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鵬說完後，整個場麵都變得異常安靜，隻剩下了輕微的呼吸聲和偶爾的咳嗽聲，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剛剛說的話。
    過了一會兒大爺爺緩緩地開口，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你們怎麽都不出聲了？倒是回答他的問題啊！不是要談公平嗎？拿出你們的籌碼跟他談，我真的是…”大爺爺說著重重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十多萬塊錢讓你們眼紅成這樣。”
    氣氛僵持了很久，最後還是二爺爺發了話，“既然有意見的、有怨氣的都說了出來，那這些事就掀過去了。記住有付出才會有回報，別總想著道德綁架，把孩子教好，基本的禮貌要有，別因為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情整得生分了。”
    有人遞了台階，隻要不是傻子都會順著下，“這麽多年小思那邊不過來走動，又看到阿舟這邊對她多有照顧，難免把怨氣撒到她身上，今天還喝了點酒…是我上頭衝動了。”
    “是這個意思，阿軍你們兩口子別放在心上，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多擔待了。”
    “以後常來往，大家相互多了解…”
    常態了，鬧不翻的。借題發揮沒成功，順著台階又坐了下來，最後當作無事發生。
    但如果今天不是在秋阿姨家，小鵬沒在我身邊，這委屈我隻能硬生生受了下來。
    我被小鵬趕到沙發上坐著了。
    因為小鵬剛才那番話，除了懷著身孕和抱小孩兒的女眷坐到沙發上休息，其他人都還在坐在飯桌旁聊天，不聊天也得坐在旁邊聽，連小念都沒能幸免。
    因為我五嬸小佩互相看不順眼，所以我和小莉還有個堂嬸坐在她們中間，避免她們吵起來。
    但都不太熟，我又是個不會聊天，隻能逗小莉的寶寶玩，最後是小愛的微信通話申請拯救了我。
    “小思，你們還在阿鵬家嗎？”
    啊？我被她這話問得找不著頭腦，“哪個我們？”
    “你和你妹妹，中午我說要給她買冰淇淋吃的，現在我們準備回家了，就想問你她還在不在。”
    “在的，現在才四點多，你們這麽早回去？打球賽的散場了？”
    “差不多散了。我們是因為今天中午叔叔阿姨去小盛子他外婆家那邊了，今晚不回來，我們得早點回去給自己煮飯。”
    他們要回去煮飯？我坐直身子，“今晚回去就你們三個人？”
    “對的呀，我現在給你妹妹帶冰淇淋過去，小思你要不要吃？”
    “我要脆皮芒果味的雪糕。你們別回去煮飯了，過來順便在這裏吃完再回去，今天我們打火鍋備了好多菜都沒吃完。”
    “啊？”電話那頭的小愛顯然是自己拿不定主意，聽到她把我的話告訴了小萍和小盛，過了十多秒聽到小萍問我，“你們不是家裏的親戚聚餐嗎？”
    “我們都快吃飽了，過來吧，我在大門口外麵單獨給你們開一桌。”
    我話音剛落，秋阿姨就揚聲說道，“讓他們多喊幾個人過來，廚房裏剩有很多菜，雞肉都有大半盆呢！”
    其實是不用買那麽多菜的。但秋阿姨說每年回山上，不管是大年三十還是初三，飯桌上的菜幾乎都光盤，加上二爺爺奶奶他們也難得吃一次火鍋，幹脆就多買了一點。
    過了十來分鍾小萍他們到了，同行的還有小海和他弟弟，小鵬村裏也有人跟著過來。
    他們一來坐旁邊聽著、陪聊的女眷全都可以散了，也不用在門口單獨再開一桌，直接入座就好。
    我坐在沙發上吃著雪糕，聽他們向小海和小盛打聽小芝。
    “村裏有沒有誰家來了陌生人？按理說她跑不遠的。”
    “哪裏來的陌生人，來的都是親戚朋友”，小海的語氣沒有半點異常。
    他這話倒也沒錯，小芝是我和小鵬托他去接的，確實不算陌生人。
    “我們也沒聽說過，而且今年我女朋友在這邊過年，家裏挺熱鬧的，外麵的事還真沒注意。”
    許是小愛長得太出眾，讓人忍不住調侃，“哈哈哈，小盛你小子可以嘛，女朋友很漂亮…”
    可說著說著，說到了小鵬身上。
    “小鵬，你也該提上日程了，女朋友什麽時候帶回來看看？”
    我往沙發裏縮了縮，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帶回來？以你們以前對我媽、還有剛才對小思的態度，我有必要帶回來給你們認識？等你們什麽時候能用正眼看小思再說。”
    “不說我們了，總要帶回來給你爸媽、你爺爺奶奶見一麵吧？”
    “他們見過了，很滿意。”
    聽到這小莉表情怪異地看了我一眼。
    雖然我麵上不顯，但內心很忐忑，她該不會猜到了點什麽吧？
    接下來的話題都繞不開：小鵬女朋友是誰？
    奈何大爺爺奶奶不說話，秋阿姨和阿叔更是不搭理，最後病急亂投醫，又問到我這裏了。
    啊！！！
    “別問我，我不敢說。”
