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在一些奇怪地方斤斤計較的白萬裏。
    “你這說的什麽話？”
    明明在很多地方大方得不行，偏又在這種奇怪的地方給人‘穿小鞋’，真是不知該如何評價。
    不過說歸說，作為母親，祝卿安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多聽點吉祥話，多沾點福氣，所以也沒多說什麽。
    等方強跑了一圈，把白萬裏安排的年貨給送完回來之後，白萬裏跟方強把包餃子的事兒給說了。
    方強停好三輪車，說：
    “那我現在去把大家都喊出來，處長您跟他們說說包餃子的事兒？”
    “行，你去喊人吧。”
    方強拿了個破盆叮叮哐哐一頓敲，把院子裏的住戶都集中到了中院。
    各家不知道怎麽回事就來了，到中院見院子裏擺著一條長凳，長凳上堆放著好大的幾塊豬肉，估摸著至少有大幾十斤重，鮮紅的豬肉看得人眼睛都發直。
    長凳邊上還擺著一個口袋，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
    白萬裏就站在一邊，微笑著跟過來的住戶們打招呼。
    等院子裏各家住戶都到了，方強收起破盆，高聲道：“大家都安靜一下，處長有事跟大家說。”
    住戶們不知道什麽事，但看白萬裏神色不錯，還有那一大堆豬肉，估摸著總歸不是什麽壞事，心裏都充滿了好奇，甚至有些期待。
    白萬裏說：
    “各位鄰居，這不馬上就要過年了，我估摸著過去幾年大家因為災荒都過得比較辛苦，現在生活條件上來了，今年在軋鋼廠工作的同誌們應該都領到了不少的年貨。”
    “為了慶祝大家的生活越來越好，日子越過越紅火，我打算邀請院子裏的所有人一起在大年三十那天包餃子，大家一起包，一起吃。”
    “咱們各家有菜的拿點菜，有肉的拿點肉，實在不行的，就拿點力氣出來，多幹點活。”
    “而這些豬肉和富強粉就是我們家拿出來的，大家看怎麽樣？”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是一個院兒一起包餃子啊。
    這事兒也不奇怪，其他四合院也有這麽做的，不過成果難說好壞。
    有些院子特別和諧，一起熱熱鬧鬧地包餃子，一起守夜，過得特別和諧。
    也有些院子，在一起包餃子之後，覺得自己家拿出的東西太多，吃的卻太少，自己家吃虧了，結果鬧騰起來，最後不歡而散的。
    95號四合院在白萬裏搬來之前也弄過幾次類似的活動，不過結果嘛……當時還有賈家在，能有什麽好結果，易中海為了把四合院變成自己的養老院硬折騰了幾次，結果每次都被賈張氏鬧得場麵特別難看，每家每戶都是一肚子氣。
    易中海怕民怨徹底爆發，最終也隻能放棄了這個法子。
    直到白萬裏到來，又過了這些年，四合院已經好長時間沒一起包過餃子了。
    如果賈張氏還在，眾人回想當年的慘痛經曆，肯定是不願意摻和這種事兒的。
    不過現在賈張氏已經沒了，又是由白萬裏提議的，眾人就都有了不小的興趣。
    其實白萬裏帶頭很重要，就跟他說的一樣，因為軋鋼廠效益提升，今年不少家庭拿到的年貨都比往年更豐富，自己家拿得多了，要是跟人分享了，那不就虧了嗎？所以很多人家都想自己關起門來包餃子。
    但白萬裏帶了個頭，拿出的豬肉和富強粉的份量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份量。
    這還不趕緊上啊？
    方強知道不能讓領導尷尬，所以在白萬裏話說完之後，方強第一個迎合：“我同意處長的提議，我家也可以拿出一些肉和富強粉出來，還有我媳婦兒會調餡，到時候這方麵的工作就交給我家了。”
    於莉跟朱師傅已經學了一些手藝，雖然大菜還做不來，但調個餃子餡兒絕對不在話下，味道肯定比院子裏的眾人更好。
    眾人本就對白萬裏拿出的豬肉蠢蠢欲動，現在有了方強帶頭，眾人更是被點燃了熱情。
    “我家也同意，大家夥一起包餃子，熱鬧！”
    “俺也一樣，俺媳婦包餃子的手藝可好著呢，到時候你們就瞧著吧。”
    “我家的白菜特別好，嘎嘎甜，到時候可以拿一……拿兩顆出來！”
    “我家今年醃了酸菜，酸菜油滋啦的餃子一定好吃。”
    眾人都熱情高漲，不管是看白萬裏這個大領導的麵子，還是單純地多吃點肉，院子裏各家各戶紛紛參與，沒有一家落於人後的。
    白萬裏對這個情況也很滿意。
    “好了，大家安靜一下。”
    “待會兒大家排個隊，願意出多少材料的，就回家去拿來交給方強。方強，你把各家出的材料規整規整，找個地方存放起來，等到了三十那天拿出來一起做了。”
    “行，處長，都交給我吧。”
    眾人一聽這話，趕緊回去自己家裏商量出什麽材料，沒一會兒都紛紛拿著家裏的材料出來排隊了。
    有人抱著兩顆白菜，有人拿著一把大蔥，有人提溜著一小塊肉，一邊排隊的時候，一邊還用眼神觀察其他家都拿了什麽東西。
    因為最沒皮沒臉的賈家已經不在四合院的，剩下的鄰居好歹是正常人，還是要點臉麵的，雖然想占點白家的便宜，但空著手白嫖這種事兒是做不出來的，要是拿來的材料太少，甚至是整個院子裏最少的，隻怕少不了要被別人用眼神鄙視一番。
    眾人就在這樣默默地相互比較，而大多數人的目光很快都落到了一個人身上。
    閆解放。
    閆解放抱著一顆大白菜，看著品相還不錯，這材料不算多，但也不是最少的，隻是這樣也攔不住別人蛐蛐他。
    “這閆家還真能腆著臉來啊，那閆埠貴和楊瑞華天天掃廁所，一身的大糞味，我都擔心他們家的菜上也是一股味道。”
    “還有這閆解放之前跟敵特走那麽近，真不想跟他們家吃一鍋東西。”
    “就是說……”
    周圍的議論讓閆解放如芒在背，幾次想要逃跑，但最後總歸咬牙硬挺了下來。
    方強知道閆解放所謂跟敵特走得近是保衛處的計劃所致，這方麵對他倒是沒什麽歧視，不過閆埠貴和楊瑞華那渾身的大糞味確實讓他有點猶豫，可白萬裏也沒說要把閆家排除在外，方強也不敢當眾做出排擠、孤立這種事情，所以還是收下了閆家的白菜。
    周圍的議論聲隨著方強的舉動一下子就消失了，而閆解放也明顯地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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