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焚魂殘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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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夜雨如淚,山林深處,瘴氣翻湧。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穿行於密林之間,披著破舊灰衣,麵容被黑紗遮掩,隻露出一雙陰鷙之眼。他正是千影樓大長老——莫不然,亦是昔年千門禁術焚魂陣的唯一殘脈。
他手中握著一枚破損的陣盤,泛著幽藍冷光,陣盤中央的魂晶若隱若現,仿佛在吞噬周遭的生機。莫不然低聲呢喃,聲音像從地獄中飄出:
“再有三日,魂陣可啟……蘇青衣,你那點殘魂,就該成為焚魂陣的鑰匙。”
話音未落,林外傳來一陣輕響。
“躲夠了麽,莫大長老?”
那聲音平靜,卻不容置疑。莫不然身形猛然頓住,猛地回頭,隻見蘇臨風白衣如雪,緩緩步入瘴霧之中。薛秉騫則立於樹梢之上,長劍微顫,寒芒隱現。
莫不然麵色不變,眼神卻充滿警惕:“你不該來。”
蘇臨風負手而立,語氣平淡:“你該知道我一定會來。”
他望了一眼莫不然手中的陣盤:“焚魂陣,是你留下的罪孽。”
莫不然冷笑:“是你父親蘇問天親手開啟的。”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凝固。
蘇臨風眼中驟起風雷,聲音低沉如怒濤壓頂:“再說一遍。”
“他當年為救蘇青衣,親手引動焚魂陣殘圖,致使千門叛亂,引出百人魂崩。你以為,他真是千門的英雄?”
蘇臨風身形微震,眼中光芒交錯。薛秉騫冷哼一聲,劍尖指向莫不然:“你若再敢混淆黑白,我替他斬了你。”
莫不然卻不慌不忙地將陣盤放入陣台之中,緩緩道:“信不信由你,但你母親的殘魂,已是焚魂陣的一部分。若不重啟陣法,她會永世不得超生。”
蘇臨風一掌震出,將瘴氣盡數逼退,他一步步走近:“你以她威脅我?”
“我是在給你選擇的機會。”莫不然直視他,麵容陰鷙,“若你願助我完成焚魂陣,我可將她魂魄完整交還。否則——”
話未說完,一道寒光驟然閃過。
“否則你就魂飛魄散。”薛秉騫話音未落,長劍已至莫不然頸前。
可就在這一瞬,莫不然猛地一揮袖,陣盤旋轉,四周地麵猛然塌陷。一道紫光大陣驟然升起,將三人吞入其中。
陣內虛空翻轉,魂影翻湧,蘇臨風隻覺耳邊嗡嗡作響,仿佛無數冤魂在低語。他強行凝神,靈識外放,卻看到一縷縹緲青光,被困在陣心深處。
“娘!”他脫口而出,猛然衝去。
可陣法驟變,魂魄之中傳來幽冥怒吼,一道道形似人影的虛魂朝他撲來。他揮掌劈開,周身氣勁鼓蕩,卻仍難阻其中一縷魂氣滲入體內,攪動心神。
薛秉騫大喝一聲:“你守魂心,我護你身!”
他飛身而起,長劍化龍,在魂影之間斬出一片清明。
蘇臨風穩住心神,凝視陣心那縷青光。那是他母親蘇青衣的殘魂,依稀間,他看到那魂影之中露出一張溫柔麵孔,對他輕輕搖頭。
“不……你別走……”他低聲呢喃,掌心陡然亮起一抹銀光——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魂戒”,千門最後的“鎮魂器”。
他猛地催動魂戒,將全部真氣注入其中,喝道:“魂歸本源,神鎮幽冥——還魂陣,開!”
陣法劇震,魂戒飛出,化作一道光柱刺入陣心。
整個焚魂陣在此刻開始崩塌。
莫不然駭然變色:“你瘋了!你若破陣,她也魂飛魄散!”
蘇臨風緩緩抬頭,眼中透出無比堅定:“她已放下,我怎能貪念。”
陣光炸裂,殘魂消散前,蘇青衣仿佛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輕輕說了三個字——
“別報仇。”
轟!
焚魂陣崩潰,虛空歸寂。
蘇臨風跪倒在地,胸口鮮血狂湧,卻隻是望著那空蕩蕩的陣心,久久未動。
薛秉騫落地,擋在他身前,冷眼看向重傷的莫不然:“你還有什麽遺言?”
莫不然嘴角溢血,笑得猙獰:“你們……終究殺不了千影樓……”
“我殺你足矣。”蘇臨風吐出一口血,掌心一閃,金光雷擊——一式“萬魂破”,將莫不然魂體震碎!
虛空中,冤魂哀嚎散去,一切歸於寧靜。
蘇臨風緩緩起身,抬頭望向夜空:“我放下仇,不是因為慈悲,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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