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屯田治水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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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像烤紅的鐵板扣在太壽河灘上,夏侯惇的牛皮靴陷進淤泥時發出"咕唧"的怪響。十幾個光膀子的民夫跪在泥水裏發抖,他們背上曬脫的皮混著汗珠子砸進泥裏,像撒了一地的碎鹽粒。
"將軍使不得!"老河工王五的嗓子像被砂紙磨過。他看見獨眼將軍的褲腿已經糊滿黑泥,那隻完好右眼正死死盯著運石車——車轍印裏漏出的碎石子摻著黃土,在陽光下泛著可疑的灰白色。
夏侯惇突然俯身抓了把河泥,新蓄的絡腮胡沾上泥星子。他湊近嗅了嗅,喉結滾動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下一刻,運石車被他一腳踹得橫移三尺,車軸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摻沙子的石料也敢糊弄老子?"他獨眼裏爆出血絲,像極了三國殺卡牌上"剛烈"技能發動時的凶相。跪在車邊的督工小吏剛要張嘴,就被鑲鐵護腕掐著脖子提起來,"你當老子的眼珠子白丟了?"
河風卷著熱浪撲在堤壩上,新砌的條石縫隙裏滲出細沙。夏侯惇扯開浸透汗水的戰袍,露出布滿刀疤的胸膛。他彎腰扛起塊百斤青石,肩胛肌肉虯結如老樹根,"都他娘看著!要這麽壘——"青石重重嵌入堤基,震得腳底泥地都在顫。
突然,東邊傳來木車傾覆的巨響。夏侯惇獨眼猛地眯起,遠處糧車翻在溝裏,白米正被十幾個兵痞往褲襠裏塞。他反手抽出腰間短戟,戟刃在烈日下劃出雪亮弧線:"於禁怎麽訓的兵?"不先為備,何以待敵"都喂狗了?"
夜裏糧倉飄著黴味,夏侯惇提著燈籠照見三個鼓著腮幫子的兵痞。他忽然想起去年官渡大營,也是這般偷糧的耗子,被曹操親手砍了腦袋。燈籠光映著牆上《清儉》竹簡,他攥緊的拳頭鬆了又緊,最後抓起陶碗舀了勺粟米。
"錢財乃身外之物。"他把溫熱的米粥塞給餓暈的農婦時,粗糲拇指蹭過竹簡上的刻痕。嬰孩的啼哭刺破夜色,將軍突然撕下半幅官袍,玄色錦緞裹住皺巴巴的小臉,"哭甚!比你爹當年在濮陽挨箭時安靜多了。"
突然,一滴冰雨砸在夏侯惇鼻梁上。他獨眼望向漆黑天際,遠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幾乎是同時,了望塔的銅鑼炸響,混著守夜人的破音嘶吼:"決堤了!北段決堤了!"
夏侯惇翻身上馬的動作扯裂了肩傷,三年前被流矢射穿的舊創迸出血珠。赤兔馬人立而起時,他恍惚看見三國殺卡牌上"驍騎"技能的紅色戰馬圖騰。洪水裹著房梁衝來,有個孩童正抱著斷木上下沉浮。
"抓緊!"他俯身探出長槍,精鐵槍尖擦著孩子衣領刺入木頭。親兵們死命拽住韁繩,馬匹在激流中打轉。夏侯惇突然暴喝一聲,竟學著遊戲裏"拔矢啖睛"的經典場景,用牙咬住韁繩空出雙手,硬生生把孩童拎上馬背。
"將軍!水太大了!"親兵的聲音帶著哭腔。夏侯惇反手一槍戳穿漂來的浮木,木屑紛飛中他獨眼血紅:"老子十四歲殺人都不怕,還怕條河?"這話讓老部下們想起他卡牌上那句"鼠輩,竟敢傷我!"的台詞,隻是此刻裹著血腥味,比紙牌上更凶煞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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