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萬裏走後，棒梗在地上躺了好一陣才緩過氣來，手揉著自己的胸口慢慢爬了起來。
    ‘該死的姓白的！敢踹老子，老子早晚剮了你！’
    棒梗心裏陰狠地賭咒發誓，但沒什麽卵用，他現在就是個瘸子，廢人，想報複如日中天的白萬裏簡直是癡人說夢。
    棒梗不管心裏再狠，也得先給自己找個落腳的地方，就往街道辦的方向走去。
    路上棒梗路過白家的大門口，門板的漆色已經不如當年那樣光亮，但門口掛著的好幾塊功勳牌子卻依舊耀眼。
    棒梗想起來自己被抓的原因之一就是把這些金燦燦的牌子當成真的金子，想拆下來去賣錢，結果被人發現了。
    如今棒梗當然知道這些東西不值錢，但想到自己現在這副樣子，還因為在少管所跟人打架變成了殘疾，而白萬裏家卻依舊輝煌，棒梗狹小的心裏就一陣不平衡，忍不住朝白家門口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又怕被人看見，趕緊一瘸一拐地跑了。
    棒梗瘸著腿來到街道辦，找周主任說明了自己情況，想讓周主任給他安排個住處和工作。
    “95號四合院的賈梗是吧？”
    周主任翻了翻舊資料，很快臉色一沉：“不好意思，賈梗，你的情況不符合標準，我們幫不了你。”
    棒梗臉色難看，手拍在桌子上質問道：“為什麽不行，你們街道辦不是為人民服務的嗎？！為什麽輪到我就不行了？！”
    棒梗改造的結果雖然不怎麽樣，不過有些詞倒是學會了，現在拿來質問街道辦了。
    周主任將資料拍在桌上，公事公辦地說道：
    “我們街道辦是為人民服務的，但是也要按照法律和規章製度來。”
    “你的戶口跟著你媽秦淮茹落在秦家村，根本就不在四九城裏，加上你坐過牢，按照規定要遣返回原戶籍地，也就是秦家村，我會通知秦家村的村長，到時候他們會給你安排的。”
    孩子出生，戶口是隨娘的。
    秦淮茹是農村戶口，所以棒梗也是跟著秦淮茹，戶口落在秦家村。
    所以棒梗跟傻柱的情況不一樣，之前傻柱雖然也坐過牢，房子跟工作都丟了，但因為傻柱有四九城的戶口，他坐牢出來之後，周主任也不能看著他餓死在路上，所以隻能捏著鼻子給他安排住處和工作。
    而沒有城裏戶口的棒梗直接遣返原籍就完事兒了，周主任可不會傻得把這種麻煩往自己身上攬呢。
    棒梗一聽自己要被遣返回鄉下，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在他小時候，就經常聽賈張氏說鄉下的生活非常苦，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四九城裏。
    有賈張氏的言傳身教，棒梗雖然對鄉下沒什麽記憶，但是也絕對不想回鄉。
    “周主任，你就不能幫幫忙嗎，我不想去鄉下！”
    周主任冷淡地說道：
    “沒辦法，規矩就是這麽定的，這些年好多青年都下鄉插隊去了，你本來就是鄉下人，回鄉下去再正常不過，沒什麽好抱怨的，你還是收拾收拾準備回去吧。”
    周主任的話氣得棒梗五官扭曲，心裏咆哮：‘你個臭婊子敢這麽跟我說話！’棒梗真恨不得直接把桌子給掀了，把周主任暴揍一頓。
    可是就算自己成功了，也就是一時爽快，之後肯定又要因為犯事被抓起來。
    因為對勞改農村的恐懼，棒梗生生壓住了心裏的暴虐和恨意，黑著臉一聲不吭地走了。
    棒梗一走，剛在站在一邊的辦事大媽就湊過來說：“周主任，這賈梗眼神不對勁啊，看著我心裏都發寒，你說他會不會還要幹犯法的事兒啊？”
    “不管他，反正我是按照規矩辦事，最多讓他在城裏待三天，三天之後如果他還不肯自己回去的話，就找人抓住他，直接扭送回秦家村去。”
    辦事大媽也不希望棒梗這麽個禍害繼續留在南鑼鼓巷，因此一口答應下來，就等著三天之後把棒梗趕回去。
    而棒梗離開街道辦之後，漫無目的地在胡同裏亂轉。
    一開始他嘴裏罵罵咧咧的，各種髒話不斷噴出，簡直是一台行走的負麵情緒製造機。
    可是很快，等罵得累了，他就得麵對很多現實問題。
    比如自己今天住哪裏，吃什麽等等。
    勞改的時候雖然能賺到一點點工錢，但從小嬌生慣養，又經常去傻柱那裏偷錢亂花的棒梗根本沒有養成過儲蓄習慣，勞改賺到的那一點錢早就被他花光了，現在棒梗是徹底的身無分文。
    不然他但凡有點錢，都不至於在街上搶小孩零食吃。
    如今棒梗身上一個子兒都沒有了，剛剛搶了點糖果隻能讓他解解饞，根本吃不飽。
    現在肚子又餓起來的棒梗下意識地回想起了小時候的手藝，想要施展他的盜聖絕技，找人‘借’點錢來花花，不過現在還是大白天，各個四合院裏都有人在，棒梗一個瘸子大白天想闖空門顯然是不行的。
    “隻能等到晚上再行動了。”
    沒辦法的棒梗隻能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先睡個覺休息一下，一來是為了晚上的‘行動’養精蓄銳，二來也是肚子餓沒辦法，睡著了就不覺得餓了。
    棒梗抱著胳膊，躺在一堆雜草上麵，很快就睡著了。
    在夢裏，棒梗夢到自己發了大財，能吃到很多好吃的東西，烤鴨，紅燒肉，燉老母雞，各種葷菜隨便吃。
    夢裏的世界太過美好，讓現實中的棒梗都露出了一絲笑容。
    而下一刻，脖子上緊勒的感覺讓棒梗的夢境瞬間破碎，他反應很快，雙手立刻抓住一雙胳膊 ，但那胳膊上的肌肉卻硬如鋼鐵，被棒梗全力一抓都沒有絲毫動搖，反而在棒梗睜眼的一瞬間，那手用力一掐。
    哢嚓！
    棒梗眼珠暴突，隨後腦袋無力地栽向一邊，身子隨著軟垂的腦袋，漸漸軟了下來。
    一代盜聖，就此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