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飛速劃過，隊長也算繁忙，並無太多時間教導鍾玖兒，不過幾年下來鍾玖兒也並未犯下大錯。
    因為慘案發生的當天，不少村民圍觀，鍾玖兒這殺母弑父滅門的名頭也算是坐實了。
    幾年的時間裏沒少挨白眼，也不少人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天隊長將她叫到了跟前。
    “明天你就要滿十歲了。”隊長麵帶惆悵的說道：“今天晚上你就走吧。”
    十歲的鍾玖兒雖然並不太理解為什麽十歲了就要離開，但幾年間隊長的養育，讓她對隊長的話十分聽從。
    “聽著，你要記住，神探一定是對的。”
    隊長雙手搭在鍾玖兒的和雙肩，眼睛盯著她的眼睛十分嚴肅的說道：“但你有沒有罪，不是神探說了算的。
    你離開之後就隱姓埋名，好好的過日子，以前的事情再也不要提。鍾玖兒這個名字，就再也不要用了。”
    鍾玖兒點點頭：“我記得了。”
    隊長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如釋重負的站起身，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除非……”
    “除非什麽？”鍾玖兒抬頭有些好奇問道。
    她隻是知道父母去世的事情，在她十歲的時候會有個結果，再聽些村民們議論的風聲，自然也是知道這結果不會太好。
    難道還能有些轉機不成？
    “除非等到陛下大赦天下，免你的罪責。”隊長轉過身看著窗外：“不過太難了，沒有什麽大事怎麽可能大赦天下？”
    隊長拉著鍾玖兒的手，到了客廳，隊長夫人已經準備了一桌算得上豐盛的晚飯。
    飯桌上隊長和夫人頻頻互相敬酒，沒了一會，兩人就醉倒在了飯桌上。
    鍾玖兒站起身，給兩人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轉身向著門外走去。
    背後趴在桌子上的隊長，壓抑著顫抖的喉嚨呢喃著：“玖兒，我就不給你起名字了，路上小心些……”
    很快鍾玖兒就消失在了夜裏。
    隊長虎目通紅，和夫人互相攙扶著回了房間。
    “我這心裏空落落的，我們也生個孩子吧。”搖曳的紗帳似乎訴說著分別的苦，又像是慶賀新生的歡愉。
    不久之後下人便按夫人之前的吩咐，收了餐桌。
    ……
    鍾玖兒靠坐在椅子裏一言不發。
    餘柒庵左看看略微沉默的李子木，右看看麵沉似水的鍾玖兒。
    終究還是耐不住內心的好奇：“李道友，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子木看了看鍾玖兒，見她沒有說話的想法，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就開口給餘柒庵簡單的講述了一下。
    餘柒庵沉吟良久：“其實我一早就好奇了，鍾玖兒這手偷盜的技巧，到底算是什麽？
    老道我活了多年，從來沒聽說過什麽神仙手段，直到今天見到李道友，原來世界上真的有神仙。”
    “她這手段不是我們修士的手段。”李子木反駁道，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至少，我沒聽過。”
    心中想的卻是，祖師那種尊者，大概是可以做到的，可鍾玖兒身上沒有法力，是如何做到的？
    “我年輕的時候，也四處遊曆過，奇人異事也見到過不少，但最後也都是能解釋得通，唯獨她，我真的想不通，現在又多出來個弟弟。”餘柒庵捋著白花花的胡子，像是在回憶過往的意氣風發一樣。
    “真懷疑不是人啊……”
    見鍾玖兒瞪了過來，餘柒庵連忙又說道：“不是那意思，是神仙，神仙手段。”
    李子木見鍾玖兒也緩過神來，就對她說道：“所以你參加那個盜聖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小二說的，偷了玉璽的事？”
    “不算是，也算是。”鍾玖兒是個豁達的人，解開了心結，情緒也緩和過來，還有心情賣個關子。
    “我離開村裏後，就到處遊曆，期間學了些功夫，也偷偷回去過，聽說第二天副將帶著官兵到大爺隊長）家抓我。
    因為我跑了，他還想參大爺一本，結果他沒有個好爹，被抽了幾鞭子趕了回去，現在還是給大爺做副將。
    再後來，我就聽說盜聖這事了，說可以免除一切罪罰，我一想這不就是大爺說的那個除非麽，我就去了。”
    鍾玖兒將流浪的那幾年說成是遊曆，也不提中間的經曆。不過想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即便是有著那近乎於道的盜竊手段，過得也談不上好。直到她有了武藝傍身，才能算是有了起色吧。
    “在京城，我看那個石丞相挺囂張的，就給他家偷了，就是那時候得到的玉璽。不過沒想到剛偷完，他就被抄家了，結果就因為我給偷了，他反倒成兩袖清風的清官。
    後來，就和江湖傳聞的那樣，我就成了盜聖。”
    李子木點點頭，這才對了嘛，偷個玉璽大不了扔掉，哪裏用得著冒險去做盜聖呢，雖然也算不上冒險：“我就說麽，因為玉璽才去出頭做盜聖，多少有點理由不充分。”
    “呃，理由挺充分的。”鍾玖兒猶豫了一下，手一翻拿出塊乳白色的玉璽。
    “你又給偷出來了？！”李子木驚訝的看著那塊玉璽，這鍾玖兒還真的是膽大妄為，藝高人膽大啊：“你就不怕那個安始發現了把你砍了？”
    “不是偷的，安始將軍知道的。”
    鍾玖兒擺擺手，滿不在乎的說道：“江湖傳聞裏，我說玉璽放不回去了，這是真的。這塊玉璽自從我在石丞相家偷到之後，不論扔在哪裏，過不了兩個半鍾，就會莫名其妙的回到我身上。
    一開始我還以為有鬼呢，後來也就習慣了。”
    嗬，怪事還真是多啊……李子木盯著那玉璽，隱約間看到這方世界的天地大道似乎是在排斥著它，又好像有些畏懼它一樣。
    怪事了。
    算了，與自己無關。李子木搖了搖頭想道。
    這種被天地排斥的東西，想都不用想就是個大麻煩，哪裏是他這種小小的金丹修士能觸碰的？
    “那現在你想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這仇肯定是報不了了，剩下的事情就和我沒什麽關係了。”李子木敲了敲桌子，讓兩人注意到他。
    “所以，要是沒什麽事，我就走了。我的好奇心就這點，雖然沒完全弄清楚滿足我的好奇心，但也就這樣了。”
    李子木見兩人都不說話，站起身說道：“那就此告辭，有緣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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