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還真是紮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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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去哪?”歐舒雁喊了一句,不過並沒有直接出手或者拿出兵器。
    這旱魃有問題,旱魃應該是暴戾的,見人就殺的,可這旱魃見到眾人不但沒有任何凶相,反而走向它本應最為討厭的河水。
    “秋草?”促織嚐試著叫了它一聲,記得下葬時可沒放過什麽蓮花的。
    旱魃站在原地轉回身來,歪著頭看向眾人:“在叫我?我不認識你們。”
    文不武長出一口氣,能說話還沒有敵意,也許真能商量呢。
    “別傻了,那不是秋草了。”歐舒雁不知道促織和秋草有過什麽瓜葛,但看樣子他還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是特意將那水災解決,然後又收起了自己的領域麽?”文不武問道,據說旱魃自身有著赤炎領域,在領域內寸草不生、鋼鐵都要熔化,那可真是赤地千裏的天災的。可沒聽說過那領域能收起來的。
    “哦,你說這個啊?”旱魃自身環繞著一股肉眼可見的熱氣,雖然隻是顯露了一瞬間,但周圍幾百米的土地便已經幹涸,剛剛露出芽尖的小草也已枯黃。
    日山瞪大眼睛,這溫度都快比專業玩火的自己還要高了。
    歐舒雁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從沒聽過旱魃能收起領域的,而且在那赤炎領域中旱魃才是最為舒適的狀態:“你到底是不是旱魃?為什麽要收起領域?”
    旱魃指了指右手捧著的九色蓮花:“我不收起領域它就枯萎了啊。”
    “就……這麽簡單?”
    “不然呢?”旱魃歪著腦袋反問,很是可愛的樣子。
    旱魃要是能收起領域,那還叫什麽災瘴啊……歐舒雁默默的吐槽了一下:“你是怎麽收起那領域的?而且你打算去哪裏?”
    旱魃搖著頭,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就這麽收起來的,去哪呢?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裏,我隻知道順著這條河一直走下去就到了。”
    看著幾人圍在那邊商量著什麽,旱魃有些不耐煩的問:“還有問題麽?沒有問題我就走了。”
    “你對人間來說是個移動的禍源,我們不應該這麽讓你離開的。”長耳說了一聲。
    一股令人恐懼的氣勢瞬間從旱魃身上升起,小心的保護好手中的蓮花:“所以要打一架嗎?”
    看起來這旱魃的實力不下於歐舒雁,隻是歐舒雁畢竟大家傳承,說不上還有些什麽底牌,況且新得兩件神器,心裏也是不虛的。
    “沒有必要吧,你要是能保證一直不展開領域,其實讓你走也沒什麽。”李子木還是有些可憐秋草,或者說這個旱魃的,要是能和平解決放她走也不是不行。
    旱魃收起了那恐怖的氣勢,而後展顏一笑:“雖然不認識你,但你這人還真讓我喜歡。走了。”
    說罷周身水光乍現,小小的身子像是雪人融化了一般,融入鬧龍河平穩的水中,眨眼就消失不見。
    “水遁?”歐舒雁伸手拘來一汪河水,細細探索了一下:“這遁法我也攔不住。”
    “旱魃玩水?這還是旱魃麽?”促織吐槽道:“可惜不知道她還是不是秋草了,你們說肉身是,靈魂是不是呢?”
