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楊家來了一個外地人，鬼鬼祟祟！”
    高懷章的話引起了程破曉的警覺，他不動聲色地問題：
    “楊家如何反應？”
    “老程，楊伯襄正在穩住對方，派了他家老三過來報告的，說此人曾經留學過小日子；
    是楊家的外支，留學小日子的盤纏還是楊伯襄給出的。
    楊伯襄說此人就是一個白眼狼，很長時間沒有聯係了，突然又跑到楊家來走動；
    他隻是用話試探了一下對方，就感覺有問題，於是就派他家老三過來示警。”
    程破曉笑著說道：
    “楊伯襄此人看來是個聰明人，至少不會在鬼子和華夏之間蛇鼠兩窩；
    來人想必是鬼子派人來探聽虛實的眼線，切不可打草驚蛇。
    你讓楊家老三轉告楊伯襄，就這麽說！”
    程破曉心中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既然鬼子想打探虛實，那就通過楊家傳遞給鬼子一些信息。
    高懷章聽完後大讚道：
    “高啊！”
    “少他娘的扯淡，既然躲不過，那就打消鬼子的顧慮，讓他們放馬過來吧。”
    高懷章為了不引起來人的警覺，立即去知會楊家老三楊景曦；
    程破曉見楊景曦一表人才，又是一個大學生，就起了愛才之心，自言自語的讚揚了一句：
    “老楊，你可是生了三個不錯的兒子！”
    “連長，楊老頭可是地主老財，楊老三瘦的跟豆芽一樣。”
    程破曉的跟班王有勝似乎有些看不上楊景曦，在他看來楊景曦太過瘦弱，不是當兵的料。
    程破曉沒好氣地說道：
    “你懂個球，地主老財家兒子幹革命的多了，咱們旅長家可比楊家有實力，有影響旅長幹革命嗎？”
    王有勝非常明智的閉上了嘴巴，旅長可不是他能說的；
    連長說楊景曦可以，那就可以！
    楊家大院內，楊伯襄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楊向東正吃得滿嘴跑火車：
    “伯父，楊家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現在可是新井司令官麵前的紅人；
    隻要我一句話，皇軍肯定會出兵青石嶺村，將村子裏的土八路全部消滅幹淨。
    還可以將楚家消滅，讓德化鎮成為楊家一家獨大的地盤！”
    “向東賢侄，如果是這樣，楊家是不會少了你好處的。”
    楊伯襄隨手就給楊向東這個白眼狼畫了一個大餅，楊向東也不傻，隻是嘿嘿幹笑。
    楊伯襄人老成精，衝楊明暄點了點頭，楊明暄就從身上掏出幾根小黃魚推到楊向東跟前；
    楊向東何曾見過如此多的金條，用三角眼瞟了一眼發現有6根之多，足夠他花天酒地一段時間了。
    楊向東給鬼子當了一年多翻譯官，平時狐假虎威的也沒少撈好處，但像楊家這樣一出手就幾根條子的還是頭次遇到。
    楊家果然有錢！
    “伯父，都是一家人，小侄怎好意思——”
    楊向東嘴上說得光鮮，但眼睛和身體語言已經出賣了他；
    楊伯襄笑眯眯的說道：
    “拿著，如今你在縣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身邊不能太寒酸了；
    楊家還得需要你多在日本人麵前多美言幾句，八路軍欺人太甚，不僅煽動那些佃戶抗租，還三番五次的讓楊家出軍費。
    向東啊，你別看楊家現在家大業大，都是一個空殼，被八路軍掏空了！”
    楊明暄也憤怒的說道：
    “不僅僅是錢財，還有大量的糧食，楚家也好不到哪去；
    現在八路軍手中的糧食吃上兩年都沒有問題，金銀珠寶更是堆積如山，這些可都是楊家幾百年的積蓄！”
    楊向東肉疼的就像搶了自己的財物，咬牙切齒地說道：
    “豎子爾敢！”
    “此事包在我身上了，就一個連的八路軍，再加上一群連槍都不會放的土八路，還真無法無天了！
    隻要皇軍出兵，彈指可滅！
    隻是皇軍一出手，那些財物可就要不回了。”
    楊伯襄在心裏冷笑一聲，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當麵上卻故作肉疼地說道：
    “要不回就要不回，總好過便宜了那群吃肉不吐骨頭的土八路！”
