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衝在最前麵的保衛員被燈光晃了眼睛，但後麵的沒受影響，三下五除二就把光長了個子沒長力氣的許大茂給按住了。
    丁秋楠被驚醒了，大半夜的突然發現一群男人衝進自己家裏，還抓住了自己的丈夫，慌亂之下她根本沒心情去分辨這些人穿的衣服，隻是下意識地將被子拉到自己身上。
    “你們是什麽人！？”
    “我是軋鋼廠保衛處處長白萬裏，要將許大茂及其家人帶走調查，沒事的都回去休息吧。”
    丁秋楠聽到了外麵白萬裏正對同樣被這裏的動靜吵醒的住戶們如此解釋，這讓她瞪大了眼睛。
    隨後白萬裏走進了屋內，許大茂有些害怕地看著白萬裏。
    “白處長！誤會，我們肯定是有什麽誤會……”
    “是不是誤會，我們保衛處會審理的，你還是省點力氣，等到了審訊室裏再說話吧。”
    “都帶走！”
    “等一下！”
    丁秋楠大叫著，她的樣子有些歇斯底裏的：“為什麽我也要被抓？！我什麽都沒做，就算許大茂犯了錯也跟我沒關係！”
    “你是許大茂的妻子，我們也有一些事情要問詢你，這是合理的調查流程，你放心，我們保衛處不會冤枉好人的，如果你確實沒有犯錯，我們會將你完好無損地送回來的。”
    白萬裏的聲音很平靜，但態度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顯然，無論丁秋楠說什麽，她都必須跟保衛員回去接受調查。
    丁秋楠盯著白萬裏看了一會兒，然後整個人都頹了，好像失去了一半的精氣神一樣。
    “好吧，但我需要換件衣服……”
    合理要求，以保衛處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丁秋楠不是主犯，她也不是被抓的暗門子，穿著睡覺時候的單薄衣服被提溜出去不大合適。
    “李玉，盯著她。”
    保衛處的女同誌很少很少，不過還是有一些的，白萬裏上任之後也招了兩個女保衛員進來，這時候正好盯著，其他男人則出去等著。
    這次抓人畢竟不是掃暗門子，沒給他們看瓜的機會。
    等了幾分鍾，李玉抓著丁秋楠的肩膀走了出來。
    到了保衛處之後，白萬裏立刻開始審訊許大茂。
    “許大茂，我們保衛處的手段你之前已經嚐過了，不想受那些皮肉之苦的就趕緊交代你和戚正誠的事情，不然我的手下也有幾套新研究的招數想在你身上試驗試驗。”
    許大茂嚇得哆嗦了一下，之前婁家被抓的時候，他作為婁曉娥的丈夫，確實已經經受過保衛處的手段。
    雖然過了很久，那種痛苦的滋味依舊刻在許大茂的記憶裏，被白萬裏一提就回想起來了。
    同時他也有些驚駭：‘保衛處那麽快就察覺到戚正誠的不對勁了？！’
    許大茂心裏焦急起來，他之前察覺到戚正誠的問題卻沒舉報，就是想抓住戚正誠的把柄和罪證，自己獨占最大的功勞，好讓自己鹹魚翻身。
    但如今保衛處得到消息，並且展開行動了，許大茂想要占據最大的功勞就不可能了，並且他要盡快說明情況，把自己摘出來，不能讓保衛處認為自己和戚正誠是一夥的。
    事實上他們的確不是一夥的，如果因此被誤會，許大茂真的覺得自己太冤了。
    “白處長！你聽我說，那個戚正誠肯定有問題，他之前帶我去暗門子，帶我去賭場，曾經還非常熱情地幫我結賬，後來我不去賭場了他還著急起來了，我懷疑他很有可能是敵特，潛伏在軋鋼廠就是為了滲透和拉攏軋鋼廠的人！”
    “我還記得那個賭場和暗門子的位置，我可以帶你們去找！”
    “還有我是在一家小酒館認識戚正誠的，當時是他主動找我喝酒，那家酒館的老板肯定可以作證，我也可以帶你們去！”
    “嗯？”
    許大茂那麽爽快地交代了那麽多東西，搞得白萬裏都有些愣住了。
    雖然他知道許大茂這個家夥隻是個子長得高一點，性格非常慫，但也不至於就這麽咋呼一下就把什麽都給交代了吧？
    其實白萬裏還不知道許大茂打算借著抓敵特立功的打算，一開始保衛處也確實沒注意到戚正誠這個人。
    畢竟軋鋼廠一萬多人，保衛處才多少人，根本不可能針對這一萬多人隨時盯梢，最多也就是提高一下巡邏和檢查的密度，剩下就是看運氣，看能不能及時撞上一個有問題的。
    不過一開始是這樣，後來情況就變了。
    你說戚正誠一個車間工人，工作之外不跟工友吹牛打屁，不找個地方睡覺休息，也不去巴結他們的車間主任，反倒是經常跑去找許大茂這麽一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宣傳科的副科長？
    許大茂在宣傳科是沒有實權，但就是因為這個，戚正誠三天兩頭地去找他在宣傳科的人的眼裏才更加奇怪，畢竟要找人辦事，找宣傳科裏隨便一個廣播員都比找許大茂有用啊。
    李衛東覺得事情有點古怪，就先後報告給了李懷德和白萬裏。
    雖然說一個宣傳科副科長和一個工人有些私人交情也並不犯法，但在邱小姐誕生之後，全國所有地方的對敵特的警戒水平至少都提升了一個等級，保衛處遇到這種怪事也不能不查，之後就查出來不少問題，才有了今天把許大茂請回來喝茶的事情。
    但許大茂交代問題的順利程度超出白萬裏的想象，他敲打著桌子，說：
    “從你和戚正誠認識開始，把你們到現在說過的話，做過的事，一件一件給我說清楚了，別想耍花樣。”
    “是，白處長，事情是這樣的……”
    許大茂現在可不敢跟保衛處玩心眼，趕緊開始交代事情的經過，當然，許大茂也知道自己心裏對宣傳科內部對他的無視抱有怨恨這件事不能說出來，就推說自己就是去喝酒，結果戚正誠主動過來搭訕。
    後麵去暗門子，去賭場的事情許大茂都交代了。
    許大茂雖然知道這些事不幹淨，但隻要戚正誠被抓，這些問題肯定也都會被交代出來，如果現在隱瞞，事後再被查出來的話，隻會讓保衛處更加懷疑自己，許大茂當然不想這種事情發生，所以現在十分配合。
    白萬裏眯著眼睛，帶著一臉審視的表情盯著許大茂。
    “按你的說法，你早就察覺到了戚正誠可能是敵特的問題，那你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向保衛處匯報，你想幹什麽，許大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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