    “旱魃哪有靈魂,更像是牙仙前輩那種了吧。”月似時覺得這樣其實也挺好,畢竟那是秋草的肉身,就這麽跑了就跑了吧,不害人就行了。不過看她那麽寶貝那蓮花的樣子,多半也不大會主動惹禍吧。
    文不武帶著兩人站在河邊,朝著河水深深的鞠了一躬:“感謝解決水患,救下下遊無數百姓。”
    平穩的鬧龍河裏突然激起一道浪花,潑了三人滿身是水,就像是孩子潑水的惡作劇一樣。廣闊的水麵上,除了那一道浪花,哪還有半點水花出現?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愣了一下,而後哈哈笑了起來。可不就是孩子的惡作劇麽,要不是三人帶著官兵過來,翠微山和滄淵鎮的人可不會去挖墳,自然找不到旱魃真身,她當然可以繼續躲在這了。
    歐舒雁揮揮手,文不武三人隻感覺一股暖風縈繞,衣衫很快就幹透了,這深秋寒風裏濕著身子可真遭不住。
    “這樣也挺好,跑就跑了吧。”武不文感慨了一句,畢竟是個小孩子的樣子,作為一個父母官還是有些心疼的,尤其是知道了那秋草的遭遇之後。
    “鬧龍河下遊還有不少村鎮的,如果那旱魃在下遊作亂,拿著這個派人去滄淵鎮,會有人來解決的。畢竟她也算是在我手上跑掉的。”歐舒雁伸手遞給文不武一枚玉符。
    月似時也朝著文不武點點頭:“我們本來就是路過,還有事需要回門內,就此別過吧。”
    文不武也拱手答謝,對著李子木和促織說:“兩位果然是福緣深厚之人。上次道別時就說過日後若見到兩位仙君,定要喝上一杯的。今天來的匆忙,未曾帶酒,下次見麵定要喝上一杯了。”
    說來文不武也是覺得這兩人投緣,一般仙人哪會答應和凡人喝上一杯這種事情。
    “巧了啊,我也是這麽想的。”李子木拍了拍文不武的肩膀:“下次出門我一定隨身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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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木倒是沒有太多仙凡有別的想法,隻是這海爾兄弟二人是第一次任務的見證人,人對第一次的記憶都是深刻的麽。還記得那是一間大……跑偏了。
    隨後又走到鳳梧身前:“三嬸還好吧,不久前我們查到了三狗子下屬的下落,目前還沒有三狗子的消息,不過放心,能救的話我們一定救他。”
    鳳梧點點頭沒說話。眾人看著那八名仙人腳踏祥雲飛上高空而去。
    祥雲之上,促織歎了口氣:“怎麽就變旱魃了呢?”
    月似時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旱魃這種東西,自然是見不得光的,這次隻能說她實力強大,能輕易從歐舒雁手中走掉,而且歐舒雁也沒有強留的意思。
    若是遇見那種厲害人物,又不想聽她解釋,自然是隨手就打殺了。光是為民除害得些功德這一條,就足夠大能們出手了。
    “想開點,那秋草的屍身必定是有人動過手腳的,不然也不會這麽短時間就變成旱魃的。”
    歐舒雁回頭看向鬧龍河遠去的方向,這條河沒記錯是要流入東海的吧?一個旱魃,能用水遁從自己手中逃脫,還要前往東海?這也太不合常理了點。
    “才埋了一個多月吧?旱魃一般都要千年以上的僵屍,得天地造化才能形成的。動手腳的人無異是給了這屍身一個大造化,隻是不知這是好是壞了。”
    不久,下方出現一座小城池,見眾人也是無聊,歐舒雁便落下雲朵,領著眾人進了城:“修行不是要一直在洞府裏苦守,或者急匆匆的去這去那,也要適當的從凡俗走過,不然豈不是成了那毫無人味的劫仙?”
    碎葉城,不算太大的城池,似乎是沾了什麽交通要道的光,也算是繁華一些。
    城內外長著成片的杏林,可惜來的不是時節,不然漫山遍野的杏花想必會很美吧。
    幾人走到街上,肆意閑逛,往來行人熙熙攘攘,紅塵人味馬上就撲麵而來。
    逛了多時,便隨意的找了家酒樓點了菜閑聊。這酒樓不大,生意卻不錯,往來商旅在此吃飯的不少,恰好一桌客人剛剛離去,八人便有了空座坐下。
    邊上一桌坐了兩男兩女,看樣子卻是一對夫妻和妹妹,另外一男子卻像是一副生人拚桌的模樣,自顧自的吃著麵條。
    姐妹兩人似乎因妹妹的感情事發生了些爭執,安士又好奇的支起耳朵聽了起來,怎奈這地方人似乎有些口音,聽得很是費力。
    “我之前問你,你一直不說,我想著怎麽也該是個有些家業的人。可今日我從旁處聽來,竟是個蒼蠅館裏跑堂的?”姐姐生氣的皺眉問道。
    “他人很好的,對我特別好……”妹妹小聲的回答。
    “對你好有什麽用?能讓你一輩子不愁吃穿嗎?能成仙麽?”
    姐姐語重心長的說:“你是我妹妹,我說這些是為你好。他隻是個跑堂的,不說成仙,單說能賺多少錢……”
    不等姐姐說完,妹妹就輕輕的拍了一下桌子反駁:“從小到大你就這樣,我做什麽你都要插上一腳。小時候我不想修仙,隻想學醫,你就說學醫壽短不如修仙。我就不是修煉的料。你都嫁人了,還要對我感情指手畫腳。”
    看得出妹妹還是有些懼怕這姐姐的。
    姐姐一時語塞,臉色有些漲紅,想來以往妹妹多是對她順從,未曾這樣說話過。便又生氣的吼道:“我是你姐,我還能害你不成?一個跑堂的能有什麽出息?”
