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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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也有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回憶完後,巫山淡淡的說道。
    “那另一部分原因呢?”
    麵對方圓的詢問,巫山歎息道:“因為人心是禁不住的。
    當年的天律是通過禁情來禁欲,可他自己都不能在這條道路上堅持下來。
    又遑論其他人呢?
    要知道,從我們兩個心裏麵誕生出來的生靈可不止一個二郎。”
    想到他那個故事裏麵和諧的一家人,方圓點點頭表示理解。
    “可故事為什麽後來會發展到那個地步?”
    理解歸理解,方圓更疑惑,這個被大改的故事,怎麽還能發展到原來那樣糟糕的境地?
    不,甚至更糟糕。
    也不用說他從桃山那兒得到的消息,光看巫山的情況就能明白。
    畢竟巫山雖然沒像原本故事中身死道消,但她現在必須依靠人祭才能延續意識的情況怎麽也說不上好。
    “情劫。”
    雖然知道話題跳躍的快,但跳躍的這麽快還是讓方圓有點不適應。
    “情劫是什麽意思?”
    看著方圓疑惑的樣子,巫山緩緩解釋道:“從知道自己也不能夠嚴守天律之時,天佑就一直在想辦法。
    畢竟總不能他要別人嚴守天律的同時,自己卻帶頭違反吧。”
    “這不可能。”
    真要是這麽幹了,天律就隻會成為比大明律都不如的擺設,甚至還不如大明律。
    要知道,天律管的可是那個時代的一切有情眾生。
    而能夠在萬類霜天競自由的時代,發出自己聲音的,可個頂個的都不是什麽能受氣的。
    當年十日同出以致滅世之災,結果先有誇父逐日,再是後羿射日讓這幫天帝之子懂得了什麽是規矩。
    嗯,以生命的代價。
    更何況神仙不得妄動凡心這一條幾可算得上是天律的核心,也就是根本法。
    要知道,律法因為管轄範圍的不同,所以具體的法律條文也是不同。
    可這些所有的法律條文若是沒有一個根本法來調和,應用到實際當中,法律之間開展左右互搏那都算是輕的。
    更別提天律還是楊天佑道的體現,真要這麽亂來,他是生怕自己死的慢嗎?
    “情劫就是他想出來應對凡心妄動的辦法。”
    聽到這個貫穿所有仙俠神話故事的設定,方圓隻覺得頭疼。
    想了想,他順著巫山的問題,繼續問道:“然後呢?”
    “然後他死了,用自己的命把這一條定律刻在了道中。”
    沉默了半晌,方圓無奈問道:“以他的命不夠完成這件大事兒,所以他幹了什麽?”
    開什麽玩笑,以情劫貫穿所有仙俠神話故事的情況,一位天帝的命可不夠定下這樣的天律。
    “玄門的人神之爭,你聽說過吧?”
    麵對巫山的詢問,方圓遲疑的說道“一千五百年紅塵殺劫?”
    封神這個ip早就讓人玩壞了,鬼知道這個世界到底采用了哪些設定。
    “不錯,當年凡是不曾斬卻叁屍的玄門弟子,因為紅塵之厄,俱是犯了殺戒。
    而為了了卻這場劫難,他們非得做過一場不可。”
    這是古典版本的封神,想到這兒,方圓問道“那傳說中的封神榜又是怎麽回事兒?”
    “當時天佑的天庭治世未久,還欠缺人手,再加上當時的天律嚴苛,就更缺人了。
    而玄門三友也為了自己的弟子們想要尋一條後路,便來找他商量。”
    “他是不是對封神榜動了手腳?”想著這位天帝的行事,方圓肯定的問道。
    “你應該問有誰沒有對封神榜動手腳?”
    感慨了一下老前輩們果然會玩兒以後,方圓問道:“他具體做了什麽?”
    “他寫下了周天之數三百六十五位福清正神的職位。”
    “隻是職位?”
    對於方圓的不解,巫山很痛快的解釋道“隻是職位,具體到底由哪些人上榜,他們的具體職位如何都由玄門三友決定。
    不過他在以天帝權柄寫下這些職位的過程中也把情劫的力量埋了進去。”
    沉思了一下楊天佑的操作,方圓也覺得沒毛病。
    情之一字本就源於紅塵,能練成情劫之道的也莫過於紅塵大劫。
    而玄門三友門下所遭逢的這一場紅塵殺劫,不論是質還是量都是獨一檔的。
    隻是,“他應該不會隻做了這些事吧?”
