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始無終,道無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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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塌陷,煙塵衝天,混沌霧靄籠罩四野。
無始整個人半埋在廢墟之中,大鍾鍾壁上的裂痕觸目驚心,流淌出的混沌精粹如血液般浸染大地,將整片戰場化作一片法則混亂的禁區。
死寂持續了數息。
突然,一隻染血的大手從廢墟中伸出。
“轟!”
漫天碎石炸開,無始緩緩站起。
他的身軀上布滿了破碎的血痕,黑發披散,嘴角溢出一縷刺目的金色鮮血,但那雙眸子雖然平靜,深邃如萬古星空,但卻起了波瀾。
他抬手輕撫鍾身,無始鍾頓時發出低沉的嗡鳴聲,似在回應,鍾壁上的裂痕開始緩慢愈合,那些黯淡的太古神紋也重新亮起微光。
無始望向閻九川的方向,眼中戰意更加沸騰。
"再來。"
二字落下,整片廢墟驟然一靜。
下一刻,他衝天而起,神威再現!
“一擊定勝負!”
“你盡管攻殺過來,用不著有絲毫保留!”
無始聞言,深深吸了一口氣,望向對方,看著眼前這位不世之大敵,他渾身熱血激昂,與這樣強大的對手交戰,當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轟”
“截斷萬古!”
無始周身神光沸騰,幾大秘境同時迸發出璀璨仙芒,輪海翻湧、道宮轟鳴、四極擎天、化龍騰空、元竅激蕩、仙台映照諸天,幾重秘境的共振之下,竟在他體內開辟出一方永恒神爐。
宏大的祭祀之音自秘境深處響起,回蕩在天地間,宛如萬古前的先民在吟誦不朽的道章,每一句禱詞都化作實質的先天道紋纏繞其身。
他體內氣血如天河決堤,席卷八方,幾大秘境共鳴產生的大道天音越來越強盛,在其身後竟顯化出一條橫貫古今的歲月長河投影。
浪花翻湧間,可見無數曆史片段沉浮其中,有仙古紀元的征戰,有亂古時代的悲歌,每一滴時光水珠都承載著一個時代的重量。
這條時光大河雖然隻是一道投影,但卻奔流不息,散發著令天地震顫的歲月偉力,仿佛要將過去、現在、未來都熔鑄在這一擊之中。
“無始無終,道無止境!”
無始雙眸中綻放出奇異神芒,好似壓塌萬古諸天的八個字從無始口中吐出,如黃鍾大呂振聾發聵,所有人都不得不發自靈魂的敬畏!
話音落下,整條時間長河投影驟然凝固。
無始鍾無聲震顫,鍾體上的每一道帝紋都化作一條貫穿古今的命運之鏈,這一擊,不再局限於鎮壓,而是要將萬古紀元、諸天萬界,全部拖入“無始無終”的永恒循環——沒有開端,亦無終結,唯有永恒的“存在”與“虛無”交織!
歲月長河投影,無始大神術,古樸大鍾,蓋世殺陣四者一體,開始共鳴,這種威勢瞬時粉碎虛空,讓在場人感覺仿佛置身時空逆流中。
這是一種震鑠古今的蓋世大法,乃是無始自創的無上大法,此術是冠絕古今,如其名一樣,化一切力量為“無”,轉一切“勢”回歸到“始”。
驟然間,一道太初神光自虛無中迸發,恰似開天辟地時的第一縷曙光,帶著造化萬物的無上偉力,又蘊含著毀滅一切的鋒芒劃過天際。
這道神芒璀璨到極致,卻又樸素到極致。
它變化萬千,既如斬滅蒼穹的無上劍意,又似拂過九天的縹緲清風,神光所過之處,萬道哀鳴,虛妄破滅,連周圍的時空都為之凝滯。
那驚豔萬古的一擊,瞬息穿透無盡虛冥,直逼閻九川身前,要為這場驚世對決中劃上句號。
麵對這至強一擊,閻九川卻隻是輕輕抬眸,他絕美的臉頰上依然平靜如水,波瀾不驚。
“不錯的創意。”
閻九川抬掌間,周身浮現三千道混沌旋渦。
每一個旋渦中都沉浮著一方完整的宇宙,無數文明興衰的光影在其中生滅交替,那道毀天滅地的神光在靠近閻九川三尺之地時,如同墜入歸墟的星火,被三千宇宙之力盡數吞噬殆盡。
"可惜。"
閻九川忽然輕笑,指尖泛起一抹超越時空的漣漪,被吞噬的神光突然在三千旋渦宇宙中重新顯化交織,他指尖輕點,那道神光突然靜止。
每一個宇宙中都有一道太初神光在演化,無數條交織的道痕浮現虛空,漩渦中心突然迸發出更璀璨的永恒之光,那是被億萬文明推演、被無盡天道完善到了極致完美後的終極形態。
閻九川指尖輕叩,所有光雨突然靜止,繼而逆流,結晶突然迸發成星河倒卷,時光長河在這一刻逆流而上,所有光華都帶著被三千宇宙完善後的無上道韻,完美的交織融合到了一起。
他手中托起的新生神光,其純粹程度已遠超原版無數倍,光華中浮現出無始未曾設想的完美道紋,每一縷道韻都在詮釋真正的太初真諦。
在閻九川的指尖化成了一條溫順的星河纏繞。
“你的光,不夠璀璨,更不夠耀眼!”
