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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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切切實實的踏出一步,別看穀神通搞得這麽花裏胡哨,外帶各種言語誘惑。
實際上他還沒真正搞成過一次呢,畢竟人體何其複雜,想要把它修複完成又是何其困難。
他之所以跑來找古三通,就是因為老朱搞的那一套朱家氣運。
畢竟這一套氣運的本質來源都是一個東西,龍符咒,即聖主本相的龍和離火之力。
可以說朱家血脈頭上的氣運,除了有數量上的區別,其他方麵沒有半點分別。
再加上離者,象麗,附著之意,卦象是火。
火有形無質,無法單獨存在,需要一定的條件才能存在。
是故,離中虛,即空無。
也是因為這個,你想讓聖主堅守什麽承諾,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畢竟指望一個什麽都沒有,必須要有足夠條件才能存在的玩意,主動遵守什麽承諾,實在有點太難為人了。
可也因此,隻要條件存在,一場大火立馬就能熊熊燃燒起來。
而且除非燃燒的條件改變,不然的話,依附其上的火焰便會永不熄滅。
表現就是,隻要看到機會,聖主那是真的什麽操作都敢玩兒,百敗百戰都不足以形容聖主的韌性和堅持。
每次都是順風開局狂浪,然後直接被人打成大逆風。
甚至順風開局越好,敗的越慘。
所以老朱才敢以自家子孫攪弄天下人心氣運,匯聚人意祭煉離火,而不怕被大明人意汙染。
導致祭煉出來的東西,早就有了主人,這種為他人做嫁衣的事兒發生。
相反,條件越是充足,匯聚的人意越是豐沛,這一場大祭效果越好,最終成果越棒。
畢竟聖主跟芭莎是不一樣的。
兌卦兩澤相連,水潤萬物。
所以芭莎才會那麽輕易的就被汙染,她的那個儀式也才那麽容易動手腳。
而聖主則可以悠哉悠哉的穩著釣魚台,隻等別人忙活。
火曰炎上,再加上離中虛,燒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完全沒問題。
在龍的眼裏,一切都隻不過是薪柴罷了。
雖然朱重八的這場計劃在朱棣和朱允炆兩龍相爭的時候,就差點玩脫。
沒辦法,誰讓靖難這一場大亂差點讓大明這麽一個最大的薪柴,直接給搞沒了呢。
離火暴動之下,可不會看人下菜碟,隻要是能夠當薪柴的,都不會放過。
隻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他不把自家子孫當子孫,陰謀算計,各種布局。
那就別怪他的後代給他開個大眼兒了。
畢竟不說小杖受大杖走,這種父子之間的正常操作。
像父慈子孝這種地獄笑話,對於皇室來說,都是基操罷了。
所以朱家子孫作為第一個被聖主的離火之力給焚煉的祭品,在這五百多年的人意大祭之中,被熬煉了這麽多年。
別看這幫家夥各有各貌,各有各的性情,但他們的精氣神三元本源,早就已經煉的混同一體,難以分別。
也隻有這近乎完全一體的五百年火祭的離火之力,才能夠修補完善,或者說以離火重鑄古三通的人體天地。
不然的話,其他的不說。
光如何能在外界大天地的影響之下,安穩修補人體小天地。
甚至保持人體小天地修補以後的狀態就是一個大問題。
畢竟外地大天地與人體小天地可不是說什麽隻有打開玄關一竅才聯通,反而是時時刻刻都在互相影響,如子午流注就是講的這個道理。
而且,“三通你想想,金剛不壞,天下間有什麽東西可以做到金剛不壞?”
麵對穀神通的提問,古三通搖了搖頭。
正是因為他就是修行金剛不壞神功這種橫練法門,還練到極為精深的地步,所以他更明白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金剛不壞。
不說那些本就有各種各樣缺陷罩門的武學,便是那些沒有這種缺陷,那種罩門的橫練法練成了以後,被人給破了的情況還少嗎?
江湖上奇功絕藝無數,怎麽可能會有一樣東西可以永遠不破?
實際上,除了古早小說以外,金剛不壞一旦出場,那就是等著讓人破的。
把橫練武功這種純粹的肉身搏殺之法,作為踏腳石,突出各路正反派逼格。
“人體天地修補完成,一切固化之下。
你覺得需要什麽樣的力量才可以撼動的了你?你又能不能稱一句金剛不壞?”
