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銀月美麗，周邊還有將落的夕陽點綴金輝。
    但銀月上布滿細碎的裂痕，仿若一件將要碎掉的瓷器，美麗、純淨卻不可細觸把玩，稍有不慎，便會破碎。
    江白喘著粗氣，抬眸望向眼前的灰袍人，眼神不屑，“嗬，你就這點能耐嗎？倘若是這樣，那你可就要輸了。”
    其語氣狂妄，沒有分毫的畏懼。
    在讓枯朽將此處封鎖起來時，那股不安初次在他心裏出現那一刻他就明白定然是有人在背後算計。
    但這種事情，江白不便直說。
    現在眾人皆關注著難陀蛇妖引發的校園危機，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而江白也隻好這樣慢慢布局。但這也是幸運的，畢竟幕後這人也不清楚江白是不是真的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所思所想。
    灰袍人盯著江白半跪在地麵，手中的終極索雷伊之劍倒是越打越來勁，不過現在什麽都結束了。
    且不論江白是否還有一戰之力，單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早已堅持不住了。
    一開始就用魂魂果實的能力創造出一個枯朽，這麽分裂靈魂，本就是對精神力的一個創傷。而後續又將幾乎全校師生都裝進了空間之中，這麽大的消耗即便江白已經海境了，那也是巨大的消耗。
    更別提打服黑背狼妖、斬殺短暫擁有複活之力的李毅飛，這些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灰袍人來消耗江白做出來的局。
    “你已經輸了。”灰袍人自信地言語著。
    但令祂沒有預料到的是，江白並沒有祂想象中的那樣求饒，也沒有決絕地劍指自己。
    隻是隨意地坐在有裂痕的地麵上，不顧自己的裙子會不會走光。
    哦，穿了安全褲，那沒事了。
    灰袍人也是效仿著江白，一同坐下來。
    江白笑著從空間之中拿出兩支棒棒糖，扔了一支過去。
    抬手，接住。
    瞧著手裏荔枝味的棒棒糖，灰袍人不禁好笑，“你這麽樂觀？連死都不怕。”隨即把棒棒糖拆開，喂進嘴裏。
    “自是不怕，我不信你們耗費這麽大的代價，結果什麽都沒有得到就要將我殺死，這也太得不償失了吧。”
    “而且，你背後的那些存在還想要通過我，離開這裏呢。你說，我說的對嗎？”
    江白嘴裏叼著根棒棒糖，歪著頭。
    原本秀麗的小臉上灰撲撲的，白色長發也沾上灰塵沙礫，不再純潔。
    而灰袍人在聽見江白得出如此言論，也是讚同地點頭。確實，單他就不願意這麽一個天才死去。
    更何況，他還涉及到他們的“離開”。
    思及此處，灰袍人伸了個懶腰，扯下了袍子。
    灰色鬥篷下的麵容是一張俊美的麵孔，如深淵般深邃的眼，挺立的五官赫然是西方人的麵容，但江白可以確定他定然是那些西方來客了。
    可，這位來客的出場方式可真夠奇特的。
    居然要先將一隻狼妖給扔進來，然後再把李毅飛的命給收割了才能徹底降臨。
    像是想到了什麽，江白猛然回頭。
    那隻黑背狼妖果然也已經死去，失去了生命氣息。
    這詭異的場麵，看上去就像是…獻祭！
    但獻祭的錨點對標的又會是誰呢？
    不過看樣子，這位來客還真是神秘非常啊。
    “啪啪啪—！”
    灰袍人眼中帶著讚賞，“你果然夠聰明，不愧為異世來客，或者應該稱你為域外天魔。”
    聽見灰袍人這樣稱呼自己，江白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笑得張揚又恣意。
    “那我應該怎麽稱呼您才好呢？神係的創造者嗎？還是說被世界忌憚的可憐人。”江白絲毫不懼會把灰袍人惹怒。
    但是灰袍人轉瞬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已經戴上鬥篷重新站立在了江白的身後。
    他的聲音空靈又帶著一種讓人難受感，那聲音宛若割裂木板的難聽。
    但他渾不在意。
    “江白，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但又很快用手輕拍嘴唇，“該死，我怎麽忘了，不可以在這裏跟你說，這可是會被那隻蒼蠅聽見的。”
    一個響指過後，兩人消失不見。
    匆匆趕來的林七夜卻是撲了個空，身後的紅纓等人看著惱怒的林七夜也不敢上前勸誡。
    但在他們驚訝的目光中，已成廢墟的滄南二中在慢慢地恢複。
    地皮重生，建築在灰霧中重建，生機於死氣中複蘇。
    就連那隻已經死去的黑背狼妖也是變小身形，在紅纓的腳邊依偎。
    而躲在教學樓三樓的一個戴著眼鏡的青年眼神陰翳，看著在地麵上橫躺著的數十具難陀蛇妖的屍體眼神狂熱。
    但是很快就有些破滅，他看見後麵趕過來的那個有著一臉絡腮胡的大叔打了個電話後，就有人陸陸續續來回收屍體了。
    ……
    另一半，一片虛無之地，此處和林七夜的諸神精神病院的外麵的環境倒是相像，一樣的空曠。
    在看了眼這位灰袍人沒有任何表示過後，江白無奈地抓住周邊的無形無質的霧氣，變形魔法的光輝驟然閃爍，一張靠椅憑空出現。
    在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過後，江白側躺，雙眼看著灰袍人，不信他能這麽沉得住氣。
    反正他後手多的是，底牌也不少，他可不怕耗。
    半晌後，灰袍人率先認輸。
    “我說此地有光，有草坪，有甜膩的蛋糕和美酒。”
    話音未落，所說之物具出現在兩人麵前。
    旋即，灰袍人恣意地坐在草坪上。
    這一手展示也是讓江白確定這人絕不簡單。
    在挑挑揀揀半天，選定了一個草莓小蛋糕後，江白嘴角邊已經粘上奶油。
    灰袍人又變出一張手帕，無奈地為江白擦去汙漬。“你這樣，看上去倒像是個孩子了。”
    聞言，江白輕笑，“孩子嗎？好久沒聽見別人這麽稱呼自己了。”
    “那你要不要當我的孩子？什麽我都可以給你，財富、親情、愛情，哪怕是我，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
    灰袍人出言便是王炸。
    江白咳嗽兩聲，凝神仔細望了望灰袍人的臉，確實帥。
    但是人家林七夜也很帥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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