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血祭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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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無邊的血海!粘稠、滾燙,散發著億萬載沉積的腥臭與怨毒!無數蒼白扭曲的手臂從血浪中探出,死死抓住阿牛沉淪的意識,瘋狂地向下拖拽!詛咒、哀嚎、絕望的嘶鳴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刺入他殘存的意誌烙印!
    “祭…品…”
    “融…入…血…海…”
    “永…世…沉…淪…”
    那宏大冰冷的意誌,如同九天落下的血瀑,帶著宣判的漠然,蠻橫地衝刷、碾磨著阿牛那點微弱的靈光!屬於張阿牛的記憶、情感、掙紮…赤霞村的幹涸、破陶罐的綠光、王秀娥的雞蛋、黑水城的掙紮…所有的一切,在這萬載血祭積累的滔天怨念麵前,脆弱得如同泡沫,瞬間被染上汙穢的血色,變得模糊、扭曲、即將徹底崩解!
    意識…如同墜入無底的血淵…迅速…沉沒…黑暗…
    就在那點屬於“張阿牛”的靈光即將被血海徹底吞噬、同化的萬分之一刹那——
    丹田最深處,那枚正在瘋狂吞噬白骨巨柱陰煞本源、布滿裂痕的灰白晶體殘骸,其核心被暗灰陰煞覆蓋的混沌五色雷光,在感應到這股侵入識海、妄圖抹殺“容器”意誌的…外源血祭之力時……猛地……一跳!
    一股源自更高位階的……冰冷怒意……混合著對“僭越者”的……極致蔑視……轟然爆發!
    “嗡——!!!”
    不再是之前被動地吸收陰煞!灰白晶體殘骸爆發出前所未有的主動吞噬意誌!一股混合了冰冷死寂與混沌湮滅的……法則級……吸力……無視了識海與丹田的界限,如同穿越維度的無形巨口,反向……狠狠……咬向了那侵入阿牛識海、正瘋狂肆虐的……血祭意誌核心!
    目標……直指那宏大意誌中蘊含的、最精純的……血煞本源烙印!
    “滋啦——!!!”
    如同滾油潑雪!
    那在阿牛識海中翻江倒海、不可一世的滔天血海意誌,在這股源自灰白晶體的恐怖吸力麵前,竟……猛地一滯!構成其核心的、那縷由萬載血祭怨念凝聚的猩紅本源烙印,如同被無形的鉤鎖死死纏住,竟被硬生生地……從血海汪洋中……剝離出來!
    “什麽?!!”宏大冰冷的意誌第一次發出了清晰的、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怒波動!它感受到了一種源自生命層次的本能恐懼!“螻蟻…體內…何物?!”
    然而,回應它的,是灰白晶體更加狂暴的吞噬!
    “區區…殘界…血食…也敢…噬主…”一個更加古老、更加冰冷、仿佛從宇宙誕生之初傳來的漠然意念,借助灰白晶體的吸力,在阿牛瀕臨崩潰的識海中……轟然回蕩!這意念並非針對阿牛,而是……對那血祭意誌的……宣判!
    “不——!!!”血祭意誌發出驚怒的咆哮,識海中的血海瘋狂翻湧,億萬怨魂齊聲尖嘯,試圖抵抗這股恐怖的吸扯!但一切掙紮在灰白晶體那近乎法則層麵的吞噬之力麵前,都顯得如此徒勞!那縷猩紅的血煞本源烙印,如同被投入黑洞的光線,被一點一點、不容抗拒地……拖向灰白晶體所在的丹田深淵!
    劇痛!難以言喻的劇痛在阿牛識海炸開!這是兩股恐怖意誌在他這具軀殼內爭奪主導權的戰場!他的意識如同風暴中的紙船,隨時會被徹底撕碎!
    就在這慘烈拉鋸、阿牛最後一點靈光即將被餘波徹底磨滅的瞬間——
    “叮!”
    一聲極其輕微、卻如同玉磬清鳴的脆響,在阿牛覆蓋著破碎鱗甲、被血汙浸透的左手……無名指上響起!
