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暮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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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堯聽後哼了一聲。
    周衡問他們“趙大哥趙二哥去哪兒了?”
    周衡也是最近病才好,臉上的痘印消下去後,才敢出門的。
    他還不知道趙硯他們進山了。
    村裏麵好多人都不知道。
    因為他們自己家裏的漢子都天天進山。
    “他們進山了。”趙堯說。
    江若跟周衡說“來了正好,在家裏麵吃飯吧。”
    “謝哥夫。”周衡衝著江若笑了笑。
    山上,趙硯打了一個噴嚏。
    “也不知道家裏麵怎麽樣了。”他說著咬了一口江若給他做的幹餅子。
    他們這一路算是曆盡了艱辛。
    幾個漢子,沒一個身上幹淨的。
    趙岐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清倒黴一些,不小心被一隻蟲子咬了,還是走了好久的路他突然暈倒,大家才發現,他的腿上吸附著一隻碩大的蟲子。
    蟲子的肚子鼓鼓的,吸的全是血。
    趙硯用刀將這隻蟲子挑了下來,林川給沈清喂了補血氣的藥丸。
    他們處理傷口啥的都快已經麻木了,看到什麽都覺得見怪不怪了。
    江晗拿著獸皮,在看地圖。
    這張地圖時間太久了,山地的地形複雜多變,好多都不一樣了。
    好幾次,他們都麵臨險境。
    沈清憑著自己對山形的了解,以及趙硯和趙岐在山上待久了的經驗,幫他們避開了很多危險。
    林川的醫術在關鍵時候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江晗每次都能在他們麵臨兩難的抉擇時,果斷的做出選擇。
    可以說,他們幾個人中少了誰,都走不到這裏。
    而他們身處的位置,已經很高很高了。
    再有不到三天,他們就能爬上去了。
    他們都吃了一點兒幹糧,林川還喝了幾口酒暖身子。
    “走吧。”沈清說。
    吃了藥丸後,他明顯覺得好了很多。
    “別著急。”林川說。
    他把自己的包袱放下來,從裏麵拿出了一塊獸皮。
    這是狼皮,他們路上碰見的。
    這隻狼在他們碰見時,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應該是被更大的獵物咬傷的。
    趙硯他們就地取了它的皮,越往山上走就越冷,涼皮具有很好的保暖作用。
    林川用獸皮把沈清被蟲子叮咬的地方綁緊,防止傷口再被凍傷,做完他們才繼續往山上爬。
    越往山上爬,遇見的動物就越少,雪就越深,他們走的就越來越吃力。
    本來計劃著三天就能爬到山頂,他們走了五天,才爬了上來。
    沈清和江晗身上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趙硯和趙岐費力的拖著他們往上走。
    林川沒有背人,他是最先爬上來的。
    爬上來後,他並沒有看到大黃玄花。
    “怎麽沒有?”林川問。
    他的聲音在寂寥的雪山上顯的空曠。
    趙硯他們把沈清和江晗放到了地上,他們也躺到了厚厚的雪上。
    太累了!
    他們離山頂還有一段兒距離。
    他們一路爬上來,經過的雪都是雪白雪白的,要是有大黃玄花,早就看見了。
    “不可能沒有!”江晗堅持說。
    爬到上麵,趙硯已經無所求了。
    這一路走來,他們先是遇到了蟒蛇,然後是猛獸,還有棲息在崖壁上的老鷹。
    然而這些都是無足道爾的。
    他們從看見雪後,才是真正的磨難的開始。雪崩落石裂縫,還有暴雪……
    走到上麵,趙硯的眉毛還有眼睫毛上都是冰,整個腹部被榨緊,呼吸一口都感覺是奢侈。
    其他人也無不例外。
    趙硯覺得,隻要活著,其他的都是浮雲。
    然而,林川站在山頂,轉身往身後看,就在雪山的背麵,一大片金燦燦的,在雪地裏映著淡淡的黃光。
    林川激動的大喊“大黃玄花!”
