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來了石縫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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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就是這麽巧合。
他前段時間怎麽也打聽不到鍾姓小哥兒的消息,現在就出現在了他的家裏。
趙硯覺得,這是江若的福氣。
老天爺都在幫他!
吃過飯後,賀豐回自己家了。
他跟江若說,明天他會早點過來。
江若應了應。
鍾哥兒晚上留在趙家,跟江若擠一擠。
趙硯去跟趙堯擠。
賀豐已經說了,自己要走,但會把鍾哥兒留下。
賀家沒漢子,鍾哥兒一個哥兒獨自住他那裏,不太安全。
趙硯本來就打算把鍾哥兒留下,自然是熱情歡迎。
家裏麵,孫海也在江若的屋裏,他來讓鍾哥兒給他探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兩年都不抱不了娃娃。
鍾哥兒問他:“誰告訴你兩年抱不了娃娃的?”
鍾哥兒不用給他摸脈,就知道他肯定是被人騙了。
因為鍾哥兒行醫這麽多年,苦心鑽研藥方,還沒有見過什麽藥吃了兩年不能抱娃的。
要是這世上真有這種藥,這種藥絕對會聲名鵲起。
“我漢子說的。”孫海說。
鍾哥兒想到那個冷臉的漢子,心想,沒想到他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竟然欺騙哥兒!
不會是那個冷臉漢子不想跟海哥兒過日子吧,這才不想要娃娃?
三個哥兒擠一個屋裏麵說話,趙岐和趙堯在外麵坐著。
趙岐是為了等孫海,等他從江若的屋裏出來,好一塊回屋。
趙堯單純就是不想這麽早回屋睡覺。
他的瞌睡癮過去了,這個時候正精神。
趙堯看趙岐現在心情大好,跟他說:“二哥,夫子讓我們買書。”
“買什麽書?”
“你不認字,說了你也不知道。”趙堯撇嘴說。
他其實就是還想買小人書。
他之前買的都被趙硯銷毀了。
在學堂裏,夫子又催課業催的緊,也就晚上不去林川家裏麵了,趙堯能偷偷看一會兒。
“別找我要銀子。”
“咋滴啦,你不養我了?”趙堯大著眼睛問他。
小漢子的模樣看著已經有少年漢子的輪廓了。
趙岐白了他一眼。
要是早不想要他,早就把他丟出去了。
“我沒有銀子。”
趙岐難得解釋了一句:“銀子都在你哥夫那兒。”
趙堯懷疑的看著他:“一文錢都沒有嗎?”
“沒有。”
“我不信,前幾天我都還看見你把買牛犢剩下的幾十文藏在靴子裏……”說著,趙堯眨巴了眨巴眼睛。
“你眼瞎了。”趙岐說。
“不可能,我根本不會看錯!”
“可能。”趙岐說。
趙堯摸了摸下巴,抬頭就看到趙岐看他的目光變得涼嗖嗖的。
趙堯好奇問他:“二哥,你藏銀子幹嘛呢?”
“沒藏。”
“我都看見了,沒事,我不會告訴二哥夫的。”
趙堯實在是好奇。
好奇到底因為什麽事兒,他二哥不好跟他二哥夫開口要銀子,還要自己藏。
趙岐瞥了他一眼。
他沒藏銀子!
趙硯去了林川家裏。
林川正在家裏麵吃飯,意外他的到來:“有事?”
趙硯高興的告訴他:“那個姓鍾的小哥兒有消息了。”
林川放下筷子,著急的問他:“他在哪?”
“在我家裏!”
“啥?”
“在我家。”
林川樂了:“你不會是夢遊了吧?”
“真的在我家!”
“你是想告訴我,今天你從壩上回來後,發現他就在你家裏?”
趙硯點了點頭。
林川笑了,跟月哥兒說:“去拿點治癔症的藥……”
“鍾哥兒他真的在我家!”趙硯差一點吼起來。
就這麽不可信嗎?
“你知道賀豐嗎?”
林川搖頭。
“賀豐是我夫郎的親舅舅,也是我舅舅,他昨天回來把鍾哥兒帶回來的,也是他救了鍾哥兒的命!”