    一個成功登頂天帝之位,還特麽在這種大事裏麵攪局的家夥,沒有備用計劃或者說其他的布局就是在開玩笑。
    “他以天律做了一場局,讓二郎拜入了他的老師昆侖山神門下。
    後來在殺劫來臨之時,他更是讓二郎入劫曆練。”
    “這就不奇怪了。”方圓感慨道。
    楊二郎誕生於兩顆動情之心,然後在紅塵殺劫這最適合他的環境裏麵廝混打滾,他要是不能快速成長起來才奇怪。
    更不要提他身上很明顯還被楊天佑動了一些其他手腳。
    至於楊天佑的死,“紅塵殺劫、情劫,兩大劫難糾纏,再加上其他人動的手腳,最後這場局是不是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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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不失控呢?”巫山對於方圓的問題,無奈的感歎道。
    “情劫之道越發壯大之下,他自己首先就受到了影響。
    再加上當時本來不過是為了讓門下弟子完成劫難,結果最後玄門三友親身上陣鬥法,把本來的劫難推動的越發恐怖。
    他本來是想著讓二郎尋到盤古大斧以後,以此斬斷這場大劫,結果。”
    結果父慈子孝,“不過他也完成了自己的設想,不是嗎?”
    畢竟情劫這種特殊的劫難,跟其他的劫難完全是兩碼事兒。
    不說別的,就像雷劫這玩意兒,有的世界是真正的天道施行,完全按照你的道行來劈你;有的那就純粹是人為,要是你懂點事兒,孝敬夠,人家抬抬手就能放過你;還有的,看的是功德業力。
    總之設定不一,多種多樣。
    甚至連心魔劫的設定都有人為和天為的區別,可情劫的設定從來就沒變過。
    “後來的天道有靈,實際上就是情劫活了過來,對嗎?”
    前腳,父親剛剛為眾生設下了情劫的劫難;後腳,兒子就開始以情治世,讓天下眾生行有情之道。
    不得不說雖然這兩個家夥父慈子孝了,但他們冥冥中的行為都不能說是父子一心了。
    畢竟情劫之道雖在紅塵大劫中已經孕育壯大了起來,可比之後來天下眾生行有情之道,對情劫之道的幫助,那可就遠遠不如了。
    該說不說,他們兩個當真不愧是共用一顆心嗎?
    “不錯。”回答完以後,巫山也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欲界到底是怎麽誕生出世界意識的?
    當年二郎以盤古斧徹底了斷這一場延綿兩個天帝時代的大劫之後,這一切早就應該隨風而散了。
    更何況,”
    “更何況當初被情劫給拉下馬的家夥們,怎麽會允許這一份力量依舊存在?”
    方圓的疑問也是巫山想知道的。
    “他們破得了活過來的情劫這有形生命,難道還能破得了天地之間的道嗎?”
    說完,方圓又念起了巫山剛剛告訴他的道理。
    “你難道忘了?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質也;欲者,情之應也。”
    人的本性是天生的,而情感是本性的流露和體現,欲望是情感對外界事物的反應。
    所以情劫的力量本就來自於眾生自身,在修行的路上,這一關他們逃不了,避不開。
    而把活過來的情劫幹掉這件事兒,不僅把情劫這東西徹底的推向了所有生靈,更是把這玩意兒的危險性翻著翻著往上調了兩個度。
    畢竟情劫本就是由眾生之力共聚而成,這匯聚起來的玩意兒被打爆之後,自然是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至於危險性翻番嘛。
    舉個例子,在一個嚴格禁槍的地方,你拿出一把精良的沙漠之鷹指著別人的腦袋,沒幾個人會認為這玩意兒是真的,也嚇不到別人。
    為什麽會這樣呢?
    因為大家對這玩意兒沒有實感,它的確經常出現在各種影視遊戲中,各種槍械數據也能在網上找得到。
    可是很少有人能夠親手摸一摸,用一用它,所以它對嚴格禁槍之地的人來說就是一個概念。
    可你要是拿出一把粗製濫造,看著就像破爛的土槍,那就沒幾個人敢對你大聲說話了。
    畢竟這玩意兒不要說摸過了,哪怕是用過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
    所以原本應該是作為有形反派被打死的情劫,轉變成了無形無質,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蹦出來的buff,你讓別人怎麽防?
    更別提情劫這個狗逼東西帶來的也不一定都是壞處。
    要是能夠從裏麵脫離出來,照見自身本性,那對修行的提升之大,可是正兒八經的飛升。
    嗯,字麵意義上的那種飛升。
    畢竟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仙的最後一關,都是要渡這個情劫。
    “原來如此。”巫山回想起當初楊天佑告訴她這個道理的畫麵,喃喃自語道“那你說這一切都是他算計好的嗎?”
