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奪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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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磨。”
身如大磨,兩手反複,一陰一陽,隨屈就伸,韋小寶再不抱一絲僥幸。
畢竟多格多,多隆率領的兵士讓戚少商率領連雲寨以及一眾江湖人士給擋住了。
沒了後援,再在這兒拖時間,是等死嗎?
更何況,特麽的,走到如今,他難道還缺拚命的勇氣嗎?
“難怪公公被派出來執行這趟任務,崆峒派的陰陽磨還能這麽用。”
看著韋小寶周身陰陽之氣,如磨輪轉,解化一切,始終低頭的狄飛驚稱讚道。
韋小寶根本沒工夫理會狄飛驚的誇讚,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狄飛驚柳隨風,不論哪一個都能輕鬆碾壓他。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一個,拚命。
氣勁如輪,反而太衝,陰極、陽極之氣,如絲如縷轟然灌入周身大竅之中。
他當年練武的時候,因著老烏龜海大富的不安好心,從入門開始也是個走歪了路子的。
招式上而言,大擒拿手中的白馬翻蹄海大富直接教錯的。
但韋小寶招式轉到鯉魚托腮之時,說不上是他天生悟性好,還是他因著從小是個無拘無束的性子,竟是自行略加變化,並不拘泥於死招。
至於內家修法,那就更亂來了。
陰陽磨這門操控陰陽的高深武學,海大富自個兒都練的行差踏錯,以致肺疾纏身。
教韋小寶的時候,一不教他辯經認脈,二不教他識文習字,研習經意。
隻是一股腦的純以功力引導它在韋小寶體內運行。
也幸好韋小寶心裏也是個有堅持、有天賦、有運氣的。
誤打誤撞之下,練出了一身大違武學要理,跟尋常內家功法要點迥異非常的功夫。
就好像海大富練陰陽磨,因把握不好陰極陽極真力,傷了經絡,以致牽連肺腑,成了個徹頭徹尾的肺癆鬼。
韋小寶初學之時,隻覺體內兩股真力,時而相合,時而相鬥,擾得他有時痛苦不堪,有時歡喜非常。
就好像他曾經看過的那些戲文,豪傑仗義死,小人苟且生。
讓他喜的時候喜樂非常,哀的時候痛苦不堪。
每每思集這些故事,哪怕他是個文盲半文盲,總也是免不了歎息君子小人,英雄豪傑,無非逃不過一個義字。
但他學會的也正是這個。
畢竟誰讓他識字不多,更別說讀書明理了。
“所以好兄弟,講義氣,上了。”
灌入周身大竅的陰陽真力,於穴竅之內流轉互換,解化一切,朝著穴竅更深處鑽了過去。
仿佛上了高壓水泵一般,韋小寶周身噴血。
人還沒有撲至,噴過來的血箭,已當頭朝著狄飛驚和柳隨風射來。
血箭如雨之下,柳隨風袖裏日月一轉,以硬對硬,以點對點,遠比血箭威力更大,更多的暗器,如傾盆之雨,朝著韋小寶潑了過去。
說實話,就他身上的的裝扮,你完全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麽把這些暗器藏在身上的。
而發射暗器的手法更是能讓所謂的八臂羅漢,羞憤到自殺。
而緊隨其後的是一柄刀,隨風而來,隨風而去。
柳隨風擅長輕功、暗器,以及刀法,為人善智,自命怙惡不悛,手段更是毒辣。
所以這一刀夠快,夠陰,夠毒,仿若柳葉紛飛,想要把韋小寶千刀萬剮。
狄飛驚則是久違的抬起了他的頭,雙目朝著韋小寶看了過來。
他的頭是不能久抬的,作為修煉大慈大悲棄子擒拿手的代價,頸骨重創的他必須長期低首,隻有功成後才能偶然抬起頭來。
而現在就是他抬首的時候,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那一柄藏在眼睛裏麵的刀。
眼刀這門精神絕技,作為他的最後一招,狄飛驚已醞釀了不知多久。
所以此時刀光的絢爛,竟連他也沉迷了一瞬。
而這樣絢爛的刀光,帶來的自然是無邊的危險。
兩人這樣拚命,一上手就是壓箱底的絕招。
自然是因為現在不僅僅是奪寶,更是在為了後來的宋金之戰打基礎。
寶貝他們要,人也要殺,這是來這兒的所有人的共識。
甚至哪怕是寶貝損失了也沒什麽,畢竟如今在北宋最大的寶貝是趙官家與宋人的盟約。
能複河山者,可為天下之主。
什麽樣的寶貝能比得上這樣的一份盟約?
