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鬼市飄著細碎的雪粒子，打更人老張縮著脖子往石階上哈氣。他剛轉過朱雀大街的拐角，就聽見破鑼嗓子在巷子深處扯開："列位看官可知道，當年袁公路得玉璽時說過什麽？"
    十來個裹著破襖子的閑漢圍在槐樹下。說書人佝僂著蜷縮在青石板上，懷裏抱著個缺角的玉璽贗品。老張認得這老瘸子，去年臘月還見他用這破石頭講光武皇帝斬白蛇。
    "那袁公路捧著玉璽，對著丹陽精兵大笑——"玉璽在手，天下我有！""瘸子突然用玉璽重重敲擊石板，驚得簷角冰棱簌簌墜落。他渾濁的獨眼裏閃過狡黠的光，"可誰能想到，建安二年壽春城裏..."
    話音未落，天際陡然炸開悶雷。老張抬頭望去，分明是萬裏無雲的冬夜。突然，瘸子懷裏的玉璽贗品爆出刺目白光，石板上竟憑空浮現出《三國殺》卡牌特有的火焰紋路。
    "我的娘嘞！"瘸子甩手就要扔玉璽，可那物件像是粘在掌心似的。圍觀的人群轟然散開，老張眼見著白光中浮現出"妄尊"二字的篆文。說時遲那時快，贗品玉璽在眾目睽睽下化作齏粉，夜風卷著碎屑撲了瘸子滿臉。
    二十丈外的賭坊裏，油燈突然齊齊暗了三寸。牌桌旁梳著道士髻的少年猛地按住腰間卡牌匣，指尖掠過最上方那張泛著暗金的神袁術卡牌。對麵五大三粗的刀疤臉正要出殺，突然渾身劇震——他麵前的郭嘉卡牌竟滲出朱砂般的血漬。
    "仲帝技，發動。"少年低語時，賭坊四角的燈籠同時炸開。六張角色卡在牌桌上顫動，每張卡麵都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痕。角落裏醉醺醺的老賭徒突然慘叫，他珍藏的孫策卡牌無火自燃，灰燼裏隱約顯出"棄置裝備牌"的提示文字。
    更夫老張這會兒正深一腳淺淺腳往廢宮方向逃。方才玉璽炸裂時，他分明看見碎屑中閃過袁術那張慘白的臉。轉過永巷拐角時，靴子突然踢到什麽硬物——半截斷戟上沾著青苔，戟尖正指著廢宮殘垣。
    殘月從雲層裏探出頭，老張的銅鑼哐當落地。隻見坍了一半的宮牆上，袁術的虛影執璽而立，丹陽精兵的幻象在他身後列陣。那些士兵甲胄上的銅釘竟全是《三國殺》卡牌背麵的六邊形紋樣，隨著陰風發出細碎的金屬碰撞聲。
    "要了親命了..."老張哆哆嗦嗦往後退，突然撞上個溫熱的身體。回頭看見個穿粗布短打的年輕人，竟是常年在鬼市倒賣二手卡牌的阿牛。
    阿牛兩眼發直地盯著宮牆："張叔你看，玉璽紋路在變！"果然，袁術手中玉璽的螭龍鈕正在緩慢扭曲，漸漸化作"同疾"技能的標記。當"覬璽"二字的輪廓浮現時，整麵宮牆突然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卡牌技能說明，活像有人用朱筆在青磚上謄寫了整本《軍爭篇》擴展包。
    賭坊裏的騷亂此刻已蔓延到街麵。少年攥著神袁術卡牌衝出大門，卡麵燙得他掌心發紅。方才發動"仲帝"技時，他分明聽見有個聲音在耳邊說："若朕有二十路大軍..."這分明是遊戲裏袁術陣亡時的台詞。
    突然，卡牌上的"偽帝"印記亮起來。少年感覺有股熱流順著經脈往天靈蓋竄，眼前浮現出壽春城的幻象——等等，那城樓上飄著的怎麽是"主公技"的令旗？護城河裏沉浮的屍首腰間，全都別著褪色的"反賊"腰牌。
    阿牛這會兒已經湊到宮牆前三尺。他大著膽子伸手去夠玉璽虛影，指尖突然傳來灼痛——袖口裏昨天收的二手袁紹卡牌無風自動，卡麵上的"亂擊"技能標記正在瘋狂閃爍。更駭人的是，他別在腰帶上的基本牌"閃"竟慢慢變成了"玉璽"的裝備牌圖案。
