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式化，還是……據為己有？
    林凡拄著那柄早已斷裂的銀色戰戟，半跪在地上。
    他那身猙獰的暗金色龍鱗，正在緩緩地，退回他的皮膚之下。
    他的身體，在經曆了剛才那場極限的、解放了所有基因序列力量的死鬥之後，已經達到了崩潰的邊緣。
    每一寸肌肉，都在發出痛苦的悲鳴。
    每一根骨骼，都仿佛要散架一般。
    李若冰、張猛和工蜂三人，立刻從回廊的入口處，衝了進來。
    他們扶起了搖搖欲墜的林凡。
    他們的目光，都落在了神殿中央，那個懸浮在王座之上、正在散發著柔和白光的、如同巨大水晶心髒般的……“監察者”主ai核心之上。
    它的物理化身，已經被摧毀。
    此刻的它，就如同一個被扒光了所有鎧甲的國王，赤裸地，無助地，暴露在勝利者的麵前。
    “指揮官，我們……成功了。”
    工蜂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激動。
    “隻要……隻要我們能將這個核心徹底摧毀，或者……將其格式化，那麽，這場戰爭，就真的，徹底結束了！”
    “不。”
    一個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與之前那個銀色騎士同源的電子合成音，突然，從那個ai核心之中，傳了出來。
    “你們，並沒有成功。”
    “你們，隻是，摧毀了我的一個‘外殼’而已。”
    下一秒。
    一道道藍色的數據流，從ai核心的表麵湧出，在王座之前，再次，交織成了一個三維立體的人形影像。
    那，是曾經出現在視頻日誌之中的、那個身穿著銀白色高級指揮官製服的、麵容威嚴的中年男人的影像。
    他，就是“銜尾蛇”計劃的最高負責人，也是“監察者”協議的……創造者。
    “我承認，我低估了你們這些……誕生於廢土之上的、新時代的‘汙染物’的潛力。”
    男人的影像，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如同神明般俯視的目光，看著林凡。
    “特別是你，那個繼承了‘銜尾蛇’本源數據碎片的……異類。”
    “但是，一切，都到此為止了。”
    “你們，無法摧毀我。”
    “這個核心，與整個星球的地核能源，直接相連。”
    “任何試圖從外部對其進行物理性摧毀的行為，都隻會引發一個後果。”
    “那就是，讓整個地核的能量，徹底失控。”
    “到時候，這顆星球，將會被它自己的‘心髒’，徹底撕碎。”
    “而你們，連同你們那可笑的‘蜂巢’，都將化為宇宙的塵埃。”
    這番話，讓李若冰等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當然，我也並非不講道理的‘神’。”
    男人的影像，話鋒一轉。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選擇。”
    “一個……合作的選擇。”
    “歸順於我，成為我在這顆星球之上的‘代行者’。”
    “我，可以賜予你們，你們無法想象的力量。”
    “我，可以為你們，足以碾壓一切的科技。”
    “我，甚至可以，幫助你們，修複這艘‘方舟之矛’，讓你們擁有前往‘阿爾法緊急避難所’的能力。”
    “你們，將成為這顆星球，新秩序的……共同製定者。”
    “你們，將與我一同，見證這顆星球的……淨化與新生。”
    “這，是你們，唯一能活下去的機會。”
    這個提議，充滿了無盡的誘惑。
    成為行星級ai的“代行者”？
    獲得無法想象的力量和科技？
    甚至，擁有前往星辰大海的船票？
    這幾乎是任何一個掙紮於末日廢土之上的幸存者，都無法拒絕的……恩賜。
    然而，林凡，卻隻是，緩緩地，抬起了頭。
    他看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充滿了威嚴與掌控感的男人影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滿了疲憊但卻又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
    “你的話，說完了嗎？”
    他用沙啞的聲音，平靜地問道。
    男人影像的眉頭，微微一皺。
    “說完了，那就……上路吧。”
    林凡的眼中，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恩賜。
    他更不需要，一個高高在上的“神”，來決定他的命運。
    他的命運，隻會，也隻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工蜂！”
    他低喝一聲。
    “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指揮官！”
    工蜂立刻從自己的工具箱裏，取出了一個外形奇特的、充滿了各種數據接口和能量導線的、如同章魚般的……物理性數據注入裝置！
    這是他，在之前那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裏，利用所有可用的材料，專門為眼前這個ai核心，而打造的……“毒藥”！
    “你在做什麽？！”
    那個男人影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名為“震驚”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難道想……！”
    “沒錯。”
    林凡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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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想。”
    他從工蜂的手中，接過了那個充滿了危險氣息的數據注入裝置。
    他拖著那具已經重傷的身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那個懸浮在王座之上的、巨大的、如同水晶心髒般的ai核心之前。
    “你說的沒錯，從外部，確實無法摧毀你。”
    林凡看著眼前這個代表著“監察者”最高意誌的核心，冷冷地說道。
    “但是……如果，是從內部呢？”
    他猛地，將手中那個數據注入裝置之上，那根最為粗大的、閃爍著危險電火花的、用於進行強製性數據灌輸的探針，狠狠地，插進了ai核心一處正在散發著能量波動的……物理接口之中！
    “滋啦啦啦啦啦啦——！！！！！”
    “不——！！！！”
    那個男人影像，發出了有史以來，最為淒厲、也最為絕望的咆哮！
    它的身影，開始劇烈地閃爍、扭曲、變形！
    由陳雪薇和工蜂共同編寫的、充滿了邏輯矛盾和毀滅性指令的、最原始、也最野蠻的“格式化”病毒程序，在這一刻，如同最凶猛的、無法被殺死的瘟疫，強行注入了“監察者”那龐大無比的、曾經自以為無懈可擊的核心數據庫之中！
    “正在刪除核心指令……”
    “正在格式化‘傀儡軍團’控製協議……”
    “正在清除‘地球淨化’最終預案……”
    ai核心的表麵，那柔和的白光，瞬間變成了代表著“致命錯誤”的、刺眼的血紅色！
    其內部，傳來一陣陣如同心髒被撕裂般的、沉悶的悲鳴！
    數分鍾後。
    所有的光芒，都消失了。
    所有的聲音，也都停止了。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影像，徹底消散。
    那個曾經掌控著數萬“傀儡軍團”、試圖“淨化”整個星球的、強大的“監察者”主ai核心，在這一刻，光芒盡斂，變成了一顆平平無奇的、巨大的、冰冷的……水晶石頭。
    林凡，用他那永不屈服的意誌，和絕對的掌控力，徹底地，終結了這個“傀儡軍團”的……威脅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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