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有預謀的和臨時起意的差別很大
    “他現在還不能離開那破道觀？哈哈哈哈……廣碭啊廣碭！”
    餘柒庵暢快的大笑了一會，等他笑完了才繼續說道：“成了土地神，我們雖然有些怨言，但有大道在上麵壓著，也隻好遵循法則，做了村子的守護神。”
    鍾玖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你們……就沒想著報複村民？”
    “有什麽可報複的？萬般皆是命，況且民胞物與仁愛濟世這可是我們的終極理想。”
    餘柒庵理所當然的說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當了村子護法神雖然比不了護佑天下的功績，可保得了一方水土百姓，不也是為民立命了麽？”
    這話怎麽這麽耳熟？而且餘柒庵這精神狀態，有點像是瑤光所說樂觀過頭的明燭門人啊。
    李子木不由得想起瑤光說的話，有事情可以放心的去找明燭門幫忙，那幫樂觀過頭的人極其樂於助人的，哪怕是去送死。
    可明燭門真的一個‘壞人’都沒有麽？
    “後來啊，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反正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我和廣碭在關於神位的一些事情上，起了些分歧。”
    “所以你倆還是打起來了？這不一樣麽，都是因為神位打起來了。”鍾玖兒不屑的切了一聲：“切，嘴上說得好聽，不還是在意那個神位麽？”
    餘柒庵嘴角抽搐了一下：“怪不得外麵那個能和你合得來。”
    說完也不等鍾玖兒反駁，繼續說道：“如果隻是做了護法神也就算了，可還記得那神位隻有一個，也不知道是不是村民故意的。
    一個洞裏怎麽擠得下兩條龍呢。”
    李子木接口道：“所以你們兩個不得不互相廝殺？”
    “不，是融合。”
    餘柒庵拿起一杯茶水，向著另外一杯裏倒去，茶水很快就從杯子中溢出流到桌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多出來的部分，就隻能流得到處都是了。”
    兩個白發老頭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畫麵，噫！鍾玖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們發現這神位有問題時，神魂已經開始了融合，分歧也是這時候產生的。
    我認為將我們兩人的惡念、人性全部剔除，隻留下神性融合，從此做一個真正的護法神明。
    廣碭認為留下一人做護法神明，將另外一人當做多餘的部分剔除。
    兩個方法可以說都沒有前例參考，按照我們推算，都有可能發生意外留下弊病。”
    鍾玖兒眼珠一轉，敲了敲桌子說道：“我覺得廣碭的想法沒毛病，沒了人性的神明還真的能保護人麽？”
    餘柒庵笑著說道：“是啊，沒了人性的神明，就是個木塑石胎罷了。”
    “看你們現在這樣子，最後是用了廣碭的方法？”李子木看著餘柒庵一會惆悵，一會感慨，哪裏像是沒有人性的樣子。
    “不完全是他的方法。”餘柒庵搖著頭：“我的方法，剔除的是惡念、人性，剔除的人性惡念會去哪裏呢？歸散天地？豈不是汙濁了凡塵？當然是剔除後滅殺掉它了。
    廣碭的方法，留下的神明是個正常神，可被剔除的那個，可不一定活得下去。
    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決定。”
    餘柒庵說完深吸一口，拿起杯子慢悠悠的開始喝水。
    “決定什麽？你這時候大喘氣幹什麽！”鍾玖兒一把搶過杯子問道。
    “決定順其自然，看看那巫咒最後是不是會有其他變化。”
    “焯！”
    “靠！”李子木和鍾玖兒異口同聲的叫道。
    “什麽順其自然，還不是什麽都不做，那你說什麽兩個方法幹什麽！”鍾玖兒不滿的罵道，你就是水字數也沒這麽個水法啊！
    “不是什麽都不做，隻是恰好等到融合結束，可以看看是村民故意隻造了一個神位，還是隻能造一個神位。
    這是個很重要的事情。隻造一個神位代表著，村民是故意坑害我們，讓我們兩人‘自相殘殺’，如果是隻能造一個神位，那就是村民誠心為我們祈福造神，但是能力不足，是好心辦壞事而已。”
    餘柒庵解釋道：“但是最終，還是證明了我是對的，村民們是故意隻造了一個神位。因為融合不是因為神位擠不下而被動產生的，是靠著巫咒進行的。能理解這其中的差別麽？”
    李子木點點頭表示理解，有預謀的和臨時起意的差別還是很大的。
    就像戀愛的時候，她可是一邊說著不要一邊一起走進了酒店，結果連內衣都是成套的，還是輕取的。
    她這就叫有預謀的。
    臨時起意的就好像那天，戀愛中的兩人看了電影，吃了飯，黃昏時逛街路過酒店，他隨口說句今天別回家了。然後就在她的一聲聲不要中被拉進了酒店。
    他這就叫臨時起意的。
    “其實我們兩人太高看自己了，以為我們早已不在意自身的生死存在。可是在融合的最後關頭，我們兩個都慌了，如果連自身存在的痕跡都被抹除了，那我們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呢？
    我們本能的按照自己所猜想的方式，去剔除了超出神位所能容納的部分。”
    餘柒庵將手中的草人拿到眼前，像是仔細端詳著，可雙眼空洞無神，視線根本沒有聚焦到草人身上。
    “陰差陽錯啊，我們兩個的方法恰好斬出了外麵那個東西，人形惡念的集合體。
    本來按照我的方式隻斬出惡念，隨後將其煉化磨滅，我們成為隻有神性的神。可廣碭的方式卻將那些念頭，又切割了一部分人性和神性糅合，視作了一個完整的‘人’的神魂斬出去。
    於是我們成為了兩個全新的人，或者說全新的神。”
    “所以說，在神魂融合之後，前輩是以餘柒庵為主的？”趁著餘柒庵愣神陷入回憶，李子木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他的經曆。
    餘柒庵和廣碭兩人最終還是融合了，隨後將融合的神魂平分成兩份，本來分出去的那份應該被抹殺，但是廣碭的方法又讓他也活了下去。
    於是分成兩份的靈魂都以餘柒庵的身份自居，一個成了裏麵的這個神，一個成為了外麵的那個神。
    “不對，那兩位誰是土地神？前輩為什麽又說自己是地縛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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