當然可以稱一句金剛不壞,哪怕他做不到最終意義上,或者說絕對意義上的金剛不壞。
可那個時候不說因為人體修補完成,他已能稱得上一句無缺無漏。
更何況,得了人體的那一股無盡生機之後,他的橫練修為進步恐怕得用飛升來形容。
人體固化之後,敵人跟他鬥戰,到時候要破的更不隻是他古三通,還得要破他體內的人體天地。
畢竟隻要人體天地不損,一切外相損傷,對那時的他而言都隻不過是毛毛雨罷了。
“更何況還有大明五百多年來養育的朱家龍氣澆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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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證就金剛不壞就在今日。”穀神通語氣蠱惑的說道。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把事情做到底。”不等古三通答話,姚廣孝開口了。
“師傅,大明。”
三寶太監勸阻的話音未說完,姚廣孝開口反問道“大明因人而成,還是因龍氣而成?
想清楚這個問題,不然哪怕你突破天人境界,你後麵的路子也隻會越來越難走。”
沒理會在這一反問下沉默的三寶太監,古三通好奇的問道“大師如何幫我?”
這可得問清楚點。
以姚廣孝的性子,在這種事裏麵動手腳是很正常的,關鍵在於姚廣孝想要動什麽樣的手腳。
姚廣孝沒搭理古三通對他的好奇,隻是對著朱厚照說道“麻煩陛下把玉璽都帶過來。”
大明玉璽是成套的,如皇帝之寶,皇帝奉天之寶等等。
上麵刻的也不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像朱重八的玉璽刻的就是奉天法祖。
朱允炆手上刻的則是天命明德、表正萬方、精一執中、宇宙永昌這十六個字。
看姚廣孝答應,穀神通也是鬆了口氣。
大明皇城不是無雙城,他沒辦法強逼。
更何況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就沒幾個老實人,要是跟他們玩兒陰謀詭計。
估計等事情都已經落定塵埃了,他們都還未必能整出一個結果。
“大師好想法,玉璽雖說是死物,可大明百姓心心念念之下,上麵所附著的人意結合朱家龍氣,當為此計劃再添勝算。”
沒搭理穀神通恭維的話,姚廣孝轉頭直視著朱允炆說道“不知道建文帝如何看此事?”
其他人聞言,也都看著朱允炆這個大明二代皇帝。
嗯,被趕下台的皇帝也是皇帝。
甚至作為當初那一場攪弄風雲的靖難之役當事人,哪怕朱允炆敗了以後,身上的龍氣大半被朱棣給奪了過去,現在他身上的朱家龍氣也依然不少。
跟其他的倒沒什麽關係,主要是這家夥這麽多年一直在搞事。
畢竟朱允炆五百多年來,自封於生死棋城之中是不假。
但生死棋這由他操盤,涉及天時地利人和的三才布局,這麽多年來可一直在運轉。
說起來,這跟聖主還有點像,同樣被封印,同樣借著他人搞事兒。
“老和尚想要我做什麽?”朱允炆同樣看著姚廣孝問道。
“沒什麽,貧僧隻是想請建文帝幫一把罷了。”姚廣孝淡淡的說道。
看姚廣孝這樣子,反應過來朱允炆手上依舊有著不少朱家龍氣的穀神通趕緊開口道“前輩若願相助,穀某願把自家的武學心得全部贈送。”
說完以後,他也不由羨慕自家兄弟的造化,大明的現任天子再加上第二任皇帝同時出手相幫,這福緣誰能比得了?
至於他的武學心得全部送出去也沒什麽,畢竟他的這條仙道之路,上麵的坑實在太多。
要是不找人幫忙,或者說集結眾生智慧,指望他一個人把這條路子走通,就實在有點高看他了。
沒看他搞了這麽久,現在還得借著跟古三通同根同源,且曆經五百年歲月祭煉的力量,才能完成第一次修補人體天地嗎。
“如果我說我不願意呢?”看著眾人熱情的目光,朱允炆緩緩搖了搖頭說道。
“施主何必執著呢,如今連老僧都已經放下了。”姚廣孝看著朱允炆背上的劍勸道。
他是真不想動手。
畢竟現在又不是當初,幹嘛非得要拚個你死我活。
年齡大了,大家坐下來聊一聊,談談判不好嗎?
看姚廣孝這一副吃定了他的樣子,朱允炆也好奇的說道“老和尚,光憑你剛剛顯露的手段,勝我都未必行,還想要攔我?”
他承認姚廣孝和穀神通的道比他的瘋多了,也強多了。
但就憑這兩個家夥初入門檻的情況就想攔住他,是不是有點太瞧不起他了?