    對於巫山的這個疑問,方圓不確定的說道“應該不是吧,畢竟真要是他一個人布局的話,時代怎麽會發展到現在呢?”
    被這話勉強安慰了一下的巫山,也是順著他的話說道“你說的大概是對的吧。”
    “不過都過了這麽久了,也沒必要糾結這些了。”停了一下,巫山釋懷的說道。
    “所以合作愉快。”聽完了故事的方圓起身說道。
    看著起身的方圓,巫山也是說道“事情我都告訴你了,如果你想要追尋那股力量,不需要找我。”
    麵對巫山的拒絕,方圓則是淡定的擺手道“我知道這些秘密就足夠了。”
    他又不是真的想要去追尋那股力量,聽個故事,得到一些靈感就夠了。
    更何況楊天佑是特麽史官,遍覽三代之書的情況之下,這家夥對信息的保密能力和歪曲能力強到爆。
    鬼知道他給巫山說的這些消息裏麵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多少能夠讓眾生用得上,多少是借著巫山的手來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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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這個世界的情況太複雜了。
    指望靠著一些所謂的消息去挖寶藏,或者說得什麽大奇遇,大機緣?方圓隻能對此表示祝好死。
    “現在重要的是聖主做減求空之事。
    那樣不可思議的境界,難道你不想看一看嗎?”
    對著沉默的巫山,方圓步步緊逼道“你不想恢複傷勢嗎?
    人祭這種巫祭手段的弊端,作為魔頭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哪怕有著禁情天律的幫忙,你的理智還能維持多少年呢?”
    麵對方圓這一連串的紮心之問,巫山沉默了許久,說道“合作愉快。”
    看著連這種老古董都被自己說服了,方圓也不由得暗自驚歎自己口才進步之大。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向合作夥伴展示自己的實力和誠意。
    方圓攤手展開,一盞玉白色、蓮花形製的寶燈就出現在他手上。
    看著方圓手上沒有燈芯的寶燈,巫山心裏一陣激動,不由脫口問道“寶蓮燈,你怎麽會有這個?”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要有這玩意兒還來找你?”方圓翻了個白眼,無語的說道。
    感應到寶燈那熟悉的氣息,巫山揮出了一道冰藍色的光芒照徹寶燈上下。
    仔仔細細感應了一番之後,巫山不由得疑惑道“的確不是寶蓮燈,怎麽會這麽像?”
    “你是不是忘了玄門那幾個擅長煉器的家夥?”方圓淡淡的提醒道。
    這是他編的,實際上這盞寶蓮燈是方圓現做出來的,至於材料嗎?
    他那些死不了的白蓮心相隨便宰幾個,拿他們的屍體練一練,拚一拚就做出來了。
    至於巫山為什麽會覺得熟悉,當然是因為這裏麵的法意本就來源於媧皇。
    來源有兩個,一個是他剛剛認的大侄兒南宮太平他爹南宮問天留在他體內的天晶法意,另一個就是巫山提供的。
    隻能說當初他們幾兄妹的確夠凶夠狠,所以當初媧皇和羲皇下手也夠重。
    哪怕巫山後來有了一位天帝級別的道友,也沒有辦法把自己體內的傷勢完全修複。
    有了這至今為止都還纏著她的傷勢裏麵的媧皇和羲皇法意幫忙,巫山不覺得熟悉才奇怪呢。
    “原來是他們,你還跟他們有聯係?”
    巫山詢問的同時也疑惑道,玄門這是恢複了又想搞事兒,可他們當初在那一場劫難裏麵說是全軍覆沒也不為過,他們能恢複的這麽快?
    “聯係不多,畢竟他們也挺慘的,而且這是他們當初留下的東西。”
    順著巫山的話,方圓模棱兩可的說道。
    至於會不會被拆穿?
    巫山真要是敢出現在玄門那幫人麵前不被拆了才怪,畢竟他那位好老公、好兒子幹的事兒著實坑了不少人。
    仔細再觀察了一番這白玉燈盞之後,巫山也接受了方圓的解釋。
    雖然看不出到底是誰的手法,但氣息的確夠古老。
    “你也知道寶蓮燈是何種寶物,想要完全複刻,他們根本做不到。
    所以這一盞仿製的寶蓮燈,隻保留了一些功能罷了,其中一個恰好就是療傷。
    你跳進這寶蓮燈中,我以神農之力全力推動它為你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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