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刀光血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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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的雨聲像無數鋼針紮在鐵皮雨棚上,我蜷縮在沙發裏,懷裏的橘貓阿橘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是寵物店發來的消息:"流浪貓救助站發現疑似阿橘的身影,速來確認。"
半年前的場景瞬間湧入腦海。那天下著同樣的暴雨,我在巷口遇見渾身濕透的阿橘。它可憐巴巴地望著我,眼睛像兩顆琥珀。我脫下外套裹住它,帶它回家。從那以後,它成了我生活中最溫暖的存在。此刻,我顧不上穿鞋,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衝。
雨刮器拚命擺動,也擋不住傾盆大雨。導航顯示目的地還有三公裏,突然,路邊閃過一道橘色身影。我猛踩刹車,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定睛一看,一個戴著兜帽的人正抱著阿橘快步往前走。
"阿橘!"我聲嘶力竭地喊著,推開車門追了上去。那人聽到喊聲,跑得更快了。怒火在我胸中燃燒,這個偷貓賊,竟敢偷走我的阿橘!我抄起後備箱裏的異雲武士刀——那是我在古玩市場淘來的,據說是江戶時代的遺物。
雨幕中,那人拐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我握緊刀柄,追了進去。巷子裏堆滿了垃圾桶,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借著微弱的月光,我看到那人正把阿橘按在一個大鐵盆裏,盆裏裝滿了黑色的液體。
"你在幹什麽!"我怒吼著衝上前,舉起武士刀。那人驚慌失措地抬頭,我這才看清,是個衣衫襤褸的流浪漢。他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眼神裏滿是恐懼。
"別...別殺我!"他結結巴巴地說,"這貓...這貓掉進了排水溝,渾身都是油汙,我...我想幫它洗洗..."
我愣住了,看著鐵盆裏的阿橘。它確實渾身沾滿了黑色的油汙,原本柔順的毛發黏在一起,散發出難聞的氣味。流浪漢手裏還拿著一塊破舊的毛巾,盆邊放著半塊肥皂。
"我...我以為..."我語無倫次,手開始顫抖。就在這時,阿橘突然發出一聲慘叫。我這才發現,武士刀的刀尖已經劃破了它的皮肉,鮮血滴落在汙水中。
流浪漢趁機掙脫,奪路而逃。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手中的刀,看著受傷的阿橘,隻覺得天旋地轉。阿橘嗚咽著,聲音裏充滿了恐懼和痛苦。我想伸手抱它,卻又怕再次傷害到它。
警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紅藍相間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巷子。我跪在地上,任由雨水衝刷著身上的血跡。阿橘蜷縮在一旁,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我。
"警察先生,我自首。"我舉起雙手,聲音平靜得可怕。
法庭上,辯護律師聲嘶力竭地為我辯護:"這是一場誤會!我的當事人隻是太愛他的貓,才會失去理智..."但這些話在鐵證麵前顯得那麽蒼白無力。我看著旁聽席上的阿橘,它被寄養家庭的人抱著,眼神中充滿了陌生和恐懼。
最終,我被判處死刑。行刑那天,天空依然下著雨。阿橘被允許來見我最後一麵。它靜靜地蹲在遠處,看著我被帶上刑場。我想對它笑,卻發現嘴角怎麽也揚不起來。
"阿橘,對不起。"我輕聲說。
隨著一聲槍響,我的生命畫上了句號。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我仿佛看到阿橘向我跑來,嘴裏發出熟悉的咕嚕聲。但那終究隻是幻覺,現實中,它隻是靜靜地看著,眼神中充滿了困惑和哀傷。
後來,有人說在那條巷子裏,每到雨夜,都能看到一個抱著橘貓的身影,在雨中徘徊。也有人說,在流浪貓救助站,有一隻橘貓特別怕穿黑色衣服的人,一看到就會嚇得渾身發抖。而那把異雲武士刀,被永遠地封存在了物證室,刀身上的血跡,訴說著那個雨夜發生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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