更何況這麽多年來對老朱家氣運研究最深的就是朱允炆啊,沒辦法,生死棋城實在太過荒涼孤寂了一些。
在裏麵要是不找點事兒幹,或者說就這麽一直睡下去,心境修為不足之下,時間的威力足以摧毀任何人。
聽到這話,眾人不動聲色的開始提聚功力,準備開打。
至於打誰,這不很明顯嗎?現場除了朱允炆這個外人,都是自己人啊。
“阿彌陀佛!”念了一聲佛號之後,姚廣孝雙手合十,說道“淤泥源自混沌啟,白蓮一現盛世舉。
教主神威,助我一臂之力。”
一道毫光自姚廣孝合十的雙手之中射出,須臾之間就到了朱允炆的頭頂。
豪光散去,一朵巴掌大小的虛幻白蓮逐漸凝實,化作一如玉蓮冠,紮根在朱允炆的頭頂,好看極了。
在這一朵如玉白蓮的映襯之下,配合上朱允炆那一副滿頭白發、慈眉善目的樣子,誰家見了,不得稱一句老神仙。
原本還在沉思自家師傅問題的三寶太監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師傅使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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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麽情況。
“大師,你什麽時候加入白蓮教的?怎麽也不帶上我?”朱厚照同樣吃驚的問道。
不是商量好了一起激流勇退的嗎?合著大師你這麽個退法。
還在期待姚廣孝有什麽手段的古三通跟穀神通無言的對視一眼,也終於明白他大哥說的,他在牢裏坐久了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個世界變化有這麽快嗎?大明朝廷以前假裝白蓮教的時候,是用的這種手段嗎?
早就聽說白蓮教在南邊鬧得比較凶的明月,則是吃驚於白蓮教滲透範圍之廣,連這大明皇城之中的最核心人物都被他們滲透了。
劉瑾和魏忠賢隻覺得自己的心終於死了。
這個世界到底還能不能好了?大家每天貪貪汙、枉枉法,在朝堂上互相捅刀子不是很好嗎?
結果先是出了方圓這麽個神經病,搞得他們現在隻能不戰自退,幾十年鬥爭下來積累的榮華富貴和權勢一朝成空。
打不過方圓的情況下,為了能保住小命,他們認。
可如今這姚廣孝原本是被他們視為最後依靠的存在,咋的也不聲不響的就投了白蓮教了。
這大明到底是誰家的天下?是姓朱的還是白蓮的?
不過其他人的想法再多,也抵擋不了現如今正激烈對視的朱允炆和姚廣孝兩人。
“操,你特麽的居然投了白蓮教。”
“特麽的,居然是自己人。”
“靠。”
不聲不響的罵了幾句之後,感應到白蓮玉冠裏麵傳來讓他直接上白蓮擂台打架的消息,姚廣孝也是無語的說道“當年你能躲過去,也是找了白蓮教幫忙?
你早就跟這次的白蓮教認識?”
他們當年搜索朱允炆的力度不可謂不大,或者說借著搜索朱允炆之事搞的事兒不可謂不大。
可結果他們就是讓眼前這個人溜的無影無蹤,消失在人海。
這裏麵要是沒人幫忙遮掩才奇怪。
伸手把自己頭上的蓮花玉冠摘下來以後扔給姚廣孝,朱允炆有點憋不住的說道“跟他們可沒關係,別忘了那個時候大明跟他們還是仇人呢。
想讓他們幫忙,你實在是想多了。”
接過蓮花玉冠這自己在白蓮大世界裏麵肝了不知道多久,才積攢下來的最大後手, 姚廣孝也隻能感慨。
特麽的,失算了。
看著姚廣孝一臉無奈的把那蓮花玉冠又收了起來以後,朱允炆終於憋不住了。
一陣暢快的笑聲,在這偏僻的小院子中陡然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著笑著,朱允炆的眼淚都笑了出來。
“什麽天生日王超凡脫俗,什麽禍世妖僧智謀無雙。
原來大家俱是凡俗啊。”
那五百年前逼的他抱頭鼠竄,惶惶不可終日的妖僧和聖王,原來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五百年來執著靖難之事和皇位,甚至不惜布下三才生死棋局自封苦修,妄圖一步登天卻功敗垂成。
如今哪怕跟著方圓,見識了不少這個世界的水下巨鱷,已經被轟炸了一輪又一輪,卻依舊未曾釋懷的朱允炆。
此時笑的有些莫名頭暈的同時,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原來人生之事,隻是不過如此四個字罷了。”
意興闌珊的同時,朱允炆心中的戰意也越發高漲了起來。
看破歸看破,想通歸想通,可該做過一場還是要做過一場。
不隻是他的好四叔朱棣,還有好爺爺朱元璋,畢竟他這一輩子怎麽也繞不開這兩個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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