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被年輕人帶著去了一個偏僻的四合院，許大茂覺得很古怪，因為這個院子雖然位置偏僻，但裏麵卻燈火通明，在外麵就可以聽到裏麵亂糟糟的。
    年輕人帶著許大茂走進了四合院的正門正房，裏麵是一片享樂的場景。
    一大張圓桌上擺放著十幾盤菜，多半都是肉類。
    還有開封的好幾瓶酒，散發著濃鬱的酒香，甚至不乏西鳳和茅子這樣的昂貴酒水。
    十幾個人圍著桌子大吃大喝，作為首座上的一人懷裏還摟著一個年輕的姑娘。
    一般人能想象的窮奢極欲，酒池肉林大抵也不過如此。
    為首的那個人一看年輕人來了，大笑：“阿樂過來了？！來來來，趕緊坐下喝一杯！”
    “好咧，楠哥！”
    叫阿樂的年輕人一下把許大茂丟在一邊，坐下來喝了幾杯酒，吃了幾口肉，臉上沒一會兒就升起一片酒紅。
    許大茂看著滿桌子的酒肉實在是饞得很，但沒得到允許又不敢坐下，隻能悄悄打量著屋子裏的人。
    這屋子裏的十多個人許大茂沒一個認識的，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很年輕，全都是十幾歲的少年。
    許大茂本來還以為那個看場子的阿樂這麽年輕是個個例呢，沒想到這一群人全都是小屁孩。
    就連那個看著是老大的楠哥撐死了也就二十歲，不過塊頭不小，肚腩很大，一笑起來臉上好像也能擠出肥油來。
    不得不說，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能散發出一種中年暴發戶一般的油膩感也確實罕見。
    許大茂在邊上站了一會兒，那楠哥才搖晃著酒杯，下巴向著他的方向抬了抬。
    “阿樂，那老小子誰啊？”
    “楠哥，這家夥是剛剛過來說想加入我們的，他說他認識不少領導，所以帶過來給楠哥你看看。”
    “哦，你認識領導？”
    楠哥對此也來了興趣，一揮手把許大茂叫到麵前來。
    “過來過來，我問問你，就這附近，哪個領導手裏的這個，是最多的？”
    楠哥詢問的時候，拿手比劃了個錢的手勢。
    這楠哥雖然做著鴿子市的生意，不過這不是他唯一的賺錢來源，還有一點跟其他很多人一樣，就是抄家！
    原本保衛處和公安要抓貪腐是很麻煩的事情，不僅要有確鑿的證據，表麵上至少也要保證程序正義。
    不過這幫小年輕完全不來這一套，喊著口號就直接敢去領導的家裏抄家，隻要確實能查出來一堆貪汙的證據，那也基本沒人會追究他們之前違規的事情。
    這兩年有不少官員都因此落馬，而這幫小年輕也靠著這一手私藏了不少之前的東西，借此大發橫財。
    許大茂不知道這群人打算做什麽，但領會了手勢的意思，馬上回答：“要說這附近最肥的，肯定就是軋鋼廠的廠長李懷德了。”
    李懷德絕對是個大貪官，這點許大茂有十足的把握，加上和白萬裏的串通，許大茂都不敢想李懷德這些年到底撈了多少錢。
    楠哥呲了呲牙：“李懷德有錢還用你說，趕緊換一個！”
    李懷德是條大魚這不少人都知道，但就算是這幫小年輕也不敢隨便亂動他。
    一來是上麵發了文件，任何人都不能影響軋鋼廠的生產，所以他們不能像是對付其他領導那樣直接拆了李懷德的家。
    二來也是因為軋鋼廠保衛處夠凶，以前剛起風的時候還有小年輕想扯大旗接管保衛處，結果被白萬裏帶人把所有鬧事的全都打成了殘廢，傷了八十多個人，但保衛處卻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之後保衛處凶名傳開，加上後麵下發的文件保護，所以四九城裏不少人都知道軋鋼廠是塊肥肉，但也不敢上去送死。
    畢竟四九城那麽大，領導那麽多，幹嘛非去啃軋鋼廠這塊硬骨頭呢？
    “那除了李懷德，第二有錢的肯定就是白萬裏了，他跟李懷德是一夥的，這些年他們一起撈了……”
    許大茂的話還沒說完，胸口就挨了楠哥的一腳。
    這楠哥一身橫肉，體重有兩百多斤，一腳踹下來差點把許大茂給踹窒息了，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楠哥已經非常不爽了。
    “讓我去對付白萬裏？！老小子你是不是想讓我去死啊！？”
    “我警告你！趕緊說出兩個有錢的領導的名字和住址出來，不然老子就廢了你！”
    許大茂沒想到這楠哥這麽蠻橫不講道理，心裏實在是有些後悔來找他們了，但現在後悔也沒辦法，他身子骨不行，絕對幹不過這一群年輕力壯又心狠手辣的小子，隻能強忍著疼痛喊道：
    “有的有的！我還知道其他有錢的領導！”
    許大茂以前認識的領導不少，他看楠哥好像不敢去對付軋鋼廠，就報了兩個以前來軋鋼廠談過業務的領導的名字。
    許大茂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貪沒貪錢，但總歸得先讓自己過了這一關，其他的以後再說。
    楠哥一聽許大茂終於說了點有用的東西，也收斂了剛才那副蠻橫暴戾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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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起酒杯，道貌岸然地說道：“既然我們接到群眾舉報了，明天就去把那兩個貪官抓起來，看看他們到底貪汙了多少老百姓的錢！”
    其他人一起舉杯：“是，大哥！”
    許大茂站起來揉著胸口，看著這群人興奮的樣子，心裏不禁升起一股後悔之意。
    ‘就這幾個人也想去對付兩個領導？這群人真的靠得住嗎，早知道真不應該來這個地方！’
    但他現在後悔也晚了，隻能陪著笑臉，眼睜睜地看著這群人歡呼的樣子。
    第二天十點多，吃吃喝喝一晚上的眾人才陸續醒來，他們收拾了一番之後，抓著許大茂讓他帶路，往他昨天說的那兩個領導的住處去了。
    而這時正在保衛處看報紙的白萬裏突然一怔。
    “許大茂？這老小子挺有創意的，居然和這些家夥鬧到一塊兒去了。”
    “原本他應該在李懷德手下混到個位置，沒想到現在李懷德的路子堵死了，他倒是能另謀出路了，可惜啊可惜，這到底還是一條絕路。”
    “那電視劇裏劉海中，許大茂這些人都沒受到清算，在這裏，你們可沒那麽好運了。”
    “鬧吧鬧吧，鬧得更厲害一點，到時候吃槍子的時候也別怨別人。”
    白萬裏嘀咕了幾句就繼續看報紙去了。
    在四九城割據一方的小團體？不過是他的預備功勞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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