    拿到好處和情報的楊向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趕回去邀功了，楊伯襄假意留了他一下後就送楊向東離開了村子，送的還是他專用的馬車，一般人看不出來；
    楊向東也感覺到了楊伯襄的誠意，滿心歡喜地離開了青石嶺村。
    待到楊向東離開後，楊伯襄才收起笑臉來對楊明暄說道：
    “有請程長官！”
    半個小時後，程破曉就拜訪了楊家，楊伯襄迎出了大門，互相客套了兩句後就直奔客廳而去。
    到了客廳後分主賓落座，楊明暄給兩人盞上茶後就陪侍在一旁；
    楊伯襄就將與楊向東會麵的情況全部跟程破曉說了一遍，然後笑著說道：
    “老夫這次可是搭進去了六根小黃魚，你可得給我報銷啊！”
    程破曉兩手一攤道：
    “ 我的口袋比臉還光，其他的都是公家的，我拿什麽給你報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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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伯襄沒有想到程破曉如此不要臉皮，隻得苦笑道：
    “看來老夫這次又要虧本了！”
    程破曉接過話說道：
    “怎麽會虧本呢，等八路軍消滅了來犯的鬼子，這裏麵自然會算上楊家一份功勞，會讓戰功一樣記錄在冊，我們八路軍從來沒虧待自己的朋友。”
    楊伯襄其實要的就是程破曉的一個態度，正色說道：
    “說到整個八路軍太大，有點像畫餅，我隻要你程破曉的一個人情就行，可以不？”
    “楊老先生，我就是一個小連長，沒有多少份量的，但八路軍記下楊家一功，未來肯定會對你們楊家有幫助的，你真的不打算改主意？”
    楊伯襄先是心中一動，隨即就打消了念頭，神色堅定的說道：
    “我不管你現在是多大的官，未來能當多大的官，就要你一個人情，可否？”
    程破曉點了點頭道：
    “行，我應下了。”
    楊伯襄哈哈一笑道：
    “爽快！這六根金條還真是花得太及了！
    明暄，你可記住了，程長官可是欠著我們楊家一個人情，需要找到程長官的時候不用跟他客氣。
    當然，不得違法亂紀，不得為難程長官，否則此君子協議作廢！”
    程破曉對楊伯襄瞬間高看了不少，還真是個人精，用六根黃金兩頭撈好處，程破曉並沒有揭穿他，水至清則無魚。
    “楊先生，土地問題一直是亂世社會矛盾的焦點，既是財源，也是取禍之源；
    據我所知楊家的主要經濟來源在經商，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壯士斷腕，與土地切割了楊家就沒有了包袱，來去自由。”
    楊伯襄陷入了深思，土地一直是楊家的根基，地主有了土地不管是亂世還是盛世都有退路，程破曉的話等於是暗示楊家放棄根基，一般人其實是不會去話這樣吃力不討好話的；
    他相信程破曉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話的，盡管他沒有想明白其中的厲害，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道：
    “我會慎重考慮的，感謝程長官提醒，你欠楊家的人情還了。”
    程破曉也沒有想到這麽輕鬆就還掉了人情，他決定再多說幾句：
    “楊老，未來我準備在德化鎮興辦實業，用於長期抗戰，屆時會需要大量的民間資本，如果那時候楊家有興趣，完全可以用土地入股。”
    楊伯襄瞬間就明白了程破曉的想法，盡管程破曉現在隻是一個小連長，但楊伯襄相信他會做到，如果真是這樣，倒不是不可以；
    在實行減租減息之後，土地的收益其實是有限了，用來換成資本未嚐不可。
    想到這裏他就笑著說道：
    “到時再說！”
    程破笑哈哈一笑道：
    “好，到時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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