    那枚來自赤幽老魔、焦黑不起眼的指環……表麵,一道細微的裂痕……悄然浮現!
    一道微弱卻無比凝練、帶著玉石俱焚般決絕的……魂念波動……瞬間刺破識海中血海與灰白吸力的混亂戰場,精準地……傳入阿牛即將消散的靈光之中!
    “小友…斬斷…血鏈…奪其…印記…此為…唯一…生路…”聲音斷斷續續,赫然是赤幽老魔最後殘留的一絲本源魂念!他竟在指環中留了這最後一道保命傳訊,在血祭意誌與灰白晶體對抗、無暇他顧的間隙,才得以激發!
    斬斷血鏈?奪其印記?
    這微弱卻清晰的魂念,如同黑暗中的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阿牛意識中無邊的血霧!求生的本能被點燃!沉淪的靈光猛地掙紮了一下!
    他“看”向識海中那片翻騰的血海汪洋!在灰白晶體恐怖吸力撕扯那猩紅本源烙印的同時,無數道由粘稠血煞構成的……暗紅鎖鏈……正從那本源烙印中延伸出來,如同巨樹的根係,深深紮入血海深處,連接著這片血色荒漠大地!正是這些“血鏈”,源源不斷地為那血祭意誌提供著萬載積累的力量!
    生路…在腳下這片荒漠…更在那血祭意誌的…核心烙印之中!
    “吼——!!!”
    阿牛殘存的意誌烙印發出無聲的咆哮!那點微弱的靈光不再被動承受,而是……爆發出源自無數次絕境掙紮磨礪出的……最純粹的……掠奪凶性!他將自身殘存的所有意念,如同燃燒的薪柴,狠狠……注入灰白晶體那恐怖的吞噬吸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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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標……不再僅僅是那縷被吸扯的本源烙印!
    而是……烙印之上……延伸出的……所有……暗紅血鏈!
    “給我……斷——!!!”
    “嗡——!!!”
    得到阿牛意誌加持的灰白吸力,如同注入了靈魂的毒龍,瞬間變得更加靈動、更具侵略性!它不再僅僅撕扯,而是化作億萬道冰冷無形的法則之刃,順著吸扯的通道,狠狠……斬向那些連接本源烙印與血海大地的……暗紅血鏈!
    “嗤啦!嗤啦!嗤啦!”
    如同燒紅的利刃切割油脂!
    堅韌無比、承載著萬載血祭之力的暗紅血鏈,在灰白晶體法則層麵的湮滅之力下,應聲……斷裂!無數道血鏈被斬斷的瞬間,血海深處傳來億萬怨魂更加淒厲痛苦的尖嘯!那血祭意誌的宏大咆哮也變成了驚怒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
    失去了血鏈的支撐,那縷猩紅本源烙印如同被斬斷根係的浮萍,再也無法抵抗灰白晶體的恐怖吸力!
    “咻——!”
    猩紅烙印化作一道血線,瞬間被徹底扯出識海血海,沿著灰白吸力開辟的通道,狠狠……沒入了阿牛丹田深處那枚瘋狂旋轉、吞噬著陰煞本源的灰白晶體殘骸之中!
    “不——!!!”血祭意誌發出震徹整個血色荒漠的絕望嘶吼!識海中那無邊的血海失去了核心烙印的統禦,瞬間變得混亂、狂暴,如同失去了頭顱的巨獸!
    而丹田內——
    “轟——!!!”
    猩紅血煞本源烙印與粘稠的暗灰陰煞本源洪流,在灰白晶體殘骸內部……轟然相撞!
    如同水火不容的太古凶物被投入了熔爐!血煞的汙穢怨毒與陰煞的極致冰寒瘋狂衝突、湮滅!灰白晶體殘骸如同被投入了毀滅風暴的核心,表麵的裂痕瞬間……擴大至極限!無數碎片如同星辰爆炸般……崩飛!剝離!
    “哢嚓嚓——!!!”
    晶體……徹底崩解!
    露出了其核心最深處——那一點僅有米粒大小、卻散發出混沌包容、冰冷死寂、仿佛能吞噬諸天萬界一切光線的……純粹……灰白……光點!