畢竟大義這兩個字的分量,誰用誰知道。
“急急急,死死死。”
這樣的聲音,已快把韋小寶的心給轟碎了。
事實上,他的心也的確快碎了,如此不要命的以體內真勁強勢壓榨人體潛力,對他造成的傷害比天魔解體大法猛多了。
但也隻有這樣的操作,才能為他爭得一線生機,畢竟鬼才信後麵沒有其他人攔阻他。
要知道,南北兩宋的朝廷雖然因著立國之前的事,對軍隊嚴防死守,生怕再出現軍隊暴走,裹挾一切率獸食人的事兒。
嗯,字麵意義上的吃人,心情好了吃,心情不好也吃,無處不吃,無人不吃的那種。
就這麽說吧,穿越的時候,五代十國跟魏晉南北朝放在一堆兒,魏晉南北朝相對之下居然還是一個不那麽壞的選擇就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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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魏晉南北朝的時候,南邊雖然士族聚集壓迫百姓,各種內亂,類人上台亂搞。
北邊五胡亂華,亂戰不休,也有類人統治者接連上台。
但也沒有到五代十國那種真正的把人看做是自動生長的食材的地步。
不是因為什麽大軍圍困城中無糧迫不得已吃人,不是因為上層人士暴戾、變態,才殺人、吃人為樂。
而純粹就是喜歡、想吃,食人如食彘。
注意一下,這個思想是所有人的共識,不是隻有上位者或者變態才這麽想,而是所有人的共識。
冷知識,趙匡胤的小舅子王繼勳在北宋成立以後還吃了六年人,是趙老二上台以後才砍了他。
更冷的知識,北宋初年開封府裏麵是可以光明正大賣人肉的。
跟特麽當時的中原一比,遼國都沒有那麽蠻夷。
所以趙大杯酒釋兵權,趙二高粱河一戰以後,壓製武將是很正常的。
北宋的三冗,冗官、冗兵、冗費也是一定會出現的,且不開掛基本上是解決不了的。
因為這三個東西說白了就是國家出錢,出足夠多的錢,讓人不要搞事兒。
有足夠的官位分封給那些有知識,有能力的家夥,讓他們不要一天到晚想著用自己所學知識搞東搞西。
而且給他們發放高額俸祿,讓他們衣食無憂。
用足夠的錢財把那些破產流民全部收納起來從軍,最起碼保證他們有一份軍餉吃,不要沒吃的就又開始吃人造反。
這種純粹發福利的操作,朝廷的錢財不夠用是很正常的事兒,畢竟隻要是正常社會,人就會越來越多。
雖然因為現實原因,朝廷的好意真的被扭曲壞了。
各種貪汙,吃空餉的騷操作層出不窮。
對外的歲幣,官員的高俸祿,龐大軍隊的花費,時不時的起義造反,黨爭不斷,文強武弱,外麵還有一個強大的敵國,以及無法解決的自然災害。
怎麽看怎麽應該亡國的國家,居然在兩任皇帝被俘虜,國都被攻破的情況下,還跑到了南邊,又堅持了那麽多年,現實果然是最好的編劇。
不過,今生因為宋世兩分,太宗在北,太祖在南,兩者互相對峙的原因,壓製武人的政策,也有了少許變化。
主要來說對軍隊要加大防範,但對於個人武力嘛,為了收攏人心,兩宋皇室則並不禁絕,甚至隱隱在推波助瀾。
所以兩宋的江湖是很熱鬧的,風雲地,英雄地,不過三五年的時間江湖就能換一代人。
而麵對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參與的行動,韋小寶除了拚命還有什麽辦法?
