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蝴蝶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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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嘉瞅了一眼,立馬就認了出來,是孫寧的帕子。
    孫寧縫帕子喜歡在帕子繡蝴蝶和蜜蜂。
    他說孫寧咋大早上的出去。
    還有,壩上的監司?
    那也是官嘍?
    “這帕子是我好哥兒的,想是他不小心掉的。”嘉哥兒說。
    小哥兒說話輕輕的,聲音又脆脆的,一下就甜到了方捷心口。
    方捷一聽,忙把帕子遞給他,溫和的說,“那麻煩小哥兒幫我歸還。”
    “好。”嘉哥兒接過帕子。
    方捷看了看他,見他坐在椅子上,一條腿用木架架著,小臉也瘦怏怏的,看起來挺心疼人的,猶豫一下,問他,“你的腿?”
    宋嘉眨了眨星眸,笑的輕鬆,“哦,不小心傷了,養養就能好。”
    “咋傷的?”
    宋嘉歎了歎氣,“不提這事也罷。”
    這可讓方捷更好奇了。
    嘉哥兒膽大,他看漢子敢直盯著漢子的眼睛看,絲毫不怯。
    而被他盯著的漢子,看了他那幹淨透亮的眼眸,隻會覺得他天真赤誠。
    方捷沒他大膽,眼睛盯著他看了一眼,耳根就紅了。
    嘉哥兒看他這純情樣兒捂嘴笑了笑。
    “你的額頭是咋回事?”嘉哥兒問他。
    方捷的額頭上有塊紅色的,有指甲蓋這麽大,水滴形的。
    方捷用手碰了碰,說:“這是痣,打娘胎裏帶的。”
    “哦,挺會長。”
    長在腦門上。
    方捷聽他誇話,看向他,心想,這塊痣可不是啥好痣。
    他剛生下來,就有人說他這痣長得位置不好,上克父母下克兒孫。
    這時。
    孫寧回來了。
    他割了一籠草回來,看到院中的陌生人,又看了看嘉哥兒,他把草放下。
    嘉哥兒笑了笑,說,“方公子來送帕子。”
    他把手裏麵的帕子舉了舉,孫寧的臉一熱,不好意思道,“多謝方公子。”
    方捷衝他搖了搖頭,目光掃了一眼嘉哥兒。
    院子裏麵的雞突然叫了一聲,方捷頓時想起來,該去壩上了。
    他跟兩個哥兒匆匆告別。
    孫寧的目光緊隨著他離開。
    嘉哥兒自然也看到了孫寧放在方捷身上的目光。
    嘉哥兒調笑著問他:“你喜歡方公子?”
    孫寧垂了垂眸,“又沒接觸過,咋會一眼就喜歡上呢?”
    “那你……”
    帕子不該真是他不小心弄掉的吧?
    就是不小心,那個方公子也不能這麽巧合的找到孫家來。
    孫寧不瞞他:“你知道方公子的身份嗎?”
    方捷有說過,是大壩上的什麽司,嘉哥兒不清楚是多大的官。
    孫寧告訴他:“方公子跟咱石縫鎮鎮長有親戚,還是璐姐兒說的,她說咱石縫鎮鎮長家的哥兒嫁進了方家,還是嫁給方捷他大哥做的郎妾。”
    嘉哥兒聽後,很驚訝。
    鎮長家的哥兒都給人做了妾?
    那方家的官得多大?
    “方家在縣城裏呢。也就是方捷頭上有個痣,這才失了仕途。他家裏人才想著把他往咱壩上塞,璐姐兒可說了,隻要咱村的大壩修成,方捷回到縣裏就能憑著功績當官兒。”
    嘉哥兒知道相貌不諧的漢子入不了仕途,隻能靠家裏蔭蔽。
    但也沒想到方家這麽能耐。
    “那方家能讓方公子娶個村裏麵的哥兒嗎?”
    他覺得孫寧好高騖遠了。
    孫寧笑了笑:“方家人鐵定不能,但是璐姐兒說了,方捷這人軸,不要父母給他挑的哥兒,非要自己喜歡的,所以到現在都還沒有婚娶。”
    方家人在婚事上都能由著方捷自己拿主意,方捷在家裏肯定受寵。
    璐姐兒也說了,就是方捷他娘擔心兒子睡在營帳的硬木板上受累,這才讓梁家收拾了一間出來讓方捷住。
    方捷來梁家前一天,都還有丫鬟婆子跟過來看方捷住的屋是不是陽光充足的,被子是不是填的棉花的。
    當然,他肯定不會跟嘉哥兒說這些。
    說了,嘉哥兒再惦記上方公子怎麽辦?
    孫寧知道自己沒嘉哥兒長得好,可他的腿是好的,能跑能跳的,往方公子跟前露臉的機會多著呢。
    跟嘉哥兒說方公子的事情,也隻是想讓嘉哥兒知道他選的這個漢子家裏有多好。
    他沒想到的是,嘉哥兒壓根沒瞧上方捷。
    嘉哥兒覺得方捷矮。
    隻方捷一個人時,還沒顯得他有多矮。
    孫寧回來後,方捷跟孫寧都站著,方捷竟隻比孫寧高一點點,連張行高都沒有。
    嘉哥兒不喜歡。
    他也不喜歡那麽瘦的,看起來就沒有力氣。
    以後真過日子了,不能真讓他伺候對方吧?
    嘉哥兒沒把方捷記心裏。
    方捷可是記住了他。
    好看的哥兒漢子都喜歡,方捷之前也不過是沒碰到比嘉哥兒好看的罷了。
    上了壩,他就找人打聽了。
    可惜,他問的人不是雙河村的漢子,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方捷打算等衛閑回來了問問衛閑。
    村裏麵人這幾日在村口說閑話,說的全都是衛閑。
    “衛家大小子可長本事了,一回來就是官兒了。”
    “他算哪門子官兒?一個幹雜活兒的,頭上安了份差事而已!”璐姐兒不屑的說。
    “他不是官兒,也是跟官打交道的。”一個嬸子說。
    璐姐兒沒話說了。
    坐在離他們較遠的一塊石頭上,一位頭發已經半白的老嬸子聽著,剝玉米粒時用的力道也就越大。
    大家說的起勁兒,都沒有注意到她。
    還是她拎著籃子回家時,大家才想到她。
    “張家嬸子的漢子就是被衛閑那小子給捅了,害病害了兩年死的。”
    “啊,這樣的話咱以後再說得避著她了。”璐姐兒沒心眼的說。
    “可得避著她。”
    衛閑告了假,趙硯他們又忙著修新路,隻能沈清閑了,帶著幾個壯漢子,在壩場上巡邏一圈。
    沈清雖然是鎮上來的,但是看見活兒了,例如是幫忙給人抬抬石頭了,拉拉車了,他也幹。
    漢子們都喜歡淳樸的官,對沈清印象極好。
    一次,沈清巡邏到趙硯他們修的新路上。
    沈清過來就覺得不對勁。
    趙硯看見他,從牛車上跳下來,過來:“沈大人。”
    沈清指了指新路,“我記得這路不是往山上修嗎?怎麽修到山下了?”
    誰私自改的路線?
    “哦,是衛大人讓我們這樣修的。”趙硯把罪責毫無愧疚心的推給衛閑。
    然後慢慢跟沈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