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上周我們家確實收到一封奇奇怪怪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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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速一旦提升,再想往下降就很難了,陳媚說多了就是後悔,早知道剛剛就不和江菱爭奪方向盤了。
    餘光瞥見窗外簌簌往後退的植物,她非但沒有附和江菱的話,反把安全帶往身上扣:“跳車就是找死,我不跳——”
    “跳!”車頭的方向直指一棵三人環抱的大樹,唯有極致的阻力才能讓車輛停下來,這樣的情況下,翻車的概率很大。
    江菱一邊解開身上的安全扣,一邊衝陳媚吩咐:“沒什麽好解釋的,你想活就跳車!”
    見她要來解自己的安全帶,陳媚直往旁邊躲,耽誤一兩秒的功夫,大樹已近在眼前。
    說時遲那時快,江菱一把推開車門,抱住頭部的同時整個人不受控製的翻了好幾圈,直到撞到路邊的石頭後才停下來,劇烈的疼痛從後腰處襲來,讓她宛如一隻被抽掉線的蝦子,竭力彎曲著身體。
    與此同時,前方傳來車輛撞樹的巨大轟鳴,在無數青葉被震顫下來後,吉普車一整個歪倒,發動機依舊在轟鳴,隨著陣陣煙霧襲來,她聽見了陳媚的呼救聲……
    江菱一手扶著疼痛不止的腰,
    一邊踉蹌著朝車輛跑去。
    車輛停止後,陳媚並沒有第一時間從裏麵爬出來,因為剛剛的躲閃,她避到了座椅最邊緣處,現在車輛翻倒,把她整個人都卡在了裏麵。
    特別是腳,深陷在座椅和車前身的位置,瞧見江菱深一腳淺一腳的過來,她麵色焦急道:“救命!救救我……”
    江菱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被擠壓到變形的車門拆卸,可接下來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她怔在當場。
    陳媚的腿以非常詭異的姿勢卡在座椅前方,部分甚至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和血肉,江菱手微顫,連忙去解她的安全帶,“疼嗎?”
    陳媚疑惑的看向她:“不疼,怎麽了?”
    因看不到自己身體的慘狀,所以她並不知疼痛,隻眼巴巴的盯著江菱,期盼著對方能把自己救出去。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江菱瞧見了從引擎蓋裏滲出來的柴油,她睫羽微顫,一邊拖著陳媚的身體一邊衝她道:“你配合我,盡量把腿從前麵抽出來,快!快點——”
    直到此刻,陳媚才發現不對勁:
    “好像有些使不上勁兒,我、我被卡住了?!”
    換做其他瘦骨嶙峋的人早就從座位裏鑽出來了,偏偏陳媚前凸後翹,身材好得要命,過度的豐腴此刻成了她的催命符。
    在連續試探無果,且嗅到車裏柴油的味道後,陳媚崩潰道:“我出不來!出不來!我他媽的根本就沒有力氣!”
    江菱攥住她的衣領,鼓勵:“你一定可以出來!”
    “不……”
    “我說過要帶你自由的,想想周海,想想周家人,難道你就不想再見他們一麵,痛述這一年多來的苦處……”
    陳媚震驚臉:“你……”
    “我是江菱。”
    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後,一股熱血霎時間從腳衝上腦,憤怒讓陳媚想要站起來狠狠給江菱一巴掌,但現實讓她失敗了。
    徒勞無功的掙紮後,陳媚瞥見江菱那雙期待的眼,一時間差點被氣笑,她明白對方是想要自己振作起來,但她的腿好像真的出了問題,陳媚閉了閉眼。
    “早知道你是江菱,我他媽就不跑了。”
    “陳媚。”
    “滾——!”陳媚眼珠子都快要紅了,後知後覺的疼痛蔓延上來,讓她整個人的麵色都變得扭曲,她剮了江菱一眼,惡狠狠道:
    “如果你真的好心,就不要在這裏白費力氣,快去找人來救我!快去!”
    “好。”江菱擦幹淨眼淚,轉身就要走。
    下一秒,
    陳媚陰鷙的嗓音響起:“比起恨周海,我更恨你,如果不是出了你這個變數,我根本不會淪落到采石場這個地方。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想到逃離采石場,江菱!是你欠我的!如果今日我陳媚真的命絕於此,我要你發誓!你發誓……”
    “你必須照顧我弟弟,直至他成年。”
    江菱微微側身,還沒來得及問出一個字,就見衝天的火光從車頭處蔓延開來,伴隨著劇烈的爆炸,整個吉普車瞬間解體。
    她對陳媚的最後印象就是對方充斥著恨意的那個笑容,失去意識前,江菱明白,她欠陳媚的,永遠都還不清了。
    ……
    整整一周。
    關於江菱失蹤的事沒有隻言片語,派出所那邊有人報案稱最後瞧見的是江菱和一個陌生的小孩在一起,至於那通電話,隻知道是個女人打的,其他的完全沒有頭緒。
    這把陸政委給急的,已經想要請求華國安全部門的介入了,時間太久,他都不敢確認自己女兒是否還在人世間。
    這樣的話斷斷不敢說出口的。
    現在光是提起江菱,高翠蘭的眼淚就會撲簌簌掉落。
    黑市這邊趙紅英半點不懈怠,發動了所有人脈來尋找自家弟妹,就連一直沒露麵的周秀都從帝都趕了回來,所有人都焦灼。
    連夏蘭都整天長籲短歎的,恨不得把綁走江菱那夥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你說他們圖個啥?要真是綁架、勒索好歹也得有封信啊。
    事發到現在,半點菱菱的消息都沒有接到,政委沒有明說,實際上大家都懷疑對方已經撕票了。
    所以錢不錢的,人根本就不想要,菱菱這樣好的一個人,為啥啊……”
    夏蘭抱著自家兒子哐哐掉淚,連午飯都沒心思去弄。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回家麵對冷鍋冷灶了,朱營長駕輕就熟的把水摻進鍋裏,順嘴道:“萬一寄了信他們沒收到咧?”
    “不可能!整個周家和老宅那邊就沒有收到任何莫名其妙的信。”
    提到‘莫名其妙’四個字,朱營長的眼皮狠狠一跳,手裏的水瓢直接掉進了鍋裏,他扭頭,看向自家媳婦的表情藏著些許錯愕。
    半響,試探著道:“嗐,你還別說,上周我們家確實收到了一封奇奇怪怪的信,沒頭沒尾的,隻讓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