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跟婁曉娥談不上有多少感情，現在挺身而出也不是想保護老婆，主要是他們還是兩口子，這事也牽扯到他，如果不趕緊把苗頭止住的話，之後院子裏還指不定要傳出多少閑話來呢。
    一聽許大茂報出白萬裏的名字，馬大媽也有點慌了。
    讓她當麵對婁曉娥陰陽怪氣那沒什麽問題，資本家嘛，罵了也就罵了，沒什麽的。
    但白萬裏的閑話，在這個院子裏可沒人敢說，哪怕是在背後都不敢。
    馬大媽知道自己慫了，但還不忘說一句挽尊的話。
    “許大茂，你別以為自己嗓門大就了不起，我肯定會找白處長去問的，到時候白處長要是說你們是跑出來的，看我們怎麽對付你！”說完就趕緊轉身回家去了。
    許大茂見院子裏不少大媽還在往這邊張望，趕緊拉著婁曉娥回家去了。
    婁曉娥回到屋子裏就是哭。
    而許大茂想到這兩天的事兒，心裏那叫一個鬱悶啊。
    看著婁曉娥坐在床上的背影，許大茂心想：‘老子娶了這個女人，兒子沒給老子生一個，婁家的好處也沒討到多少，麻煩倒是給我扯出來這麽大一個，這叫什麽事兒啊？！’
    以許大茂的角度來說，他家這種貧農家庭能娶到婁家的千金確實是高攀了，但光有個高攀的名聲沒用啊，實際沒撈到好處才叫人鬱悶。
    在廠裏想當領導當不上，再家裏想抱娃娃抱不上。
    許大茂在外邊勾搭女人的事情沒東窗事發，倒是因為婁家的牽連，提前吃了保衛處的一頓審訊手段。
    但即便到了這一步，婁半城還是完全沒把他這個女婿當自己人，有事要談就直接讓他帶著婁曉娥一起滾蛋了。
    就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再疊加上之前在保衛處吃的苦，許大茂心裏是真鬱悶啊。
    心情鬱悶了，許大茂就拿出煙來個自己點上，想著最近的事情。
    但這裏麵牽涉到保衛處，楊國明、李懷德、婁半城多方勢力，其中的問題哪裏是許大茂一個外人，一個小小的放映員能夠盤算清楚的。
    這種沒有盡頭的思考越想越是鬱悶，越想越覺得頭疼，耳朵邊還要聽著婁曉娥沒完沒了的哭聲，心裏更是煩躁，這嘴上的煙也就沒完沒了地抽。
    因為現在天氣冷，許家的門窗都是關上的，不通風，許大茂一根接一根地抽，沒一會兒就搞得整個房子煙霧繚繞的。
    婁曉娥本來一直傷心地哭，但房間裏的煙太多，終於是把她給嗆著了。
    婁曉娥咳嗽得流淚，怒聲道：“許大茂！我不是跟你說了抽煙去外麵抽嘛！”說完就一把搶過許大茂嘴裏的煙，丟在地上狠狠地踩滅了。
    其實這兩天婁曉娥心裏也積累不少負麵情緒，之前沒辦法發作，是因為不管是婁半城還是白萬裏都不是她可以隨便撒氣的對象。
    現在就正好借著抽煙這個事兒，把脾氣撒到了她一直瞧不上的許大茂身上。
    許大茂心裏也火著呢，一下子起身怒視著婁曉娥：“婁曉娥！我就抽根煙！你撒什麽邪風？！”
    “你敢說我發瘋？！你是男人，遇了事一點辦法都沒有，就知道抽煙！還把家裏都搞得烏煙瘴氣的！”
    “你還敢說這個？！這次我都是被你們家給連累的，要不是因為你們，我至於去保衛處受這個苦嗎？！”
    “婁曉娥，你平日裏不知道做家務，不會做飯，都是我伺候你的，這我也就不說什麽了？現在你們家給我帶來了這麽大麻煩，老子就是抽根煙你都不讓？！這日子你還想不想過了！”
    許大茂對婁曉娥的怨氣也不輕。
    婁曉娥自打出生以來就沒做過幾次家務，嫁人之後也不願意伺候自己看不上的許大茂，隻有許大茂下鄉去放電影，自己一個人在家要吃東西的時候才會弄一點，平日裏家務都是許大茂做的。
    許大茂心裏自然也是不高興，憑啥別人家娘們兒都把自家老爺們伺候得好好的，偏偏他許大茂就得伺候婁曉娥。
    但許大茂之前盼望著能通過婁曉娥從婁家弄到好處，甚至通過婁半城的人脈當上領導，所以就算婁曉娥有這些毛病，許大茂也都忍著。
    可經曆過這次被關保衛處的事情之後，許大茂有點不想忍了。
    對婁家的怨念太深，快要突破臨界點是原因之一。
    第二個原因，也是這次的經曆讓許大茂有點對婁家‘祛魅’了。
    許大茂他娘以前是婁家的傭人，知道婁家在建國之前有多麽風光，許大茂也聽說過，覺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婁家現在不複從前了，但要收拾自己家這種小老百姓還是輕輕鬆鬆的，加上對婁家有所求，許大茂自然處於弱勢的一方。
    但這次婁家全家都被保衛處一網打盡，一樣受刑審訊，讓許大茂覺得婁家好像也沒那麽牛逼啊。
    畢竟你要是真的離開，保衛處還會抓你嗎？人白萬裏會那麽不給你麵子嗎？
    婁家真的還剩下多少本事了？
    這些問題一直在許大茂的腦海裏縈繞不散，以前對婁家的畏懼之心自然就在這一次次的質疑中不斷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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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婁家的敬畏都快沒了，以前對婁曉娥俯首帖耳的態度自然也即將崩潰。
    婁曉娥也沒想到一直以來跟奴才一般的許大茂會突然質問她日子想不想過了，一時間愣在原地，她清楚自己的婚姻由不得自己，是不能輕易離婚的，許大茂這個問題讓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而婁曉娥愣住了，許大茂可就爽了，一拍桌子，昂首挺胸，氣勢十足地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做飯，不想過日子了是不是？！”結婚之後許大茂還是第一次這麽對婁曉娥下命令，心裏爽得不行。
    婁曉娥手指反指著自己，難以置信地道：“許大茂，你敢命令我給你做飯？！”
    “有什麽不敢的！你當你自己還是什麽大小姐啊，這家裏我出去工作賺錢，你收拾家務不是應該的嗎？！趕緊給我做飯去，不然老子就把你掃地出門！”
    婁曉娥覺得自己嫁給許大茂這種人已經是下嫁了，心裏一直委屈著，現在聽許大茂說要把自己掃地出門，簡直是倒反天罡，加上在保衛處的經曆已經把她的情緒逼到了極限，這下終於徹底炸了。
    “許大茂！我跟你拚了！”
    許大茂猝不及防，脖子上被婁曉娥抓了一下，脖子上的疼痛也引爆了許大茂的怒氣。
    “婁曉娥！老子真給你臉了是吧？！好！看老子今天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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