    這灰白光點甫一出現,便散發出至高無上的……法則威壓!
    那衝入晶體的猩紅血煞本源烙印與浩瀚暗灰陰煞本源,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瞬間……停止了衝突!被一股無法抗拒的……統禦之力……強行……鎮壓、束縛!
    緊接著,灰白光點猛地……膨脹!化作一個微型的……灰白……漩渦!
    “呼——!!!”
    鯨吞海吸!那被鎮壓的血煞本源與陰煞本源,如同百川歸海,被這灰白漩渦……瘋狂地……吞噬、湮滅、化為最精純的混沌養料!漩渦本身,在這股龐大本源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深邃!
    當灰白光點徹底吞沒血煞本源烙印核心最後一點猩紅的刹那——
    “嗡——!!!”
    整片血色荒漠……猛地……一震!
    天空凝固的暗紅血痂劇烈波動,仿佛要滴落!大地之上,所有矗立的白骨巨柱同時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柱身上亮起的暗紅血祭符文瘋狂閃爍、明滅!如同被抽走了根基的積木,符文……開始……寸寸……崩裂、消散!
    覆蓋整個荒漠的龐大血祭大陣……核心被奪……根基動搖!
    “螻蟻…壞吾…道基…萬死…難…贖…”血祭意誌充滿了怨毒與不甘的咆哮在荒漠上空回蕩,卻明顯虛弱、混亂了無數倍!
    “走!”赤幽老魔那絲微弱魂念發出最後的尖嘯,隨即徹底消散。指環“啪”一聲碎裂,化為飛灰。
    阿牛殘存的意誌烙印在灰白光點吞噬本源的餘波中搖搖欲墜,卻死死抓住了一線清明!他感受到身體的控製權正在回歸,更感受到腳下這片血色荒漠深處,一股遠比之前那頭骨蠍恐怖億萬倍的、被血祭大陣鬆動而驚醒的……真正……末日氣息……正緩緩……升起!
    逃!必須立刻逃!
    他掙紮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剛剛恢複控製、覆蓋著新生暗紫鱗片與骨刺的左手,狠狠……按在身前那座頂端裂開、氣息正急速衰敗的白骨巨柱之上!體內那輪因灰白光點吞噬而暫時沉寂的暗紫雷日,被強行壓榨出一縷狂暴的雷煞真元,混合著新生的骨煞之力,狠狠……注入巨柱裂痕!
    目標……並非攻擊!而是……引爆!引爆這失去了陰煞本源、又被血祭大陣反噬的……空間節點!
    “給…我…爆——!!!”
    “轟隆——!!!”
    本就瀕臨崩潰的白骨巨柱,在內外力量的衝擊下……轟然……炸裂!
    無數巨大的灰白碎骨如同炮彈般四射飛濺!爆炸的核心,空間被狂暴的能量撕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邊緣不斷扭曲撕裂的……灰白色……空間裂縫!裂縫深處,並非血色荒漠的景象,而是……一片……死寂冰冷的……虛空亂流…以及…遠處…幾點…微弱的…星辰…光芒!
    阿牛沒有絲毫猶豫,殘破的身軀如同撲火的飛蛾,朝著那道裂縫……亡命……撲入!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
    “吼——!!!”
    血色荒漠的最深處,大地如同破碎的蛋殼般猛然掀開!一隻纏繞著粘稠暗金血煞、大如山嶽的……白骨……巨掌……帶著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壓,撕裂空間,朝著阿牛消失的裂縫位置……狠狠……抓來!
    巨掌所過之處,空間凝固、萬物湮滅!
    然而——
    “嗡!”
    空間裂縫在阿牛身影消失的瞬間……猛地……向內坍縮、閉合!
    “轟——!!!”
    白骨巨掌狠狠抓在空處!恐怖的力量將那片區域的空間都捏得扭曲變形,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卻終究…晚了一步!
    血色荒漠的上空,隻留下那白骨巨掌主人充滿暴怒與不甘的、震動整個殘破世界的恐怖咆哮!以及那無數座因血祭大陣崩解而開始緩緩傾斜、崩塌的……白骨巨柱…投下的末日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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