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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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他們來壩上當天,來了快有一百輛牛車。
現下,牛都養在後山呢。
“那些牛,以後可是要往返拉料的,讓你們用了去,用壞咋整?”
“何況,你們兩個又是什麽身份?在本監事麵前這麽沒大沒小!”
“梁大人,新路成不成,關乎以後這些牛能不能往返拉料,您要是在這事上為難我們,耽誤了工期,可就要沾上事了。”趙硯說。
梁二一聽,笑了一下,反問他們,“關我什麽事兒,我一個看管東西的,工期延誤跟我有什麽關係?”
梁二就是不把牛車給他們。
宋禾氣壞了。
趙硯轉身離開。
梁二不給,隻能讓別人來要。
梁二看著他離開的身影,說,“趙硯,你要是讓你夫郎來我麵前說,這事可好辦極了。”
他話裏有話。
趙硯一聽,他打自己夫郎主意都打到了明處,惱了。
趙硯轉回身,大步走近梁二,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做你的美夢去吧!”
梁二怕被他掐死,反應過來後,使勁去拽他的手。
趙硯緊了緊力道,又猛的把人鬆開,梁二一下坐下,椅子都顫了顫,可把梁二嚇死了。
他看著趙硯,怒道,“你等著!”
“我等著!”趙硯看他一眼,掀簾子從營帳出來。
宋禾忙跟著他出來。
“要不出來咋整?”
趙硯冷靜下來想了想,“我去找衛閑。”
讓他去要。
然而,他到營帳,隻看到衛閑的兩個侍衛。
“衛閑呢?”
“大人回家休養了,沈大人批了他五日假!”
趙硯一聽就打算去他家找他。
宋禾忙攔著他,“可別,他批假了,你沒批假,你一離開大壩的範圍,讓有心人抓住這個辮子了,就是逃役!”
宋禾攔著趙硯不讓他走。
既然不能走,他們十幾個漢子,拿著工具先沿路去把新路選址清了清。
把礙事的石頭搬走,阻礙通行的樹砍了砍。
很快,一天忙過去了。
下工後,趙硯去找衛家找衛閑。
“他沒回來。”衛嬸子說。
“你找他啥事?”
趙硯沒跟她說,跑到老屋,老屋裏麵也沒有人。
還是問村裏麵人打聽,才知道衛閑趕著一輛牛車往鎮上的方向去了。
可能是回了縣裏。
趙硯回回跑空,回到家裏氣火了。
他在院中跟趙岐說,“真是套麻袋打他,打輕了!”
他一說,江若才知道,原來是自己家裏的漢子打的衛閑。
趕緊去把大門關上了,生怕被人聽到。
“等他回來不就行了。”江若說。
他去灶屋把飯盛出來。
趙硯火大,氣的一口氣吃了四大碗麵條。
孫海做飯做的正正好好的。
趙硯吃的多,趙岐就吃的少。
他隻好進灶屋燒火,再給趙岐做別的吃。
趙堯看到了,就說,“我也要吃。”
“我也想再吃一點。”江若也說。
孫海又添了兩瓢水。
他打算煮糊塗麵吃。
就是把菜還有麵全丟進鍋裏麵煮,再用玉米麵勾芡一下,放些鹽巴碎料。
他在灶屋裏忙活。
江若趁著外麵天還沒黑,把自己縫的小衣裳給收收尾。
趙堯也是趁著天沒黑,在外麵趴石磨上寫大字呢。
韓夫子要他寫五張。
他寫一會兒,蹲下來逗逗狗玩。
趙硯和趙岐說了讓他修路的事情。
趙岐言簡意賅,“炸山。”
把山炸了,所有人都知道修路了,衛閑再讓他們十幾個漢子修,交代不過去了,怎麽著都有欺負人的嫌疑。
這樣,他的監工的威風就立不住了。
趙硯不想毀山。
他有別的考慮,“大壩選在那兒,就是那的地形險要,四周都是山,地勢好,利於新建大壩。把山炸個口,滾石滾下來,這兩天壩上的人清理河床就白幹了。”
白幹了不說,可能還要再繼續清理幾天。
這樣浪費工夫,恐怕還會破壞地基,毀了地基,新壩也就完了。
趙硯的爹娘親人死在了壩上,所以他即使再跟人賭氣,也不能讓新壩有任何風險。
“相公,你直接去找沈大人不行嗎?衛閑隻給你十二個人,這不是欺負人嗎?”江若憤憤的說。
趙硯和趙岐都搖了搖頭,不讚同這個點子。
他直接去找沈清,有告私狀的嫌疑,而且,還會徹底的把衛閑得罪。
有句古話說的不錯,寧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衛閑就是小人。
趙硯找幾個人把衛閑揍一頓,是用武力解決的,是他的能耐。
衛閑就是要找他的錯處,也找不出來。
可他要是去告私狀,那就是跟衛閑挑釁。
這兩者,大大不同。
“認罰吧。”趙岐說。
執棍的人是他們雙河村的,五十棍不能把人打出好歹來。
“要是衛閑執棍咋整?”江若問。
那他下手沒個輕重的,不把他相公打死?
“把梁二揍一頓。”趙岐又說。
趙堯聽他們說這事兒,眼睛一亮,“不用揍!”
他道,“大哥,你的差事不是也能管人嗎?”
幾人的目光看向他。
趙硯一聽,眼睛骨碌一轉,大笑一聲,拍了一下趙堯的腦袋,“沒白讓你上學堂!”
江若不解的看向趙硯。
不過他看漢子的臉色好看了,心裏麵也輕快多了。
孫海喊他們,“可以吃了。”
幾人起身往灶屋去。
第二日。
趙硯到大壩上後,繼續跟宋禾他們去清路了。
正幹著,一個漢子跑過來,附在趙硯耳朵邊上說了一句話,趙硯笑了一聲,跟宋禾說,“半個時辰後,你帶幾個人去後山,咱去拉牛車。”
“嗯?”宋禾不解得看向他。
梁二不是不給他們牛車嗎?
他還沒來得及問,就見趙硯快步往壩上走。
到了後,他直往監事的營帳去。
一掀開簾子,這裏麵的幾個漢子回頭看他一眼。
趙硯把目光往裏麵一掃。
落到營帳的桌上,桌上放了碎銀和銅錢,中間有幾個盅,蓋的嚴嚴實實的,桌上還擺了一盤花生一盤瓜子。
監事營帳裏烏煙瘴氣的,地上也全是瓜子皮花生皮,髒亂的厲害。
“你來幹啥?”梁二被打擾,抬頭語氣很衝的問他。
打擾他贏銀子!
跟梁二一塊兒賭的人,有幾個反應了過來,想把骰子藏起來,趙硯快步走過去,把骰子奪到自己手裏。
“梁二,上工期間,你帶著幾個漢子賭博,你可知罪?”
“你……”
梁二瞬間反應過來。
趙硯是監長。
有處罰懈工之人的權利。
而他們在上壩第一天,沈清當眾讀了役律,嚴禁上工期間役工官差當眾賭博。
他們這是讓趙硯抓現行了!
趙硯看向梁二,道,“或者,我叫人把沈大人喊來?”
梁二立馬慫了。
態度軟下來,“趙老弟,咱有事兒坐下說。”
把沈清喊來,看到這場麵,不得借著這個由頭把他的職位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