    “可姐夫也隻是個賬房?比跑堂的高……”妹妹看著姐夫說道。
    沒等妹妹說完,姐姐就打斷了她,一巴掌拍在了姐夫後腦勺上:“完犢子玩意,都多少年了還是個賬房!”
    “誒誒誒別打腦袋別打腦袋,靠這個算賬吃飯呢。”姐夫也不躲,隻是支起手擋了擋,一邊訕訕的賠笑。
    邊上一直坐著那男子長長的歎了口氣:“唉……”
    “別吵別吵,妹妹好不容易來一趟,好好吃飯,吃完回家再好好勸勸。你也別生你姐氣,她不就是急性子麽,也是為了你好。”姐夫一見旁邊那人歎氣,連忙打了圓場,這還有外人呢,怎麽也要給妹妹留些臉麵。
    恰好小二端著盤蝦放在了三人那一邊:“大蝦來了,菜齊了,客官慢用。”
    “吃飯吃飯。”姐夫剝好了大蝦放到姐姐的碗裏,三人吃著飯氣氛也緩和了一些。
    邊上那拚桌的男子卻不見外,緩緩開口道:“這生活啊,就像這大蝦一樣。”
    見三人看著自己,那男子笑了笑,伸出筷子夾起一隻大蝦放到了盤子邊上,用筷子點著大蝦:“年輕的時候啊,青澀的活蹦亂跳張牙舞爪,這愛情呢就像是它的殼。”
    “有了危險啊、不順啊、傷心什麽的,往這殼裏一鑽,誒,靠著這殼子也就光鮮亮麗的過去了。”說著用筷子在大蝦身上從頭劃到尾,像是在說大蝦活著的時候蝦殼很光滑一樣。
    又用筷子夾起一條蔥葉放到大蝦身上,再夾起一片紅辣椒放在了大蝦頭上:“一陣披紅掛綠的熱鬧之後啊,這生活可就變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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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賬房姐夫似乎有些感觸一樣,點了點頭,這披紅掛綠的熱鬧可不就是成了親麽,成了親之後生活可就不再是簡單的情情愛愛了。
    那男子夾起大蝦,隨手掰掉了蝦頭,剝掉了三節蝦殼,手指撚著桌子上的蝦殼:“柴米油鹽醬醋茶,殼子也隻能沾著點滋味嚐嚐鹹淡。這愛情啊,能當肉吃麽?”
    妹妹盯著那還剩下四節蝦殼的大蝦沉默不語。
    那男子一隻手將大蝦舉到眼前:“我啊,不是看不起跑堂的,如果他不以跑堂為生,隻是體驗生活當我什麽也沒說。”
    “凡俗疾苦,不入仙途,終究是一抔黃土。可這凡人一生啊,也隻是忙忙碌碌為了那33兩銀子。假如家境不是那麽好的,靠著兩人想要賺那33兩銀子,可太難了。”
    “我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也許就有人能賺到那33兩銀子呢?也許兩人就這麽闖出些名堂了呢?”
    將大蝦放到妹妹的碗裏:“嚐嚐帶著愛情的生活怎麽樣?”
    見那男子一臉希冀的看著,妹妹把大蝦塞進嘴裏咀嚼著,嚼著嚼著眼圈紅了帶著哭腔看著那男子:“紮嘴。”
    “可以剝了殼再吃嘛。”那男子說道,隨後拿起筷子呲溜著麵條。
    剛剛上菜的小二靠在垂花門後,苦笑著將手裏的大蝦剝殼,蝦肉扔到了垃圾桶裏,殼塞到嘴裏用力的嚼著:“還真是紮嘴啊。”
    想想也是,小二一個孤兒出身,不偷不搶吃著百家飯長大,也是酒樓老板心善收留他做個跑堂的,何德何能攀得上人家呢?
    酒樓老板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小二的肩膀:“想好了?”
    小二點點頭:“嗯。您的收留之恩可能要以後再報了。”
    老板也扯著嘴角露出個勉強的微笑,老板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這孩子勤快懂事,就是命不好。
    順手塞給小二一個布袋:“那祝你好運吧。”布袋裏卻恰好是33兩銀子。
    目送著背起行囊走出後門的小二,聽到廚子喊了一聲油燜蝦好了,老板挽起袖子接過盤子高喊一聲:“大蝦來了,菜齊了,客官慢用。”
    拉開垂花門走向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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