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在看什麽？”
    李逍遙看著突然停止講課，朝著外麵看去的拜月教主問道。
    麵對自家的好弟子，拜月教主有心提點道：“你與水靈珠相處多年，故而天賦異稟，此時你看一看天地之間的水是何等模樣？”
    李逍遙聽到這話，驚奇的看向拜月教主。
    要知道，自從他拜師以來，為了不讓他仗著水靈珠養出的天賦胡來，拜月教主可是封印了他的天賦的。
    雖然他隨時都能解封，但他要是真敢隨便解封胡來，拜月教主教訓起自己弟子來，可是毫不留情的。
    “看吧，沒什麽的。”
    麵對自家弟子的目光，拜月教主淡然道。
    “不過看完了，你也得寫一寫你的感悟。”
    確定了，還是他熟悉的那個老師。
    不過既然得了拜月教主的允許，李逍遙也不再壓製自己，劍指朝著眉心一點。
    “開。”
    霎時間，世界在他的眼中變了，天地之間的水居然在沸騰。
    “老師，這是怎麽回事兒？”李逍遙吃驚的問道。
    如果說天變以後，世界在解開了天賦封印的他眼中，天地四大地水火風隻是活躍的話。
    那麽此時，天地之間的水就是沸騰了起來。
    而且這些水正在聚集，以比天變之時萬類變化更快的速度聚集，仿佛天地之間莫名的多出了一個容納天下萬水之處。
    不對，不是容納。
    而是天地好像突然有一角塌陷了下去，仿佛神話傳說之中，共工怒觸不周山之後，天地破裂，天河之水由高到低朝著那些地陷的地方湧了過去。
    自然而然，非人力所能操弄。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無論是李逍遙他自身，還是他在拜月教主這兒學到的東西，都實在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畢竟天地真要是塌了一角，此時的動靜絕不會僅僅隻是局限於水行的暴動。
    “你用水靈珠再看一看。”拜月教主提醒道。
    當年他收李逍遙為徒的時候，可沒有把水靈珠收歸己有。
    當然，拜月教主雖不會把水靈珠據為己有，但也不會讓李逍遙隨意使用。
    畢竟他的性子在沒經過磨練之前太跳脫了。
    “是，老師。”
    有了拜月教主的允許，李逍遙也是動手以水靈珠開始觀測起天地之間的水行。
    越看他的腦袋越是頭大，畢竟此時天地之間的水行越發暴動了起來。
    滔滔潮水之聲，宛如大江大河的潮信一般，震的他腦袋眩暈。
    但偏偏無論是與之相關的五靈之力的其他四靈，還是五行中的其他四行都沒有半點動靜，仿佛水此時徹底獨立了出來。
    一道光芒閃過，一個一襲青衫，容儀如玉，明淨柔和，神俊非凡的美男子出現在場中。
    “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兒？”
    說話的同時，也伸手幫了李逍遙一把。
    畢竟這家夥現在越發沉迷天地之間水的變化了，雖然沉迷進去對他的好處大大的。
    但要是接不住這好處，那禍害可就是大大的了。
    哪怕李逍遙手上有著水靈珠，更是在與水靈珠朝夕相伴之間被孕育出了一具天生神人的體魄也撐不住。
    畢竟他此時的武功實在是還差的太遠，直麵此時天地之水的完全暴動，仿若一個小瓶，卻要盛裝四海之水。
    “你幫他幹什麽？隻要挺過這一遭，他以後修行路上不知能順暢多少倍？”
    段譽聽到這話，無奈的說道：“不是誰都有大哥你這樣的能力和天資。”
    拜月教主的修行之路可不像他一路奇遇不斷，除了早年受石公虎教育那段時間，剩下的日子純粹憑著自家的天資一路修行到如今的地步。
    “逍遙的性子可不像你，他是個好武的。
    更何況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這個道理，你這個好讀書的家夥難道不明白嗎？”
    聽到拜月教主的訓斥，段譽也隻好不再做聲。
    當年他雖知道自己身世，但依舊尊段正淳為父。
    至於他稱拜月教主為兄，沒辦法，誰讓他打不過呢。
    當然，也是他謙讓，或者說他雖有治國之才，但他治國的願望卻不強烈。
    何況段譽也不想重蹈他們大理開國太祖太宗的故事。
    沒錯，大理的太祖、太宗也是一對兄弟。
    大理開國君主段思平死了之後，段思平去世後，其子段思英繼位。
    隻不過，差不多就是一年過後，段思良聯合相國董迦羅發動政變，逼段思英退位出家，段思良自立為帝。
    此後大理皇位的繼承由段思平一係轉到了段思良一係。
    嗯，很眼熟的操作。
    也是因為這件事，段思良對當初支持他們奪位的人讓渡了大量利益和權柄，也就埋下了權臣禍亂大理的根。
    段譽是個讀書人，而且還是一個自小就當皇帝培養的讀書人。
    雖然他的性子完全沒有皇帝的多疑薄情，但作為接受過正統教育的宗室子弟，這些段家的舊事兒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惜他想的好，拜月教主卻不答應。