    “緩,緩一會兒!”趙硯說。
    都上來了,還著什麽急?
    雖然是這麽想的,可上麵的氣溫太低了,趙硯他們也不敢在雪地裏麵躺太久。
    他們幾個相互拉拽著起來,往山頂上爬。
    來之前,鍾哥兒給林川準備了一個碩大的麻袋。
    可是上來後林川發現,用不著這麽大的袋子。
    有命摘也沒命帶回去。
    幾個漢子盡自己最大的能力采摘大黃玄花。
    三天後。
    村長坐在一棵樹上,抬頭望著天上的太陽。
    穀子看到他坐在樹上,也爬了上來,問他“村長,你上樹幹嘛?”
    “你身上的傷好了?”村長問他。
    “好了村長。我娘今天早上跟我說,他們已經去了十八天了,村長,你說他們能回來嗎?”
    “你問我?”村長看向他。
    穀子笑了笑,說“他們救過我的命,我還是不想讓他們出事兒的。”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
    “這是啥意思?村長,您讀過書當過官兒,俺可沒有啊。”穀子晃著樹幹說。
    村長冷笑了一聲,說“順其自然就是了。”
    “可村長,你能救他們呀。”穀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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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麽要救他們?是他們自己貪財。”
    穀子歎了歎氣,“我還跟他們說過,要是他們從山上下來了,請他們吃烤肉呢,白白獵了一頭山羊了,哦,我想起來了,我家還有半頭鹿肉,鹿肉烤起來,也可香了。”
    穀子說完後,就從樹上跳了下來,跟村長揮了揮手,“我回家了。”
    穀子走遠後,村長將食指和拇指放到嘴裏麵,吹了一聲口哨。
    趙硯他們上山時,看到的那棵巨大的樹裏麵,跑出來了幾隻灰白色,身上又有斑點的雪豹,它們身體微微前傾,頭低垂著,眼神專注而銳利,跑起來時速度極快,眨眼間就跳過了數米寬的溝壑。
    它們向著哨聲響起的方向跑去,隨著它們跑動,樹林裏,掠過一陣陣風。
    片刻不到,這些雪豹們就跑了過來。
    村長跟它們說“回你們老家,接他們下來。”
    其中一隻雪豹嗷嗷的叫了兩聲後,幾隻雪豹修長而有力的四肢奔跑著向山上去了。
    村長也從樹上跳了下來,回家裏麵睡覺去了。
    山上,趙硯他們下山時的速度比上山時快了好多。
    可即使這樣,幾人還是麵露難色。
    他們下山時遇到了滾雪,人沒事兒,幹糧丟了。
    “怎麽辦?”林川問。
    “還有幾天能到山下,隻要離開雪地,我和趙岐有法子打獵。”趙硯說。
    “最少得三天。”沈清擰著眉說。
    可這三天,他們不可能不吃不喝,渾身充滿幹勁兒的往山下走。
    “走到哪兒算哪兒吧。”江晗說。
    也隻能這樣了。
    漢子們就這樣不吃不喝的往山下走,走了一天,到了晚上,太久沒吃東西,沈清最先受不住,趙硯要扛著他,沈清搖頭,跟他們說“你們別管我了。”
    他走不回去了。
    沈清跟江晗說“你把我摘的藥帶下山,賣了銀子後給我爹娘分一半,剩餘的一半兒就給懷哥兒吧。”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沈清,咱倆從兒時就認識,就是扛我也要把你扛回去。”江晗說,他絕非是棄兄弟於不顧的人。
    這麽磨嘰下去什麽時候能到山下?
