】
    季顥：果然，如果薑歲知道的話，就不會說讓他保密的事兒了。畢竟，高赫母子來這裏鬧騰的事兒，桑野可能從監控裏已經看到了，哪裏還需要他告密。
    季顥：【那，薑歲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桑野沒回答。
    顯然是聽到了。不然，桑野就該問‘薑歲說了什麽話’？
    季顥：【桑野，薑歲這小姑娘我十分願意養。如果你嫌麻煩的話，我可以把她帶走。】
    這次桑野幾乎是秒回：【明天就給我滾。】
    季顥輕笑。
    “季先生。”
    聽到薑歲的聲音，季顥轉頭，看薑歲拿著睡衣走過來：“這是我哥的衣服，你先穿一下吧。”
    “好，謝謝。還有，剛才對不起，我會幫你保密的。”
    薑歲對著他笑笑，“謝謝，早點休息。”
    說完，薑歲收拾碗筷去了廚房，開始洗刷。
    季顥看看手裏的衣服，走到廚房門口：“那個，有內衣嗎？我來的急什麽都沒帶。”
    薑歲：“我哥的內衣你不能穿。”
    哪有人借內衣穿的，離譜。
    說完，薑歲覺得自己太直了些，又含蓄的潤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哥的內衣都是最大號，你穿怕是不合適。”
    季顥：？
    季顥：！
    所以，他小？
    薑歲：“店裏有男士的內褲，雖然是老年款但是質量特別好，穿著特別舒服，我一會兒給你找一條。”
    “好，麻煩歲歲了。”
    客氣完，季顥拿出手機給桑野發信息：【薑歲剛才跟我說，你的內褲都是最大號的，她這話什麽意思？】
    季顥說完，看對話窗口，【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一直在。但季顥等了半天，桑野一個字也沒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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