    “哈哈哈，小思你幹脆認下來，反正現在也有人在傳你和小鵬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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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海是真的狗啊！好在沒有人多想。
    “看看看看，我們最多是瞧不慣，傳這些的人才是真正的嫉妒眼紅！”
    “沒錯，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是小思”，有個堂叔說著回憶起了從前，“阿舟年輕的時候，我毫不誇張地講，當時鎮上起碼有十多個女孩子倒追他，他愣是一個都沒看上，後麵從大城市帶回了小秋。”
    “小鵬的性格可比阿舟果斷多了，能入他眼的怎麽也得是個七竅玲瓏、秀外慧中的。”
    看吧，所有的人都是這麽想的，包括曾經的我自己。
    “還有我們兩邊的關係，就等於說小鵬和小荷談戀愛，這些鬼話也真是腦子有病的人才傳。”
    這時小鵬二姑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聽我侄子小達說過，小盛的女朋友和小鵬同班同學，好像以前還喜歡過小鵬？”話音未落他二姑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樣，連忙笑著補充道，“你們別生氣啊，我這突然想起來的，就隨口那麽一提。”
    這事不是什麽秘密，隨口一提？鬼都不信！不就是在小鵬身上討不到好，又見到小萍他們三個自己過來，想在他們身上尋點樂子泄憤。
    但她找錯人了。小盛和小愛我不敢說，但以小萍的性子絕不會忍著。
    果然，這話剛落小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阿姨，喜歡過小鵬沒什麽丟人的，那隻能證明我嫂子眼光好。不像你侄子小達，他睡了別人的女朋友，還被人堵在校門口捅了幾刀，對了，醫藥費好像還是思墊付的。”
    小達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是實實在在的醜聞。
    他們就這麽吵吵鬧鬧地吃著聊著，到五點多大多數都要回去了，大爺爺他們要回山上，死活不願意留下來住一晚。
    我爸和我叔他們不著急，跟小海還有留下來的少數人喝酒聊天。
    趁他們出門送人的時候，我坐到小海旁邊，“你車停哪裏了？把你車鑰匙給我。”
    他點煙的動作頓住了，扭頭看我，“你問老子要車鑰匙？想跟我過啊？”
    桌上還有其他人在，我也不敢提小芝的名字，盡量壓低了聲音，“衣服！她在你家沒衣服穿，你們院子裏又沒有同齡人，難不成讓她一直穿你媽的？你媽的個子可比她高不少。”<我還以為你對我有想法呢！“小海說著把車鑰匙給了我，又踢了他弟一腳，“停小祥家門口了，你要是不方便就讓我弟拿過去。”
    對哦，我拿衣服過去放他車上太不對勁了，想著我把車鑰匙給了小海他弟弟，“等會兒我們出門的時候你跟上。”
    他點點頭把鑰匙接過去，隨後語出驚人，“你不當我嫂子啊？”
    這話的聲音可不小，不止桌上的人聽到了，從門外麵走進來的我媽他們也聽到了。
    “喲，小廣這是想讓小思給你當嫂子？”我媽說著哈哈大笑，“小海你要是真有想法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聊聊，你們結婚後可以走兩邊，反正那麽近。”
    走兩邊等於我半嫁他半入贅。在我家住一個月，再到他家住一個月，逢年過節兩邊吃兩邊跑，孩子可以跟我姓也可以跟他姓。
    要死啊！我拉著已經吃飽的小愛和小萍往二樓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二樓沒人。
    “你拉我們上來做什麽？”小萍一臉茫然地問我。
    我把她們推進我以前住的房間，“收拾幾套衣服。等會兒你們幫忙拿出去給小海他弟弟，讓他們帶回家給小芝”，邊說著我邊拉開衣櫃。
    衣櫃裏都是新衣服，有些風格款式不適合我，我也不太喜歡，小鵬就整理好放到這邊。
    “思，有個事我不知道要不要跟小海說”，小萍偷偷摸摸往外麵看了一眼，然後把房門關上了，“前天我和小愛去我堂叔家走親戚，路過小箐家屋後，聽到她媽媽罵她賤，說她跟小海睡了還留不住人，現在還想著去爬他的床。”
    “你的意思是小箐想跟小海過？”
    “大概率是，但她好像不敢提。小箐人其實還可以，跟我家還沾點親戚關係，我和小海不熟，你幫忙問問他的意思？”
    這事不難，我點了點頭，“現在樓下還有不少人，等晚點回去的時候我再找個機會單獨問問他，到時候給你發微信。”
    已經六點了，小萍他們得回去，家裏的牲畜還在嗷嗷待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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