    趙硯直接道“咱們幾個人輪流背他。”
    幾個漢子點頭。
    趙硯最先開始,他把沈清放到了背上,正要走,扭頭就看到了飛奔過來的雪豹,隨著它們跑過來,雪地上的雪都顫了顫。
    幾個漢子瞳孔一縮,心想完了。
    這玩意兒,就是趙硯趙岐體力最鼎盛時,都難以對付的。
    然而,雪豹跑到他們麵前後,為首的最強健的雪豹前爪屈了下來,還叫了兩聲。
    其它的雪豹隨後也跟著屈了前爪。
    趙硯他們見狀,不敢有所動作。
    領頭的雪豹看起來不耐煩了,它邁著矯健的步子走過來,牙齒咬著離它最近的趙岐,將他叼到了後背上。
    幾個漢子都看愣了。
    “它們這是……”
    江晗朝著雪地跪下了,重重一拜“山神顯靈了。”
    ……
    雪豹們背著漢子,從山上飛快的衝刺著往山下跑。
    漢子們都用厚厚的衣服遮著臉和耳朵,冷風刮在臉上,就跟用刀刮似的疼。
    天亮後,他們就到了山腳下。
    村長在山下等著他們。
    村長還準備了兩頭山羊,雪豹們到了山腳下後,就把山羊給分吃了。
    村長由著它們吃,跟趙硯他們說“看來你們收獲頗豐。”
    麻袋都被他們死死的綁在身上,麻袋裏麵裝的都是大黃玄花。
    趙硯驚詫的看向他“這……都是你養的?”
    趙硯問的是雪豹。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村長說,“穀子在家裏麵給你們準備了烤肉,一起吧。”
    幾個漢子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跟著村長去了穀子家裏麵。
    穀子看到他們也驚喜道“村長一大早就讓我烤肉了,我就覺得你們能從山上下來。”
    趙硯他們快餓死了,在穀子家裏麵大快朵頤的吃了一頓飽肉。
    舂大娘還給他們拿了酒。
    難以想象,幾個漢子吃了一整頭山羊。
    吃飽喝足後,他們在舂大娘家睡了一大覺。
    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了。
    舂大娘燒了好幾大鍋的水,讓他們洗洗。
    還笑著跟他們說“我家穀子十多天不從山上下來,就跟你們一樣。”
    跟個野人似的,渾身都是髒兮兮的,頭發胡子亂糟糟的,還可長。
    趙硯他們謝過之後,都洗了洗。
    按理說,吃完肉就該洗的,可他們太累了,好不容易放鬆下來,隻想睡覺。
    舂大娘能理解他,因為穀子每回從山上回來,也是先睡再洗的。
    趙硯他們洗了澡後,村長來了。
    幾個漢子一同謝過村長相救。
    “多謝您了。”
    村長擺手,冷漠的說“如果你們在山上沒有救穀子,我也不會救你們。”
    趙硯他們了然,一報還一報。
    村長跟他們說“我救了你們,但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來村子裏麵打擾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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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長看著他們的目光疏離。
    趙硯他們幾人相視一看,江晗笑道“自然。”
    “隻是前輩,您救了我們,我們能問一下您的名姓嗎?”
    江晗慧眼識人,這個村長竟養了這麽多隻的雪豹,想來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
    村長說“暮時。”
    “暮時。”江晗低喃了一聲。
    然後他和沈清同時反應了過來,驚呼道“暮時?”
    他們嚇了趙硯他們一跳。
    “咋了?”趙硯問。
    江晗顫抖的看著暮時又問了一遍“前輩,您是……哪個暮時?”
    沈清也在震驚當中。
    “別人還有叫暮時的?”暮時問他們。
    “不,不是。隻是這個名字在天下讀書人的眼裏太過響亮,在下就是好奇一問,您是七年前那個三元及第、冠驚四座的暮時嗎?”江晗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暮時穿著村裏麵漢子穿著的最普通的麻布粗衣,頭發也簡單的用木釵束著,木釵看起來已經有多年了,都磨光了,他樸素的樣子看起來實在是不太像那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人。
    “你說是就是吧。”暮時說。
    江晗和沈清相視一看,倆人都難以置信。
    “可是,您怎麽會在這裏呢?”沈清問。
    “這裏是我的家。”暮時說。
    “什麽家?”沈清問。
    “我從小長大的地方。”
    倆人更震驚了。
    “就在,就在這裏長大?您在這裏怎麽考的狀元?”江晗誠懇的問。
    這個荒郊野嶺的,是讀書的地方嗎?