閻九川看向無始,隨後收起神通,踏步而去。
無始的道心突然震顫——他分明看見,自己引以為傲的神通奧秘,在對方手中竟如稚童塗鴉般粗陋,更可怕的是,那演化出的無始真意,確實與自己的道韻同源而出,但卻...更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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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一幕,無始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望著自己耗盡心血創出的神通,在對方指尖溫順如螢火的模樣,指節捏得發白。
"......"
無始久立虛空,他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沉默良久,他的嘴角忽然泛起一絲釋然的笑意。
“天下英雄當真如過江之鯽啊。”
"受教了。"
三個字落下,他眼中的充滿了釋然,抬手抹去嘴角金血,身後那條瀕臨幹涸的歲月長河,突然泛起新的波瀾,一縷比先前更璀璨,更加完善,更加純粹的太初神光正在他掌心孕育。
“原來如此,這才是真正的道無止境啊!”
無始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忽然灑脫一笑。
“這漫漫道途,一人獨行未免寂寞。”
他也一步踏出,腳下自生出新悟的朝聖蓮,每一瓣都映照著前方那道身影留下的道韻。不疾不徐地跟在閻九川身後,卻始終保持著三步距離,既不過近顯得諂媚,也不過遠失了禮數。
“道友若不嫌棄...”
“這漫漫道途,容我觀棋一局。"
無始聲音清朗,帶著幾分久違的朝氣,昔日鎮壓萬古的威儀盡數內斂,唯餘一雙清澈見底的星眸,帶著求道者特有的赤誠和求知的姿態。
無需言語,三步之距,便是最好的表態。
閻九川腳步未停,隻是嘴角揚了一抹弧度。
“三步太遠,既見真道,何不並肩?”
他腳下道韻流轉,刻意放慢了半分節奏。
無始聞言朗聲一笑,袖袍輕展間,萬裏星河盡數化作一道青玉階,直通雲端帝宮:“請!”
“那是瑤池的帝宮?這位果然是瑤池的帝子。”
“能見證兩位禁忌的交手,真是不虛此行啊。”
“唉,大世將至,各種少年至尊,古代怪胎紛紛登場,生在這一世,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
瑤池王母端坐玉台,她遙遙望著閻九川那道偉岸的身影,鳳眸深處閃過一絲罕見的波瀾。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在仙池畔的幾位瑤池長老也是神識暗湧。
“這怎麽可能?帝子竟然都不是他的對手?”
“此人難道是軒轅族封存的古代王者?”
“前幾日的帝威,莫不是就是他的出世?”
……
瑤池盛會落幕後,瑤池帝子大戰軒轅族神秘帝尊的消息也很快傳遍了外界。
一時間,風起雲湧!