    畢竟大理國的皇帝自太宗太祖過後，早不值錢了，更何況他也沒心思放到這些權利的蠅營狗苟上。
    結果到最後他們兩個人誰都沒當大理皇帝，反而就這麽讓位置一直傳了下去。
    當然皇帝的位置拜月教主沒要，其他的他全要了。
    “既然你出來了，那你也好好看吧，要知道水本身就是龍的權柄之一。”
    說到這兒，拜月教主搖了搖頭吐槽道：“當年佛門八部天龍的謀劃實在是太糙了，龍眾困於嗔毒，但你卻是執迷，三毒異位。
    再加上本應該由那位迦樓羅把你一身的駁雜之氣盡速吞納，完成迦樓羅食龍舊事。
    好讓你們兩個領悟以惡製惡，以力逞凶凶之下因緣果報輪轉無盡，不得解脫的道理。
    但結果卻是你以龍眾之身反吞迦樓羅，你體內的三毒不僅沒有拔除。
    反而因氣之駁雜，心念妄動，再加上段正淳留的風流孽債找上來。
    若不是後來段延慶、慕容複殺段正淳之事，揭露了你的本來身份，給你當頭棒喝。
    你不要說成就龍眾了，怕是你當場就得墮入邪道。”
    聽到拜月教主提到當初之事，段譽開口提醒道：“大哥，那畢竟是父親。”
    段正淳那份對段譽的父子之情可不是假的，更別提到死的那一刻，段正淳也不知道段譽不是他親兒子。
    隻不過對於段譽的提醒，拜月教主根本不想理會。
    對於他來說，段正淳從始至終就是一個陌生人。
    真要是論感情的話，石公虎，李逍遙，甚至他後來的這個便宜弟弟都比段正淳這麽一個陌生人來的強。
    更不要提，他如今可不會講什麽感情。
    “好好看著吧，水無常形，聚散無定，這場大水對於你這頭龍來說是天賜之機。
    哪怕你還沒有放下執迷，但借著這場大水之助，你以六脈劍氣和枯榮禪功洗練自身，都能讓你少些桎梏。
    否則出了這天南之地，你這條龍隻會成為別人宴席上的美味佳肴。”
    麵對拜月教主的指點，段譽隻是出神說道：“我還沒有放下嗎？”
    聽到這話，拜月教主直接反問道：“你放下了什麽？
    是跟你成親並跟你相伴相愛一生已經去世的那些妹妹；還是最終想清楚自己內心，棄你而去的妹妹。”
    說著說著，對於段譽這麽個念經誦佛念了這麽久還不開悟的家夥，拜月教主直接下猛料道：
    “木婉清曾要你發誓隻娶她一人，到最後你卻是娶了她和鍾靈兩姐妹，難不成你真的忘了自己曾經的誓言？”
    “我沒忘，隻是當初延慶先生給我和婉妹下藥，欲要敗壞段家名聲，結果卻累的鍾家妹子擋災。”
    說到當初的糊塗賬，段譽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畢竟誰能想到段延慶是他親爹呢，這份壞人名聲的債，還是壞的他妹妹，雖然嚴格算起來是他表妹。
    但作為當事人，尤其是他兩個妹妹都還對他有好感的情況下，這份債他就是想不背都難。
    “所以你抱著彌補此事過錯的心思就娶了她？你敢說你沒有別的心思。”
    “我隻是，隻是”
    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巨大的，段正淳的風流性子在段譽身上那是絲毫不減。
    要不是當時的客觀條件，或者說不知真相之下限製了他的發揮，他至於情傷之下完全沉迷於跟玉像一模一樣的王語嫣嗎？
    “隻是你忘了咱們這兒的規矩，女子向來要男子專情。
    你那兩位妹妹久居此地怎麽會沒有這個想法？更何況你放得下那王家女子，以及山洞中的那座玉像。”
    “大哥。”
    看段譽張嘴要問的樣子，拜月教主隻是淡淡說道：“如今天南之地盡在我的管轄，當年你起家的那座山洞藏的又不甚隱秘，被人發現再正常不過。”
    更準確來說，是在他的眼前很難有能說得上藏的隱秘的東西。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這些常見的經文自他這個冷酷，或者說非人一般完全看不出有感情的大哥嘴裏念出來，段譽隻覺得比寺中的那些高僧念的還好看。
    所以，“大哥，此時天地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對於段譽如此生硬的話題轉折，拜月教主平靜道：“龍虎山和你那位二哥聯手想要做一些事罷了。”
    “二哥？”
    想了半天懷疑是出了什麽事兒的段譽，根本沒想過這事兒會跟虛竹有關。
    畢竟以虛竹的慈悲心腸，怎麽會出手如此攪弄天地之勢。
    “昔者，共工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天柱折，地維絕。
    天傾西北，故日月星辰移焉；地不滿東南，故水潦塵埃歸焉。”
    念了一段神話故事後，拜月教主看著已經隱隱顯現的星光，具體講解道：“他們想要讓西北的星辰回到正軌。”
    坐上八部天龍龍眾之位後，對整個世界的了解加深了不止一個層次的段譽，震驚的看向拜月教主。