    林川趙硯等人聽的稀裏糊塗的。
    但是聽明白了一點兒,就是暮時在這裏考上了狀元。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誰教你識字呢?您的授業恩師又是誰?”沈清問。
    “教我識字的是我爹,我爹是村子裏麵的前任村長,我沒有師父。”暮時說。
    “沒有師父?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暮時說“讀書認字有什麽難的?那些古文經義,直接背就是了,背會自然也就懂了,還用師父教?”
    他跟他爹說了也要科考後,他爹什麽都沒說,第二日去鎮上書鋪裏麵,用騾子去給他馱了兩麻袋書回來,然後暮時就在屋裏麵學。
    一學就是幾年光陰過去。
    沈清和江晗倆人進京考過兩次,次次失意而歸的人麵麵相覷。
    “我能冒昧的問一下,您學了多少年?”沈清不死心的問。
    暮時看了他一眼,說“六年。”
    “六?!”沈清寧可相信自己是幻聽,也不願意相信他說的話。
    暮時說“若非三年一次科考,學五年足矣。”
    沈清和江晗都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
    江晗看著暮時現在的模樣,問他“您今年……”
    “三十二。”
    “那就是說,您二十歲才開始讀書科考的?”
    暮時點了點頭。
    “您為何那時想要科舉?”
    那個科考的人不是從孩童時就開始埋頭苦學的?
    暮時二十歲才開始,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被人騙了。”暮時簡單的說。
    若非是被人騙了,他也不會腦子抽風的去參加科舉。而那人,竟還沒有考過,不就是把他給誆了嗎?
    被人騙……騙了?
    江晗已經錯愕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心裏麵打算一番後,向著暮時深深一拜“先生,我能替我兒子向您拜個師嗎?”
    江晗這話一說,幾個漢子的目光都看向他。
    他什麽時候有兒子了?
    沈清馬上也反應了過來,忙說“先生,我兒子也要拜你為師。”
    趙硯看著他們也錯愕了,貌似在場的幾個漢子,隻有他有兒子吧?
    趙硯看了一眼趙岐,眼神問他要不我也替娃娃們拜一個?
    暮時並沒有收弟子的打算“不要,麻煩。”
    江晗和沈清的麵容看起來都有些失落。
    “可惜了。前輩,在下江晗,能與您相識一場,實乃幸運。”
    “在下沈清,也深感幸運。”
    林川張了一下嘴,正要說,暮時打斷他們“我知道你們叫什麽。”
    不用一個一個都介紹一遍。
    不過,暮時的目光看向江晗“你叫江晗?”
    “是。”
    “家在石縫鎮上?”
    “是。”
    暮時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
    江晗看向他“前輩,您想問在下什麽?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沒什麽。”暮時趕人,“你們快走吧,再不走我放雪豹咬你們了。”
    他這樣一說,趙硯他們跟舂大娘還有穀子告別後,背著麻布從這個村子裏麵離開了。
    離開時,暮時把江晗手裏麵的獸皮要了。
    另外半張獸皮就在暮時手裏麵。
    他不喜歡村子裏麵進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
    路上,江晗和沈清說了好多關於他們所知道的暮時的事情。
    林川聽的津津有味的。
    趙硯和趙岐就興趣不多了,比起暮時的傳聞經曆,趙硯他們兄弟更想知道暮時是怎麽把雪豹給養大的,又是怎麽馴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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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趙硯問“暮時養了那麽多隻雪豹,這樣他想上山便能上山,想下山便能下山,他為啥不上山把大黃玄花摘了?”