林川佂住了。
一大早。
賀豐來了趙家。
江若已經起來了,趙硯做的早飯已經做好了,便招待賀豐吃飯。
他們吃完飯,江若把一早起來準備好的貢品拿出來,放到一個竹籃裏麵,他本來要拿,趙硯把籃子從他手上接了過來。
趙硯拿著籃子,另一隻手扶著江若的胳膊。
他們跟在賀豐身後,去給江若的外祖父外祖母上了香。
江若從小就在鎮上長大,在他沒來趙家之前,他從未來過雙河村。
他聽他娘說,二老都是一個很好的人。
二老埋的偏,沒有賀豐領路,一般人還找不到地方。
賀豐在墳前碎碎念了兩句,說念姐兒的兒子若哥兒來看你們二老了。
磕了頭後,從墳上離開。
賀豐跟江若說:“我今天要去一趟鎮上,有事情要辦,晚上就不回來了,明天直接從鎮上走,這次我去的天數短,十天半個月就會回來。”
“好。”
賀豐從另一條小路回他家了。
江若和趙硯按照原路返回。
趙硯把江若送到了家裏,就去壩上了。
壩上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活了,趙硯來壩上,是來看大壩的。
新修建的大壩氣勢恢宏,趙硯有幸,目睹大壩的修建到完工。
他站在高坡之上,俯視著山下的梯田和房屋,有一瞬間,他看到了他爹娘在天上望著他在笑。
趙硯想,他們能合上眼了。
新的大壩建成,以後幾十年,雙河村的村民都不用再在暴雨季擔驚受怕。
他身後,一道聲音響起:“你知道為什麽沈大人要把慶功宴定在後天嗎?”
衛閑問他。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趙硯當然知道。
因為後天,是十年前大壩衝毀的日子,也是很多人的忌日!
沈清了解過雙河村的這段過往,所以在大師算出了這個日子後,沈清覺得是這種不謀而合是十年前,那些不幸離世的人在天上顯靈了。
趙硯從壩上下來之後,看到了萬山,低聲跟他說:“你去找張家的漢子聊一聊,讓他後天別上壩。”
趙硯怕衛閑在那天找張家漢子的麻煩。
已經過去了事情,很難分說,對與錯都已經於事無補。
“我知道。”萬山掃了一眼他身後不遠處的衛閑點了點頭。
他轉身走了。
趙硯去沈清的帳子裏有事說。
剛準備進去,聽到裏麵的人在說話。
“來了石縫縣?”沈清詫異又不詫異的問。
“是的,沈大人。”
“來石縫縣作甚?”
“小人並不清楚。不過宋家人,來返往江家跑了好幾趟,還送了很多禮,可惜江老爺子的身子不太行了,江家現在一切都有江夫人做主,江夫人讓人全把宋家送來的禮扔了出來。哦,還有林家,林桉公子他爹,也往江家跑了幾趟。”
沈清琢磨不明白。
宋家和林家背地裏做了什麽陰遭事兒,這麽求著江家。
趙硯在外麵聽著,隱隱覺得他們說的這個江家是江若家裏。
他先開營帳的門走進來:“大人,石閥門已經運回來了。”
沈清跟說話的漢子揮了揮手,讓他先下去。
壩上的閥門選了一塊兒精石,這石頭是縣裏麵的員外捐的,聽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而且還是一整塊石頭。
沈清來了興致,跟他一塊兒去看大石頭。
鍾哥兒在院子裏麵指導江若練習幾個動作,外麵來了一個漢子,他把鍾哥兒的行李送了過來:“這是賀叔讓我送過來的。”
漢子紅著臉跟鍾哥兒說。
“謝了。”
鍾哥兒把自己的行李包袱拿回江若的屋,也就是他的屋。
最近村裏麵人的日子不好過,很少有人來趙家買‘野貨’,江若他們就把家裏麵的雞子和野貨賣給了李二狗子。
村裏麵日子難過後,李二狗子的生意是越來越好過了,到趙家時,已經收了滿滿一車的野貨。
“還能裝下嗎?”孫海問他。
李二狗子笑了笑:“能,咋不能?”
接著就看到李二狗子把野貨往牛車上擠了擠,硬生生的把趙家的野貨塞了進去。
他把算好的三兩零二百三十二文錢給孫海,笑著往趙家的院子裏麵看了看:“每回我來,你家都有長得不一樣的哥兒,跟捅了哥兒窩似的。”
“你說這話我們就不樂意聽了。”悅哥兒哼了一聲說道。
李二狗子咧嘴笑了笑:“小夫郎見諒,我這不是沒有夫郎眼紅嗎?”
江若他們一聽這話全都笑了笑。
江若已經領著鍾哥兒跟萬重他們認識了,幾個哥兒都聊得來。
尤其是周悅和萬重,知道鍾哥兒是郎中後,還會接娃,拉著他問東問西的。
萬重還好,問的都是害了時該注意的。
比如他問鍾哥兒:“是不是害了後就不能跟漢子同房了?”