    "當心！"老張的破鑼嗓子突然炸響。隻見袁術虛影的冠冕突然崩裂，十二道青光如《三國殺》裏的"萬箭齊發"卡牌特效般激射而出。阿牛連滾帶爬地躲到斷柱後，眼睜睜看著自己剛才站的位置被青光蝕出個"拚點失敗"的標記。
    賭坊少年循著青光趕來時，正看見這詭譎一幕。他懷裏的神袁術卡牌突然掙脫束帶，懸浮在半空投射出立體幻象——竟是當年袁術敗亡時的場景重構：斷壁殘垣間，"仲家軍"士兵化作漫天卡牌紛飛；玉璽墜地時激起的塵埃，分明是無數細小的"棄置判定牌"字樣。
    "原來如此..."少年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玉璽現世時，所有野心都會變成卡牌遊戲裏的勝負欲。"他試著朝幻象中的玉璽虛影打出張"過河拆橋"，虛空中果然傳來瓦片碎裂的聲響。
    阿牛從石縫裏摳出塊帶紋路的青磚，上麵密密麻麻刻著"妄尊：出牌階段限一次，你可以獲得主公當前體力值..."的字樣。當他念到"若如此做，本回合主公手牌上限1"時，整片廢墟突然震動，袁術虛影的袖袍裏嘩啦啦湧出上百張"閃"牌，每張牌麵都印著傳國玉璽的印記。
    老張的銅鑼不知何時滾到了廢墟中央。當啷一聲，鑼麵上浮現出"全場角色失去1點體力"的血紅篆文。賭坊少年見狀立即甩出三張"桃"卡，卡牌卻在半空中燃起幽藍火焰，灰燼拚成"鎖定技"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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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玉璽！"阿牛突然驚呼。懸浮在袁術虛影手中的玉璽正在褪去青銅色，逐漸顯露出《三國殺》卡牌特有的鎏金包邊。當"當你成為殺的目標時"這行小字浮現的刹那，整座廢宮遺址突然被拉入卡牌對戰般的結界——殘垣化作牌桌，枯樹變成記分牌，連飄落的雪花都成了緩緩翻開的判定牌。
    賭坊少年突然福至心靈，將神袁術卡牌按在青磚刻著的技能說明上。卡麵觸到磚石的瞬間，虛空中響起袁術癲狂的笑聲："哈哈哈哈...玉璽歸位！"無數青光從地縫湧出，在眾人眼前交織成巨大的卡牌輪盤，每個格子裏都閃爍著不同角色的限定技。
    阿牛袖中的袁紹卡牌突然自動發動"亂擊"，將兩塊板磚射向輪盤。板磚在飛行途中化作"決鬥"卡牌，與輪盤相撞時迸發出"殺"與"閃"的特效光影。老張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破棉襖裏掉出的銅錢，此刻正在地上滾成"五穀豐登"的牌型。
    "仲帝技要反噬了！"少年突然按住狂跳的卡牌匣。神袁術卡牌上的暗金紋路正在滲出血珠，牌麵上的四勾玉標記接連熄滅。與此同時，廢墟各處的卡牌幻象開始倒流——丹陽精兵退著列陣，玉璽碎屑從地麵升起重組，連阿牛袖口燒焦的痕跡都在逆向複原。
    當最後一道青光縮回地底時，眾人聽見虛空傳來縹緲的提示音："所有角色進入棄牌階段..."雪粒子重新開始飄落，廢宮遺址安靜得能聽見阿牛懷裏卡牌輕微的嗡鳴。賭坊少年彎腰撿起恢複如初的神袁術卡牌，背麵不知何時多了道玉璽形狀的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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