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風雨肅宮門
    禁宮之內，風聲鶴唳。
    羽林軍奉太後之命，徹查東閣、封鎖金井台、緊閉聽風司。一時間，原本隱藏在權力背後的機關密網，紛紛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辰時未過，六扇門和刑部聯手搜查，金井台首領孫致遠當場被緝捕，搜出數百份未歸檔的密函與傳訊之紙，其中竟有二十餘封明確記載千門弟子行蹤者，更不乏蘇震天與柳懷遠當年案情細節。
    東閣震動，幾名重臣亦被軟禁候審。
    然而，這隻是風暴的開端。
    ?
    蘇臨風站在乾元宮外，目光緊鎖宮門深處。
    他身後，是柳清霜、胡冰羽與內司舊部三十餘人，皆換上羽林軍代甲，受命為特調“肅清官吏小組”。
    “清霜，”蘇臨風低聲，“從此刻起，我們已無退路。”
    柳清霜望著他，輕聲一笑：“你本就從未打算退。你我皆是亡命之人，隻不過從今往後，要讓別人亡命了。”
    風起，烏雲壓頂。
    此刻的聽風司中，曾經高坐堂前的隱司之首傅常慶，正麵無血色地跪在地下，麵前是裴宣與刑部左司。
    “傅大人，”裴宣審問道，“你可認得此信？”
    那是一封數月前發出的“歸墟案後續指令”，上麵赫然有其簽名與印鑒，命聽風司繼續監控殘餘千門子弟，暗中銷案、誣陷證人。
    傅常慶苦笑，頹然道：“謝不言早已布下死局，我不過是……唉，脅從。”
    裴宣冷聲：“你既認罪，可供出同謀？”
    “可。”
    於是，謝不言一係的數十名文官、司吏、都尉名字，被逐一寫入供狀。
    與此同時，金鑾殿下，皇帝病榻忽然傳來消息——清醒片刻，口諭由太後代行聖旨，賜謝不言暫時禁足，待查清案情再決去留。
    消息一出，震驚朝野。
    謝不言雖未即刻落罪，卻已無再起之日。
    ?
    傍晚，太後親自召見蘇臨風與柳清霜。
    她坐於簾後，聲音微啞而沉穩：“你父蘇震天之事，本宮一直未忘。隻是當年證據無存，皇上病重，朝堂動蕩……若無鐵證，本宮也難逆潮。”
    蘇臨風拱手不語。
    太後歎息：“如今，你既能憑一己之力扭轉局勢，本宮既驚其膽識，更敬其忠心。然千門之名，世人皆忌。你可願，以‘蘇臨風’之名，歸為新製東廠‘奉命司’都統，掌案察令權？”
    柳清霜聽得一驚，目光望向蘇臨風。
    奉命司——乃太後擬建的“新紀檢機構”，直接聽命於太後與內閣之合令，與舊日聽風司職能重合，卻不受宮中宦官牽製。
    此權一出，足以監察百官、定紛止亂。
    蘇臨風沉默半晌，終於緩緩抬頭，輕聲道：“臣請保留‘千門’之名，設奉命司下轄‘千影營’，由舊部統之。願為朝廷效死。”
    太後沉吟片刻，終點頭。
    “準奏。”
    此言落地，朝局再變。
    ?
    當夜，京中風雨交加。
    謝不言被軟禁於鍾粹宮，原親信紛紛落馬，整個禁宮猶如一座即將塌陷的塔樓。
    而蘇臨風，則站在宮牆之巔，望著遠處城門外的雨幕，目光幽深。
    “臨風。”柳清霜撐傘走來，披著夜色，佇立在他身邊。
    “我總以為，千門弟子入世，隻是為了活命。可現在，才知，生死之上，還有——尊嚴。”
    蘇臨風輕聲說著，眼中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堅定。
    “千門八將，已散七人，我願重集舊友，為這世間伸個公道。”
    柳清霜微微一笑：“那我呢？”
    “你是我心中唯一清霜。此生若能風雪共渡，我何惜浮名？”
    兩人執手於宮牆之上，風雨交加中，誓言悄然成形。
    而遠處一雙幽影，悄然退入雨中。
    那人披鬥篷，低語道：
    “蘇震天的兒子……終於長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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