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吹好頭發，看著桌子上別人送他的禮物，我又打起了退堂鼓。
    “思思”，小鵬捏住我的下巴，不讓我逃避。
    看著他略帶擔憂的眉眼，我忍不住湊過去在他眉心輕啄了下，“今天過生日，不要不開心。”
    他看著我不說話。
    好嘛好嘛，我磨磨蹭蹭地從小包包裏拿出給他準備好的禮物。
    用竹節做的手串。進山撿柴火那天，我停下來是因為看到了腳邊的青竹藤，繞路是去另一邊竹林，那邊有紫竹。
    我自己沒什麽錢，買不起好的禮物送給他。見到竹藤時想起了小時候村裏有人做的藤雲手串，便把它們收集了起來，用我爸的工具把它們切成一小節一小節的後穿孔，再煮沸陰幹…在學校有空時就用小刀和磨砂紙慢慢修它，修成圓潤的小珠子，最後再編著紅繩把它們編成手串。
    我低著頭不敢看他，“這個不值錢，我做得也不好。”
    “傻瓜，幫我戴上好不好”，小鵬把手伸到我麵前柔聲說道。
    要戴上？放著上百萬的手表他不戴，要戴這破竹珠子？正想說點什麽，小鵬低頭下來親了我。
    “思思，我很喜歡，於我而言它是無價之寶。”
    望進他異常明亮的眼眸中，心尖不由泛起一絲絲甜意。我懂了他的意思，就跟他送我的石珠子一樣，在我心裏它是最好的，任何珠寶都替代不了。
    我笑著幫他把手串戴好，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阿鵬，生日快樂！”
    這是我陪他過的第一個生日，也是第一次給他送生日禮物。其實我們今天算是黏糊了一整天，早上賴到九點多才起，上午讓我陪他在花園裏堆了個小雪人，中午吃了我煮的長壽麵，晚上還死皮賴臉地讓我單獨給他做道菜。
    癱在他懷裏睡過去的前幾秒，我費勁地往他胸前捶了一下，沒個節製，明天還得早早起床呢！
    換來他溫柔的呢喃，“睡吧，晚安。”
    要搭乘最早的航班，鬧鍾響時我雙眼差點睜不開，實在太困了。
    飛機起飛後，我掏出來三個大紅包。兩個舅娘和外婆給的，他們對我沒什麽過多的情感的，他們是愛屋及烏，因為小鵬所以把我當成了家裏的一份子。
    數了一下，每個紅包八千八，對於他們來說不多，可對我來說這是巨款。
    不能放在我這裏，我把它們全都塞給小鵬。
    他無奈笑了笑，接了兩個過去，“留一個，外公外婆給你個紅包也是正常的。”
    好像是這個理，想了想我把手上的紅包拆開，數了兩千八出來，剩餘的七千又塞給他，“足夠了，一個沒血緣關係的外甥女，在農村最多給五十紅包，外公外婆有錢，給一千八已經是很多，更何況還拿了、買了好多東西。”
    農村真的最多給五十，同等於非常遠的遠房親戚，還有男的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長輩封的見麵禮也是六百六十六、八百八十八、九百九十九這一類比較吉利的數字。
    “今年不是要讓你買年貨嗎？卡裏那點加上這一千多錢夠用？
    “夠了的，年貨總不能都讓我掏錢買。”
    我是個沒收入的學生啊，能存點已經很不錯了，總不能指望我養家吧？
    今天先回小鵬那邊，下午到家後，我洗完澡一頭栽床上，在熟悉的環境裏，睡到晚上八點多才恢複過來。
    好餓啊，可我不想起床不想動，看了會兒手機，我給小落發消息。
    我：我明天回家。
    明天必須回家，後天年二八得上街買年貨了，年二九大掃除，時間非常緊迫。
    小蕾：我堂哥明天沒空啊！你幾點鍾回去？
    我：上午或者中午吧。
    小落：你哥送你？
    我：大概率是他送。
    小落：那我明天坐車到進你們村的岔路口，你們捎上我一起回去。
    肚子很餓，腦子不夠用，心情很複雜！
    我：你真考慮清楚了嗎？
    小萍：速戰速決。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們仔細討論和猜測過，落她爸媽應該是願意並支持她這麽做的。
    小落：對的，誰家爸媽願意承認自己的孩子是異類？我願意嫁人，我哥以後還能娶老婆，他們有什麽不同意的？
    異類？談不上吧，同性戀從古至今一直存在，沒有所謂的對錯，隻是沒被世俗所接受罷了。
    小蕾：我去不了，快過年了，家裏一大堆事情要做，思你明天提醒她委婉點，落這貨太彪了，我怕她嚇到你外公外婆。
    額…委不委婉的沒什麽差別，我外公外婆肯定是會被她嚇到的，驚嚇過後隨之而來的是驚喜，他們承受得住。
    和她們聊了十來分鍾，確定了小萍和小落心意已決，猶豫許久，我虛弱地給小鵬發了個表情過去。
    我自己也能爬起來，可想到他之前說的那些話，他不希望我逞強、不希望我那麽懂事，所以我隨心走，現在我想要他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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