鍾哥兒還沒開口,周悅就搶話說:“這有啥,輕點就好了,不耽誤事兒。”
江若聽後紅了紅臉。
因為自打知道害了後也能,他也沒找跟漢子一塊兒‘睡’。
“前三個月後三個月最好不要。”鍾哥兒說。
周悅一聽撇了撇嘴:“啊?輕點不行嗎?”
萬重說周悅:“饞貓!”
周悅哼了哼:“你不饞?你脖子上的紅痕是什麽?”
萬重一聽連忙捂住脖子。
江若他們都笑了。
萬重這才知道周悅詐他呢。
江若想起來問鍾哥兒:“趙硯在石橋鎮的一個村子裏找了一個接娃郎,還用把他借接來嗎?”
鍾哥兒想了想,江若的娃多,他一個人到時候少不得忙的手忙腳亂的:“接來也好。”
“好,等漢子回來我跟他說。”
“都在呢?”月哥兒挎著個小籃子過來了。
“今天不忙了?”萬重問他。
月哥兒笑了笑:“今天藥鋪不開門。”
“啊,咋歇了?”
“因為今天是我的生辰呀!”月哥兒笑著說。
他把籃子裏麵的糖給江若他們分了分。
月哥兒把糖給鍾哥兒時,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問對方:“我咋感覺見過你呢?”
鍾哥兒見過月哥兒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月哥兒覺得他眼熟就已經是記性好了。
“或許我們之前見過。”鍾哥兒說。
他從月哥兒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藥味兒,認出他是林川的弟弟。
江若突然想起來,鍾哥兒說的跟林川還訂了婚約,就跟鍾哥兒說:“你不是要找林川嗎?這就是他弟弟,月哥兒。”
“找我哥?”月哥兒意外。
他看著長得這麽好看的哥兒,心想啥時候他大哥還認識這麽好看的哥兒,咋不娶回家?
江若笑道:“鍾哥兒可是跟你大哥訂有婚約的。”
月哥兒聽後先是意外,然後眼睛眨了眨,雙手抱住鍾哥兒的手,大喊:“哥夫,我終於等到你了!”
管他是不是,先占了這個哥夫再說!
月哥兒激動的不行,看著鍾哥兒都快哭出來了。
鍾哥兒的麵色閃過一抹茫然無措,他想解釋:“不是,是……”
就見月哥兒重重的點了點頭:“別說了,哥夫,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麽?”
“知道你是我哥夫啊,你看看,咱倆長得多像啊,都這麽白淨,笑起來也好看,一看你就是我老林家的人,”月哥兒還湊到他身上聞了聞:“還有這股似曾相識的藥味兒,你是我老林家的人沒跑了。”
“這樣吧哥夫,我大哥在大壩上忙呢,他不知道你來了,就由我替代他接您回家吧!”
鍾哥兒可不是一個輕易就上當受騙的哥兒,他抱著胳膊,哼了一聲:“我還是想他親自來請我。”
別以為鍾哥兒不知道,趙硯昨天晚上就去找林川了。
他是郎中,鼻子最靈了,昨晚上趙硯回來後習慣性的往江若的屋裏來了一趟,江若睡著了,可是趙硯一進來,鍾哥兒就聞到了他身上的一股藥參的味道。月哥兒一聽他的話,眼睛亮了亮,這是認了他大哥嗎?
月哥兒激動壞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去大壩上,把他大哥拖回來!
月哥兒問鍾哥兒:“哥夫,你家是哪的?”
月哥兒看鍾哥兒穿的這麽體麵,束起來的頭發綁的頭繩上,還穿了紅色的珠子,還有他手腕上也戴著一個紅色的瑪瑙玉石的手鐲,想著他可能不是村裏麵的人。
“你哥夫家可是老遠了,他為了找過來,途中還遇上了劫匪,肚子上還留了一道刀痕的傷疤。”江若說。
他也是早上看到鍾哥兒換衣服看到的。
“啊?”
江若一說,不止月哥兒,其他哥兒都心疼了。
那可是刀傷,一個不慎,就會要命的!
看著幾個哥兒都同情心的看著自己,鍾哥兒忍不住開口說:“沒事,早已經不疼了。”
其實,鍾哥兒說著不疼,心裏麵還是泛酸。
從南方到北方,半路遇追殺,又被賀豐救,然後就跟賀豐各地的跑,他急切的希望自己能穩定下來。
特別是,今天他從趙家醒來時,都還有的難以置信,他終於不是在路上了。
江若還溫柔的喊他出來吃早飯。
有那麽一瞬間,鍾哥兒想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