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說？”
    林七夜問出了幾乎在座所有人的疑問。
    王麵必然要去高天原一趟，而假麵小隊其他成員又怎麽可能會讓王麵一人孤軍奮戰，必會和王麵一同前往。而現在有機會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他們自不會放過。
    至於林七夜，他隻是因為單純好奇罷了。
    一個神係的神國，這距離他還是有些遙遠了。
    江白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但這也無傷大雅。左右這些消息都會被他們得知，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高天原和奧林匹斯、阿斯加德這些神國有些不同，它是完全和凡俗世界相分割的。你若是沒有代表身份的信物那麽你們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進去，在第一步就足以讓你們苦惱許久了。”
    “那需要什麽信物？”旋渦問得急切。仿若和時間之神簽訂契約的是他，而非王麵。
    卻還不等江白回答，一銀鈴般的聲音繼續了這個話題。“代表你是日本神係的存在的信物啊。”
    眾人回首，隻見林念星手裏握著一宗畫軸，向著眾人走來。
    “在這裏給大家提個醒，過會兒吃完午飯後，就都去食堂後麵的客車上麵哦，下午我們將進行本次集訓營的第一次野外特別訓練。”少女在宣布完這則消息過後，就來到假麵小隊的桌子上麵不顧旁人的目光吃了起來。
    而假麵小隊現在也沒什麽興趣繼續這頓午飯了，現在很明顯高天原的事情更為重要。
    天平看了眼仍在思考的隊長，搖搖頭，“那請問我們該如何獲得這信物呢？”
    他們不可能退避，這關乎著王麵的力量。若是換作他們當中的任何一人，也必然會如此。
    熟料，回應他們的卻是兩道一同響起的聲音。
    “不可能的，你們沒機會。”
    “這怎麽可能，你們絕無可能得到。”
    林念星和江白的話音剛落，林七夜幾人便又想再問。
    但江白未等他們再問，便又開口，“整個高天原你若是想要進去，那你唯有通過唯一的一道門，隻有如此，你才能進入隱匿在虛空當中的日本神國高天原。
    但偏偏，這道接引之門卻又隻對日本神係的生命才起感應。而整個世界，已經有近十年沒有出現過日本神係的生命了。上一次接引之門還是因為八岐大蛇的緣故才打開，可這一次的打開也讓大夏的第五特殊小隊葬送在了那煉獄當中。”
    這些皆為守夜人的最高隱秘，江白作為外來者，自然清楚。可這些對於王麵等人而言，便是最驚世駭俗的。
    要知道，眼前的少年才不過18，19歲的年紀，但卻已經知曉這麽多事。要不是因為江白和葉梵的姓氏並不相同，那旋渦都要開始亂想了。
    盡管他知曉哪怕葉梵有親兒子，也不可能把這些告訴江白。
    而王麵在沉思了一會兒，也便起身向江白和林念星鞠躬。
    “多謝二位的忠告。”他表示的很幹脆。
    江白二人雖然隻是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了，但是這也對他未來進入高天原提供了方向。
    接下來，便是先找到日本神係中曾經出現過的生命，其次就是找到數年前進入過高天原的特殊小隊的卷宗，萬一還有人存活下來呢。
    這是希望，也是王麵最大的機會。
    江白心安理得地受著，有些時候哪怕這件事對自己而言極小，但對於別人來說，卻不盡相同。
    而少女在吃完這頓飯過後，也是拍拍王麵的肩膀，輕聲說道，“小王啊，你姐姐我呢，給你指條明路。你就直接找日本的人圈，那裏有路直通高天原。比什麽江白跟你說的去找什麽日本神係的生命要靠譜的多，再說了，這條路走過去，你早晚被劈。”
    王麵：你比我小，你說你是我姐？
    吃飽喝足後，江白也不管後麵的林念星是怎麽被旋渦和月鬼給揍的，拉著林七夜的手就往食堂後麵走。
    開玩笑居然都開到了王麵身上去了，你不被打，誰被打？
    六月喧囂的蟬鳴撞碎在集訓營的鐵架床上時，林七夜正用袖口蹭掉下巴上的番茄蛋花湯。