    什麽叫要讓西北的星辰回歸正軌？
    這樣的事情，哪怕是當初佛門真的搞出了八部天神，讓這八部天神完成這樣的大事兒都不可能吧？
    不過現在拜月教主沒空給他做講解了，畢竟事情已經來到了關鍵的時候。
    “一百零八天罡地煞相合，以地吞天，鑄造星辰，原來星辰之道還能這樣走。”
    喃喃自語之間，拜月教主伸手點了一下李逍遙身上的水靈珠，那天地之間浩瀚不息的水就出現在他的心中。
    借著這水，拜月教主對龍虎山和虛竹搞的事兒看的越發清晰的同時，他也開始查起了其他的幾顆靈珠下落。
    畢竟他也想要控製天上的星星，雖然他想控製的星星跟龍虎山幾人搞得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但他想要看一看星星中的生物是不是也講究愛？
    ————
    “有趣，有趣，總算是做了件正經事兒。”逍遙子看著星宿海的方向，感歎道。
    甭管成不成功，這一次他的弟子們總算不再在窩裏鬥，開始全心全意的有勁一處使了。
    畢竟他雖然號稱逍遙，但隻要人活世上總是會有意無意之間為自己留下一點小小的，無論如何也抹不掉的因果。
    “不過，這個時候就想要完善秩序，恐怕還做不到吧。”
    不是做不到，是太早了。
    畢竟按道理來說，這玩意兒不是應該在棋局收官的時候才出現的嗎？
    怎麽會這個時候就出來了？而且動靜這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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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少林藏經閣的那位無名老僧抬頭瞄了一眼後，又繼續掃地去了。
    畢竟他的年紀大了，掃地沒有以前掃的快，哪怕有了覺生這個年輕人加入也不行。
    沒辦法，現在少林屬於是地多人少，這麽大的地盤，工作量當然也要翻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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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鼻子，你特麽的是不是在搞小動作？”阿紫七竅流血的問道。
    現在以天魁星操弄玉玲瓏的她完全能發揮出這件寶物的威力，自然也能看得到天地之間那與眾不同的水勢，正朝著他們洶湧而來。
    “放心，我有把握。”張繼先大聲道。
    如今一切順順利利，隻差臨門一腳串聯天罡地煞以後，天罡地煞兩府就能自然運化。
    到時候他們壓力不僅大減，更是能獲得豐收。
    李沉舟沒理會兩個人之間的討論，隻是一味的拚命推動力量推著他那終極一奇的拳頭轟在那一百零八天罡地煞之上。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在座的要不是武道高手沒一個能活下來的。
    哪怕是藏在這天罡地煞之內，推動他們自然輪轉的李秋水和無崖子兩人，也是被震的內心嗡嗡作響。
    天山童姥倒是不怕，因為日月已經出現了雛形。
    她也開始慢慢的體會這一次逐漸變得漫長的返老還童之旅。
    “終極一奇，浩劫。”
    張繼先等的最後推手到了，天罡地煞串聯之間開始自發的動作了起來。
    風水相和相激，福地不斷擴寬，更是能把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加持到一座府邸之上，先推動他成長，然後再依次遞進。
    唰的一下，大白天的星光不僅耀眼的整個天下人都能看得到，更是有著一道道的光束朝著整個地上射了過來。
    “龍虎點靈，去。”
    一身龍虎山的真傳化作山龍山虎糾纏之間化作一座大鼎，映照於天罡地煞福地之中。
    轟的一下，四處奔湧而來的水以及天上的星光都被點燃了。
    “天魁都沒在你們手上，你們還能搞出這種事，果然不愧是龍虎山。”
    王語嫣感慨的看著這些曾經的舊人同時，逍遙子則是完全不想再搭理天山派的人了。
    畢竟沒有哪一個門派越往下傳，下麵越出瘋子的，哪怕這幫瘋子的確踐行了他的逍遙之道。
    但逍遙的意思就是順他的心意，而這幫人很不順他的心意，所以先看好戲吧。
    “星移鬥轉。”
    一聲大喝，丟失已久的天魁回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但問題關鍵在於，現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已經有人坐了。
    “我要你的命。”張繼先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