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冀城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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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倉裏的黴味混著血腥氣直往鼻子裏鑽。馬超蹲在糧垛旁,掌心的麥粒硌得生疼。三十七顆——這已經是第三遍數了,連糧倉角落的老鼠都餓得打晃。他閉眼聽著身後使者聒噪:"馬將軍,我家主公說了,隻要您把雲祿小姐嫁過去..."
    "哢"的一聲,長槍尾端重重杵進夯土地麵。馬超緩緩起身,鎧甲鱗片摩擦發出毒蛇吐信般的細響。使者還在掰著手指算陪嫁的牛羊數,忽然看見牆上映出的影子:那杆虎頭湛金槍正從陰影裏一寸寸抬起,槍尖泛著青白的光。
    "賣女換糧?"馬超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冰碴子。使者剛摸到腰間的佩刀,喉嚨已經抵上冰涼槍尖。他突然想起西涼軍裏流傳的傳說:錦馬超殺人前,眼白會泛起血絲。
    帳外傳來戰馬焦躁的嘶鳴。使者張嘴要喊,虎頭槍已經貫透喉骨,鮮血噴在發黴的糧袋上,綻開朵朵暗紅的花。馬超盯著屍體抽搐的腳,突然想起遊戲裏那張"殺"牌血淋淋的卡麵。他甩了甩槍尖血珠,對著帳外吼:"拖出去喂野狗!"
    夜色壓下來的時候,雪粒子開始往鎧甲縫裏鑽。馬超往掌心嗬了口白氣,三十匹戰馬的響鼻聲在轅門外此起彼伏。副將龐德抱著頭盔湊過來:"將軍,真要劫韓遂大營?"馬超沒說話,伸手抓了把雪搓臉。遊戲裏那張"馬術"技能牌突然在眼前閃過——坐騎欄空著也能發動技能,就像此刻沒有退路的絕殺。
    火把突然在雪原上連成火龍。馬超猛夾馬腹,虎頭槍挑飛第一頂帳篷時,他看見韓字大旗在火光裏燒得劈啪作響。羌笛聲從四麵八方湧來,像無數把鈍刀在剮耳朵。馬超突然扯開內襟,咬破的指頭在布片上劃出歪扭血字。這場景讓他想起遊戲裏發動"鐵騎"技能時的判定牌——隻不過這次判定的,是生死。
    "將軍!東南角有糧車!"龐德的喊聲混著箭雨破空聲。馬超反手劈斷射來的流矢,染血的布片"奪"地釘在韓遂帥帳前。有羌兵舉著火把湊近看,布片上凝結的血字在火光裏猙獰如鬼畫符:"恩斷義絕"。
    回程路上雪下得更密了。馬超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弓弦緊繃的嗡鳴——那是二十張強弩同時上弦的聲音。他猛拽韁繩,戰馬人立而起的瞬間,三十支弩箭擦著馬腹釘進雪地。"是陷陣營!"龐德的馬已經中箭跪倒。馬超看著雪地裏冒出的鐵甲森森,突然想起遊戲裏那個惡心人的組合技:先伏兵,再亂箭。
    虎頭槍撞上第一麵盾牌時,火星子濺在睫毛上。馬超感覺左臂突然發涼——不知道是雪水還是血水滲進了鎖子甲。有個陷陣營校尉舉著長戟撲來,他本能地旋身橫掃,這招和遊戲裏發動"馬術+殺"的連擊一模一樣。校尉的屍首還沒落地,馬超已經踩著盾牌躍起,槍尖精準地捅進第二個敵人的咽喉。
    玉玨就是這時候裂的。馬超剛劈開第三個敵人的天靈蓋,突然覺得腰間一輕。半塊羊脂玉蹦出來,在雪地裏滾出丈把遠。他愣神的瞬間,三把環首刀同時砍向麵門。"當"的一聲,龐德用斷刀替他架住致命一擊,自己卻被削去半片耳朵。後來這半塊玉被工匠嵌進鎧甲,成了遊戲皮膚"誓死不降"最顯眼的裝飾——每當角色瀕死時,玉玨就會在殘破披風下滲出血光。
    糧車吱呀呀碾過吊橋時,晨光正刺破雲層。馬超看著跪了滿城的百姓,有個拄拐的老婦人在摸糧袋的手直哆嗦。他突然想起昨夜那個被削去耳朵的羌兵——那人臨死前也在喊娘。
    "將軍!追風...追風咽氣了!"馬倌帶著哭腔的喊聲驚起幾隻寒鴉。馬超走到馬廄前,看著自己那匹踏雪烏騅側躺在草料堆裏,肚子癟得能看見肋骨形狀。他蹲下來摸了摸馬鬃,突然抄起剁草料的鍘刀,"哢嚓"砍下半截馬尾。
    "將軍!"眾人驚呼聲中,馬超把滴血的馬尾甩在糧車上:"傳令!從今日起,人吃什麽馬吃什麽!"這話後來被做進遊戲台詞,每當發動"馬術"技能時,角色就會嘶吼:"西涼鐵騎,吃土也要殺出血路!"
    雪又下起來了。馬超站在城頭嚼著混了麩皮的餅子,突然摸到鎧甲裂縫裏的半塊玉玨。東南方向的地平線上,韓遂的聯營旗黑壓壓連成一片。他想起遊戲裏某個武將的陣亡台詞:"我...竟困死於此...",突然把餅子狠狠砸在箭垛上。碎渣驚起飛鳥,三十裏外的雪原上,虎頭湛金槍正在糧車陰影裏泛著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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