“陰陽磨,給我轉。”
氣勁噴湧,陰陽輪轉,無上無下,配合著渾身飆射的血液,一個紅色大球當時出現在場中。
柳隨風的暗器,刀勁,狄飛驚的眼刀,還未到韋小寶身前,就被這紅色大球給裹挾著磨沒了。
紅球所過之處,萬物聚為齏粉,一條無比凝實的道路在這密林中陡然浮現。
天上看去就好像有人在用橡皮擦,擦去這天地間的萬事萬物一樣。
“真夠狠的。”一言不合就用這種自殺性招式。
本來因為渾身噴血,韋小寶整個人就已經瘦了兩三圈,形如枯鬼。
此時再被這陰陽大磨一磨,渾身的血肉已開始慢慢消失。
沒辦法,這種拚命的招式說白了就是跟自己賭命。
賭自己在被自己的招式搞死之前,能先搞死別人,或者逃出生天。
“可惜。”
這樣的人要是他們自己人該多好,狄飛驚歎息道。
一個不怕死亡的人是難得的,一個知道在什麽時候應該不怕死的人,那就更難得了。
“的確可惜。”柳隨風淡淡道。
他們這一次來,隻為殺人,不為其他,那自然得算好每一著。
麵對這樣純以力行的招式,自然也有著足夠強硬的招式來對付。
一個背著包袱,頭戴鬥笠,氣質陰沉的灰衣男子已悄然來到場中。
到場以後他也沒做別的,隻是脫下了自己的外衣,取下了自己背後的包袱。
那是一個看起來也不甚精致名貴,已有些年頭的包袱。
而看到這個包袱,柳隨風和狄飛驚也沒有再管現場的事,徑直朝著遠處的戰場殺了過去。
天下第七文雪岸,看著走遠的兩人也覺得無趣。
不過他隻是一個殺手,隻需考慮殺人就行。
所以他掀開了包袱,光,遠比正午陽光更強烈的光芒,以比火山噴發更爆裂的姿態在場中炸裂。
怎麽形容呢?就好像隕石落地的那一瞬間引發的爆炸,也好像有數之不盡的太陽,同時爆發自己的光芒。
一千個太陽在手中,文雪岸最強最猛的一招。
已不需要再看結果,一個已被自己搞得油盡燈枯的小太監,難道還能敵得過這驚世氣功。
韋小寶當然擋不住,在這比他更強更猛的一招之下,他渾身的紅球大磨剛一接觸的瞬間就開始消散,被這無盡的光芒給逼的朝著他的體內瘋狂洶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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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力倒卷之下,肉身直麵這恐怖一招,韋小寶現在基本上跟篩子差不多了,渾身的血肉已讓光芒給打穿完了。
而在他的體內倒卷而回的功力,以及緊隨而來的一千個太陽在手中的勁力,兩相結合之下,韋小寶體內的穴竅徹底通了。
或者也可以說他的穴竅被人徹底給轟破了。
如果說之前他因為淨身,隻不過是有一處缺漏,成了個殘缺之人的話。
現在韋小寶這全身破洞的情況應該不能叫殘缺了,得叫蜂窩煤。
“死,我要死在這裏了嗎?
娘,我終於要來陪你了。”
一個好運的小混混,今天終於要結束他的運氣了。
混亂的時代,哪怕他的運氣一直很好,可他也做不到人生像原來那樣完美。
亂世之下,麗春院早沒了,母親也早沒了。
吃百家飯的他,不是機緣之下,又懵懵懂懂的結識陳近南,走上原來的道路,現在他應該還是在街上當混混呢。
隻是,“老子臨死之前,也要在你這個王八蛋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放棄一切,依循本能,神與氣合,陰陽合流,在穴竅之中,更是瘋狂的轟擊了起來,反正現在死定了。
“天魔解體大法。”
原本的血色光球又突然出現,隻是一千個個太陽的勁力之中血球呼吸之間又被逼的倒卷而回。
“三元九運,赤心貫日。”
陰陽分流,化作血色太極圖。
太極輪轉之中,韋小寶以身為磨,化作太極中的那一條絲線飄飄蕩蕩的切開了四周的一切,也切開了自信的天下第七文雪岸。
混江湖終歸還是要小心一點,畢竟世上沒有絕對的安全。
可惜,文雪岸是沒辦法再領會這個道理了。
而韋小寶也就這麽飄飄蕩蕩,切開一切的飄了出去,直到大河之上,水勢影響之下氣勁不穩,才掉入河中,一路順著水飄了下去。
“海公公,韋公公現在應該還有命在。
而且否極泰來。”
仔細掐算過後,看著法壇上的一切,斷水流朝著海大富恭敬道。
“麻煩斷大師了。”海大富笑容和善的拱手道。
“公公哪裏話?不是公公,我怎麽可能有施展所學的機會?怎麽可能有一窺皇極經世的機會?”
沒有對方或者說愛新覺羅的庇佑,這種攪動人運,以運養人,以人養運的風水術,施展起來可沒這麽輕鬆。
更不要說,以運練人這種操作了。
直接以氣運灌注人身,把一生的氣運化作一時的燦爛光芒,封入人體內。
不僅可以強化人,還能把人化作鎮物,從此以後奪運天下。
三元九運輪轉之下,天地人三元氣運盡歸一身。
活著的時候,以運壓人。
死了的時候,天精地氣,結合屍身人運,未必不能做到另類的三元和合,再續一世命,重活一回。
嗯,上麵是最終幻想,對風水術的要求不是一星半點的高。
麵對斷水流的謙遜,海大富依舊是拱手說道:“一切麻煩大師了,需要什麽東西的,大師盡管說。”
“多謝總管,多謝總管。”
麵對海大富的大方,斷水流不斷感謝。
而海大富在與斷水流客套之間,看著韋小寶的鎮運之物,也覺得老天當真是對他厚愛,送了這麽一個氣運極佳的人到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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