而在瑤池帝宮深處,雲靄沉浮。
一盞青玉茶壺懸於虛空,壺嘴蒸騰的霧氣竟演化著諸天生滅的景象。
無始屈指輕叩案幾,幾片悟道茶葉自玉壺中浮沉,每一片都映著兩人交手時的道韻殘影。
“道友這三千宇宙之法,倒是與我幼時的一個念頭相似。”無始忽然輕笑,指尖點向茶湯。
茶麵頓時浮現畫麵。
一個白衣幼童蹲在瑤池畔,正對著水中倒影的星空撒下三把金沙。金沙落處,泛起三個微型宇宙的虛影。
“可惜當年母後說我好高騖遠。”他搖頭時,發絲間垂落的混沌氣掃過畫麵,那三個宇宙突然坍縮成閻九川方才施展神通時的起手式。
閻九川眉梢微動,忽然並指截住一縷欲散的茶霧。霧氣在他掌心凝成半頁殘經,字跡竟與無始幼時筆跡一般無二。
“難怪總覺得道友的道韻熟悉……”
他手腕一翻,殘經化作星河鋪展。
星軌交織處,隱約可見兩人各自推演過的百萬種規律變化,最終都歸於同一個原點。
無始忽然拍案大笑,震得壺中茶水濺出三滴。
一滴化作困龍升天,
一滴變作幼鳳初啼,
最後一滴竟懸在半空,將兩人倒影融在一處。
他舉杯虛敬,“這茶,該敬因果。”
閻九川卻將杯沿輕輕一碰:“敬殊途同歸。”
……
三天後,二人依坐在茶案前,正論及太初與混沌的演化之妙,忽聞宮外傳來清越仙音。
“本宮可否討一杯茶?”
話音未落,西王母便已踏著蓮步而來,鳳袍曳地,周身縈繞著淡淡的清香,她唇角含笑,眸光卻不著痕跡地在閻九川身上停留了一瞬。
無始輕笑,袖袍一拂,茶案旁自然浮現第三張玉座:“姐姐來得正好,我與大哥方才論及‘道源同歸’之說,倒想起瑤池古籍裏的一樁舊事。”
西王母翩然落座,接過無始推來的茶盞。杯中茶水映出星河倒轉的異象,她眉梢微挑:“可是指九葉仙蓮並蒂而生的那樁典故?”
閻九川忽然抬眸:“可是那株生於混沌,卻結出太初道果的奇蓮?”
“道友竟也知道?”西王母眸光微動,指尖在案上輕點,一縷霞光化作蓮影浮現,“道友可知,當年那蓮枯萎前,曾顯現過一段預言……”
閻九川眸光微動:“雙蓮映照,太初歸源!”
西王母手中茶盞泛起漣漪,美眸驚詫的看著閻九川:“道友真是見多識廣啊,不知道友名諱。”
“我名閻九川,沒想到你倆竟是姐弟關係,出乎意料啊。”閻九川看著二人,有些詫異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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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姓?怎會和軒轅族有關係?”
聞言,西王母也是內心好奇,正準備問道。
這時,無始突然發話了:“那當然咯,姐姐和我是一母同胎,隻是被封印後出世的比我早一些時間而已,芳齡不過萬載便已經是準帝九重天的強者了,厲害吧,大哥,嘿嘿嘿!”
無始話音剛落,西王母便輕啜了一口茶,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嗔怪:“就你話多。”她指尖一彈,一道霞光化作靈蝶,輕輕啄了下無始的額頭,惹得後者誇張地捂頭哀嚎。
閻九川見狀低笑,袖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不過萬載便達到了準帝巔峰的強者,放眼整片古史中都是相當炸裂的存在。”
他眸光微斂,指尖輕輕敲擊茶案,忽而抬眸看著西王母,唇角噙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說了這麽久,還未請教王母的芳名?”
西王母指尖輕輕一頓,茶盞中的星河倒影微微蕩漾,她眼尾輕挑,霞光流轉間,嗓音如清泉擊玉:“本宮名諱……瑤曦。”
“瑤曦……”閻九川低聲重複,似在品味著其中韻味,隨即低笑道,“好名字,瑤者,美玉無瑕;曦者,晨光初照,倒也襯你。”
這時,無始在一旁眨了眨眼,突然插嘴:“大哥,你莫不是對我姐姐有想法吧——”
“無始!”瑤曦眸光一冷,廣袖一揮,一道霞光直接封住了他的嘴,後者頓時瞪大眼睛,嗚嗚掙紮,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閻九川見狀,笑意更深:“怎麽,堂堂西王母,瑤池的掌舵者,還怕被人打趣?”
瑤曦指尖輕撫茶盞邊緣,神色淡然,可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閻道友說笑了,隻是這小子口無遮攔,該管教一二。”
瑤曦玉指輕撫茶盞邊緣,忽然抬眸,眼底似有星河流轉:“閻道友與軒轅族似乎淵源頗深?”
閻九川一飲而盡,忽而輕笑,感歎道:“往事如棋,落子無悔,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殿外忽有清風拂過,簷角銅鈴輕響,恰似一聲了然的歎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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