    江白一隻手死死拽著林七夜的衣領，讓他踉蹌著跟在江白身後，動作看上去頗為滑稽。
    鐵製食堂門被撞開的瞬間，熱浪裹著操場上的草屑撲來。
    林七夜被拽得一個趔趄，後背貼上江白汗濕的訓練服，聞到他領口混著洗衣粉的雪鬆味。
    "往左還是往右？"江白的喉結在他眼前滾動，發梢滴下的汗珠落在他手背上，燙得他猛地後退半步，迷彩褲腿掃過牆根的橡膠靶標。
    這次怎麽白天也靠這麽近？雖然他很喜歡。
    集訓營的紅磚牆上刷著"流血流汗不流淚"的標語，陽光把每個字都曬得發燙。遠處傳來教官吹哨的尖銳聲響，林七夜望著江白抓著戰術腰帶轉圈的模樣，突然想起昨天匍匐訓練時，他護在自己身前擋住泥點的背影。
    "那邊有車！"林七夜指著操場盡頭的迷彩大巴，車身上"集訓保障車0307"的編號被曬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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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白卻突然蹲下身，從他鞋帶裏挑出一根草莖："跑太快鞋帶要開了。"
    他的指尖擦過自己腳踝時，林七夜感覺迷彩褲下的皮膚騰地燒起來，慌忙往後退，腳跟撞上身後的障礙訓練樁。
    "笨蛋！"江白伸手扶住他的腰，又像觸了電般縮回，耳尖紅得比臂章上的國旗刺繡還要鮮豔。
    林七夜感覺臉燒燒的。
    五輛大巴停在器械場旁，車頂的迷彩網被風吹得掀起一角。
    林七夜踩著沙土地走近，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混著遠處單杠的晃動聲。江白突然拍了下腦門："糟了，咱們是05車還是06車？昨這兩天腦袋總不怎麽好..."
    他越說聲音越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的磨損處，這衣服好像有些破舊。
    林七夜抬頭望向前方的主席台，五星紅旗在烈日下舒展，旗杆旁的溫度計顯示37c。
    他深吸一口氣，讓混著草腥的熱氣填滿胸腔，然後拽住江白的戰術背包帶往前拖："哥，你真是糊塗了，教官也沒有分配誰該坐在哪裏啊？先上車再說，大不了被教官訓的時候說是你迷路了。"
    他的聲音裏帶著破罐破摔的輕快，卻在低頭時看見自己攥著背包帶的手，指節因用力泛白。
    大巴門吱呀一聲打開，車內的空調風裹著淡淡柴油味撲麵而來。
    林七夜挑了後排靠窗的位置，迷彩座椅上有塊淡色的洗痕，像是誰曾經在這裏蹭掉過防曬霜。
    江白跟上來時，戰術靴在台階上磕出聲響，他坐下時膝蓋撞上前排椅背上的戰術腰包，裏麵的強光手電滾出來半截。
    "給你。"江白突然往他手裏塞了個東西，又迅速縮回手。
    林七夜攤開掌心，是顆水果糖，糖紙在他手裏被捏得發皺。車窗外，教官的哨聲再次響起，江白望著他剝糖紙的動作，耳朵尖又開始泛紅："早上偷偷藏的，草莓味。"
    “你剛剛沒有吃多少東西，這個補充點糖分。”
    糖塊在舌尖化開時，林七夜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發動機的轟鳴。
    橙色的火焰映在江白瞳孔裏，像跳動的小太陽。他輕輕晃了晃腿，戰術靴尖擦過江白的靴幫，驚起一隻停在窗台上的蜻蜓，翅膀上的藍光落在他胸前的集訓編號牌上，像誰不小心打翻的顏料盒。
    突然，車載廣播裏響起教官的聲音："05車學員注意，把安全帶綁好——"
    江白猛地抬頭，與林七夜對視的瞬間，兩人同時笑出聲。
    他把糖紙折成小船，放進江白掌心："哥，你會嗎？要不要我來幫你。"
    陽光穿過車窗，在他睫毛上織出金色的網，林七夜看見自己倒映在他瞳孔裏的模樣，比訓練服上的軍銜徽章還要明亮。
    “嗬，你居心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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