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的旱廁都一個樣子，臭氣熏天。
    就算是在不熟悉的街道，隻要轉兩圈，循著味道也就能找到了。
    進廁所之前，許大茂給自己點了根煙，靠著煙味把那股過於嗆人的臭味壓了壓，進去酣暢淋漓地排泄了一番之後，拍著手出來。
    一出來，正好迎麵撞上一個人。
    好在許大茂現在噸位還行，沒被撞倒，但還是有些上火，呸了一聲，把嘴裏還剩一小半的煙頭吐掉。
    “喂，怎麽走路的，沒看到人啊！”
    那人彎著腰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許大茂仔細看了看，這人穿了一身破舊的粗布衣服，身上還沾著幾塊贓汙，原來是個掃廁所的。
    許大茂現在也過慣了好日子了，看到這樣肮髒的人都不願意上手，要不怎麽說拖把沾屎，呂布在世呢？
    許大茂不願意動手教訓這家夥，隨便罵罵咧咧幾句就走了。
    但許大茂沒想到的是，他走遠之後，那人抬起頭來，疑惑道：“許大茂？聽說他也坐過牢了，怎麽看起來好像過得還不錯的樣子？”
    這人正是傻柱，清掃南鑼鼓巷的廁所是他現在的工作。
    傻柱本來是按部就班地工作，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這裏遇上自己的死對頭許大茂。
    傻柱跟許大茂兩個人算是天生不對付，在這個世界也是鬥了好多年了，本來是相互不服的狀態。
    不過傻柱如今淪落到這種地步，日子過得連條狗都不如，已經讓他過去的自信和驕傲徹底崩潰了，更不敢讓許大茂這個老對頭看到自己如今這副悲慘的樣子，因此撞上許大茂的第一時間他就低下頭去。
    好在許大茂也沒想到傻柱的傻柱會被摧殘到這副佝僂瘦弱的樣子，因此確實沒認出來他，隻當是個普通掃廁所的，罵了兩句之後就走了。
    傻柱很好奇為什麽許大茂也坐了牢，但看起來日子過得還不錯，但又不敢上去追問，免得被許大茂認出來，便隻好放棄。
    然後他又看了看許大茂扔下的煙，煙還沒抽完，剩了一小半呢，看樣子好像是荷花煙。
    傻柱現在也抽煙，但抽的都是最便宜的工人煙，哪裏抽得起荷花，他吞了吞口水，把早就沒有的尊嚴丟到一邊，將煙才滅之後，小心地揣進了兜裏，然後拿起工具，繼續幹活。
    許大茂都不知道傻柱已經淪落到要撿他扔的煙屁股抽了，不然以他和傻柱的‘深情厚誼’，非得跑回去嘲笑傻柱三天三夜的。
    許大茂跑去了他們集合的四合院，隻見一群人已經擺了一張巨大的桌子出來，周圍椅子圍了一圈。
    桌子上了擺了不少豬頭肉，豬耳朵，花生米，豆腐皮之類的下酒菜，這些菜一般都是酒館飯館裏做好的，給了錢就可以直接買走。
    院子後麵還有人哆哆哆地切菜，有人招呼著生火的聲音。
    看到許大茂來了，楠哥開心地喊道：
    “大茂終於回來了，來來來，趕緊坐下喝酒，就等你一個呢！”
    許大茂趕緊坐下，看滿桌子的好菜，頓時饞蟲大作，桌上的好酒也開了好幾瓶，許大茂坐下來之後，立刻有人給他倒酒。
    “來，今天幹了件大事兒，咱兄弟們好好喝一個！”
    “喝一個，來！”
    今天他們抄家的這個領導家底相當豐厚，他們一口氣搜刮出來了不少的金錢，甚至還有一些小黃魚，價值不菲。
    這筆錢已經足夠他們這夥人吃香喝辣好一陣子的，加上有鴿子市的供應，他們短時間內都不需要為了錢發愁，自然一個個又恢複到了醉生夢死，奢靡享受的狀態。
    這些人本來就年紀輕，沒什麽社會經驗，起風之後很快被短暫的成功和金錢蒙蔽了雙眼。
    有錢了就大吃大喝，奢侈享受，沒錢了就抄家弄錢，根本沒有長遠的規劃和考慮，走到哪兒算哪兒。
    許大茂本該是他們之中最成熟最有遠見的一個，不過經曆過坐牢的打擊之後，許大茂如今也不考慮什麽長遠的未來了，金錢，女人，能享受一天算一天，死了拉倒，這輩子也算是沒白活過。
    一群人就這麽在物欲的享受中沉迷下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
    某天，白萬裏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
    “喂，這裏是軋鋼廠保衛處，我是處長白萬裏。”
    “萬裏，這些天過得如何？”
    “大伯？我還能如何，當然是輕輕鬆鬆沒什麽煩心事了，那幫戴紅帽子的要鬧事也不敢來找我們保衛處的麻煩，廠裏的工人也都老老實實的上班，偶爾抓兩個聚賭的，也沒什麽大事兒，前兩個月那批下鄉的走了之後，街上閑逛的人少了，犯事兒的自然也就少了。”
    “這段日子我這個處長一點活都沒有，閑得快淡出鳥來了。”
    “覺得閑正好，你們有大任務了，接下來你們就閑不了了。”
    “怎麽？發現敵特窩點了，還是軋鋼廠又要來新設備了，啥事兒啊能搞得那麽嚴重？”
    白四海笑了兩聲：“來的新設備是不假，不過這次軋鋼廠不隻是要加裝新設備的事情，上頭已經開會決定了，要將整個軋鋼廠進行擴建，讓軋鋼廠承擔更多更重要的生產任務，同時你們保衛處也要提升行政等級，你小子之後雖然還是處長，但實際上也要升官了。”
    “軋鋼廠要擴建？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下鄉一段日子之後，白萬裏是有下令讓洪七運送新的機器過來，繼續提升國內的科技水平。
    多虧白萬裏先後送來的機器設備，目前國內一年的鋼產量已經超過了七千萬噸，僅次於一億噸左右的毛子和九千萬噸左右的燈塔，位居世界第三，巨大的鋼鐵產量讓國內投產了不少重要的設備，使整個國家的科技水平快速發展。
    同時國內幾個大油田也先後得到開發，讓國內在不和外部進行貿易的情況下，國內的石油產量暫時也足以支持國內的工業發展。
    石油和鋼鐵的產量大幅度提升，以及更加精密的零件加工設備，讓國內好幾款武器裝備的投產都大幅度加快。
    比如國內第一顆氫彈的爆炸時間就比曆史提前了足足九個月，這就是白萬裏帶來的蝴蝶效應，讓國內的工業可以提前生產出符合氫彈武器標準的零件。
    現在這蝴蝶效應的影響越來越大，甚至在白萬裏身邊引發出軋鋼廠要擴建這種事，白萬裏一開始還真是沒有預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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