    趙硯他們都是盡自己的能力摘的,山上有很多,但是他們帶不下來,所以並沒有摘完。
    而林川也說了不能摘完。
    這些大黃玄花光是生長,都需要百年的時間。它們能連片的長成,實屬不易,他們要是把大黃玄花全摘了,就相當於是斬草除根,可能雪山上再也不會長出大黃玄花了。
    “這個問題……是個好問題。”林川說。
    舂大娘說過,村長是知道外麵的事兒的,暮時肯定也知道他們上山是為了什麽,可他似乎並不感興趣的樣子。
    江晗並不意外“他若是貪圖財富的人,便不會從京城回來,做一個籍籍無名的鄉野莽漢。”
    沈清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我等還是俗人啊!”林川感慨。
    幾個漢子都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江若在家裏麵的院子裏麵洗頭呢,外麵,有人哐哐哐的砸門。
    孫海在院子裏麵逗娃娃們玩呢,聽到聲音後去開門。
    因為江若還在院子裏麵洗頭,所以孫海並沒有把門推開,而是推開了一條縫,推開後,他就看到了趙岐。
    孫海愣了一下,笑了“回來了。”
    他把門打開。
    趙岐和趙硯倆人進來。
    江若抬頭就看到了他們兄弟,他們倆人步履匆匆的。
    趙硯說“我們要去一趟縣裏麵,回來可能要半夜了,你們晚上吃飯不用等我們。”
    “去縣裏麵?”江若問。
    趙硯趙岐進來後,娃娃們都看著他們,咿呀呀的叫著,還拍著小手,看起來應該是很高興。
    江若馬上想到,莫非是找到了大黃玄花?
    “好。”
    孫海也點了點頭。
    趙硯和趙岐回來把牛車套上就坐著牛車出去了。
    沈清和江晗等著他們。
    林川也回了家一趟。
    鍾哥兒坐在藥櫃前的椅子上打盹呢,月哥兒坐在診桌前給人瞧病呢。
    林川沒有進山前,村裏麵的藥鋪還留了幾位縣裏麵的大夫。
    他們村裏麵的人以及附近幾個村裏麵的人的疫病好了後,縣裏麵的大夫就離開了。
    藥鋪裏麵一下子就空了。
    鍾哥兒和月哥兒倆人已經把藥鋪收拾成原本的樣子了。
    月哥兒看見林川,驚喜道“大哥,你回來了?”
    林川小聲的‘虛’了一聲,跟月哥兒說“我回來給你們報個平安,現在要去縣裏麵,回來都要晚上了。”
    “好。”
    林川看了一眼鍾哥兒跟月哥兒說“給你哥夫拿個毯子來,別著涼了。”
    “我知道了。”月哥兒笑著應道。
    林川回來了一趟,往家裏麵帶回來了好多種藥草,都是從那座山上摘下來的。
    有的草藥林川也是第一次見到,甚至有的草藥林川以前隻是在醫書上見到過,或是存在於傳說中。
    這些都是不賣的,他還打算研究一番呢。
    他們去縣裏麵是為了賣大黃玄花。
    大黃玄花現在是縣裏麵的衙門統一收購的。
    趙硯他們下了山就去縣裏麵賣,也是怕夜長夢多。
    趙硯他們一從家裏麵離開,娃娃們就哭了,三個娃娃都哭了,眼睛還淚汪汪的盯著門口。
    “不哭了,你們爹爹晚上就回來了。”孫海哄著他們。
    江若也忙把頭發洗好,過來哄娃娃。
    不過,江若和孫海明顯的開心了,漢子一回來,他們莫名的心裏麵就踏實了。
    江若過來後,孫海就起來去灶屋燒水了。
    江若問他“你不是不洗嗎?”
    “漢子回來了,還是洗一洗吧。”孫海說。
    趙岐要是想碰他咋整?還是洗一洗吧,幹淨。
    吃過晚飯後,江若就帶著娃娃們進屋了。
    瑜哥兒想睡覺,眼睛都快眯著了,江若輕輕的拍了他一下“你爹一會兒就要回來了,先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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