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衍最關心的，是他這實驗室中的東西。
    至於陳奇威的死活，和自己的安危，還真沒那麽重要。
    “我說樂陽，我能不能不走？”
    “博士，我是怕一會有什麽動靜，連累到你”，樂陽關心的說道。
    “如果發生什麽不測，你這裏的資料和研究成果，可能會付之一炬的”
    宋明衍一聽，麻溜的將自己能帶的東西。
    一股腦都放進了，樂陽給他的隱界匣中。
    樂陽把重傷的陳奇威，抱到趙營長的車上。
    由宋明衍坐在旁邊扶著，讓他不至於歪倒。
    “趙營長，按我們說好的做”
    樂陽點點頭，又拍了拍趙營長的肩膀，眼中全是感謝。
    “你們小心，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
    “安全回來！我等你們”
    趙營長也點點頭，說完駕車駛離。
    樂陽和辛曦雅對視一眼，轉身向著陳奇威所說的，d區方向走去。
    一路上跨越兩個區域，認識陳奇威的人，全都恭敬地打著招呼。
    辛曦雅假扮的陳奇威，也點頭回應著。
    樂陽低著頭，手裏端著一件，從宋博士實驗室拿的零件，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麵。
    “左邊”
    樂陽提醒道。
    穿過樂陽之前來過的實驗室。
    裏麵全是外形矩陣盒子，連接的巨大機器。
    粗大的能量管道，交纏在一起，深入地下不知什麽區域。
    兩人在走廊盡頭，進到電梯裏。
    電梯按鍵，隻有一個向下的標誌。
    樂陽沒有猶豫，按了下去。
    電梯向下運行了足有8分鍾，才停了下來。
    門一開，一個大大的d區字樣，映入眼簾。
    黃色的字體，和紅色的警告語。
    預示著這裏，和別的地區的不同。
    向裏走了一段，一道黃黑色的大門，出現在眼前。
    “身份核驗通過”
    走道壁上的微光，掃過兩人。
    辛曦雅拿出門禁卡，貼在門旁邊的密碼識別器上。
    “噠”，的一聲提示音後，密碼區域亮起來。
    辛曦雅又將密碼，一個不差的輸入。
    電子音再次響起，在走道中回蕩。
    “陳奇威，準許進入”
    黃黑色的厚重大門，伴隨著警告聲緩緩升起。
    一股冷凝霧氣，隨著大門升起，湧了出來。
    辛西婭率先邁步進入，樂陽緊隨其後。
    甬道內壁，是冰冷的啞光金屬。
    每隔幾步，就有一道細微的接縫。
    能聞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物味道，和消毒水味。
    走了約莫五十步，前方的光線驟然變亮。
    甬道盡頭，是一扇緩緩滑開的合金門。
    門後是一個大到，令人窒息的空間。
    樂陽下意識停住腳步，瞳孔微微收縮。
    這是一個呈穹頂狀的，巨大腔體。
    穹頂高得，幾乎望不見頂端。
    隻有幾束慘白的探照燈，從高處垂落，照亮下方無邊無際的陣列。
    樂陽和辛曦雅，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汗毛直立。
    辛曦雅更是捂住嘴，差點叫出聲來。
    視線所及之處，全是蜂窩狀排列的格納容器。
    它們是半透明的聚碳酸酯材質，呈規整的六邊形。
    每個容器高約兩米，寬約一米五。
    彼此間以銀色的金屬支架連接，像極了被放大無數倍的蜂巢。
    容器內部，注滿了淡藍色的營養液。
    液體表麵，泛著細微的漣漪，能清晰地看到裏麵，蜷縮著的人類。
    他們大多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裸露的手臂和脖頸上，插著細小的生物管線。
    管線另一端，連接著容器底部的接口，閃爍著微弱的綠光。
    有的人眉頭微蹙，像是在做什麽不安的夢。
    有的人嘴唇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隻有營養液，隨著呼吸泛起細小的氣泡。
    樂陽順著容器陣列，向遠處望去。
    它們一層疊著一層，向穹頂的邊緣延伸，直到被遠處的陰影吞沒。
    探照燈的光線，在陣列間穿梭，照亮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更多的容器，隱在黑暗裏。
    隻能看到無數藍色的光點，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像一片沉在深海裏的墓地。
    生物管線中，流淌著絲絲熒光液體。
    每十組格納容器，鏈接一根粗些的管線。
    又匯集到更大的管線中，像是在收集什麽。
    空氣中好似福爾馬林的氣味更濃了，還混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類似海水的鹹腥味。
    辛曦雅站在樂陽身側，指尖微微顫抖。
    她抬手碰了碰身旁，一個容器的壁麵，冰涼的觸感讓她瞬間收回了手。
    容器裏是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少年。
    他的睫毛很長，在營養液裏輕輕顫動，手腕上還戴著一串，褪色的塑料手鏈。
    “這裏。。。。。。至少有上萬了”
    辛曦雅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沙啞。
    “陳奇威說，這裏是實驗品儲備區”
    “但沒說過。。。。。。是這樣的規模”
    “他們到底在用這些人做什麽？”
    “太沒有人性了，一群畜生”
    “難道現在活著的人們，還不夠悲慘嗎？”
    “難道外星人還沒有到來，我們自己先要毀滅自己嗎？”
    辛曦雅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然有些哽咽起來。
    樂陽沒有說話，隻是拳頭越攥越緊。
    指甲硌著掌心，讓他稍微找回了一點真實感。
    眼前這一望無際的，被禁錮的生命，比任何畫麵都更讓人感到窒息。
    “曦雅！”
    樂陽提醒著心神跌宕的辛曦雅。
    幾束光線不停在兩人身上掃過，像是發現了什麽。
    辛曦雅收拾好心情，和樂陽繼續向內部走去。
    樂陽突然想起，手腕上的聚能環。
    艾納金說過，這聚能環是個百科博物館。
    這些格納裝置和裏麵的人，也許聚能環能找到答案。
    樂陽一邊走，一邊用聚能環掃描著格納艙，和周遭的一切。
    幾分鍾後，樂陽腦海裏浮現出，聚能環發出的信息。
    粒子重塑碳基生命體。
    元量攝取培養艙。
    這些信息，讓樂陽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向前又走了沒多遠，在一個元量攝取培養艙內，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付清？”
    這不是他們剛到地下城時，一起外出搜索的付清隊長嗎？
    他不是還在外麵好好的？這裏怎麽會還有一個付清？
    然而，當他再往旁邊看去時。
    “這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