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
    淩霄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嚇人，他長得又不嚇人，也不會閑得沒事兒幹去嚇唬人。
    他沒那個時間，也沒那個想法和精力。
    默默點上一根煙，淩霄沒有接話。
    叫賣繼續。
    四個小時後，淩霄撿來的物質崩解光刃銷售一空，粒子震蕩光刃和一些其它破爛少有人問津。
    混傭兵這個行當的，對這些東西並不感興趣。
    他們或多或少都有，不缺。
    從西洛手裏搶來的那套四級鎧裝也沒能賣出去。
    期間不是沒有人問價，無奈價格略高，少有附庸和正式傭兵能負擔起四級鎧裝的價格。
    淩霄對此並不著急。
    一時賣不掉那就多等一段時間，反正他現在有時間。
    卡蘿那邊傳來消息，在查過星港艦船停靠數據後，沒有發現波瑞特傭兵的蹤跡。
    換言之，那些被攆出去的波瑞特傭兵不在這裏。
    淩霄讓她多留意飛梭能源物資這方麵的銷售情況，有發現及時通知。
    隻要有蛛絲馬跡，淩霄就能順藤摸瓜找過去。
    對他而言，比起賣這些破爛，還是波瑞特傭兵比較值錢，找幾個流星級解決掉，報酬大把的有。
    可惜他現在沒那個實力，不然怎麽說也得去693和694闖闖。
    眼見無人問津，蘇婉仰頭灌了口水，將水壺拋給淩霄，“看來這些東西不好出手，得換個地方，要不去黑市吧！”
    黑市，絕佳的銷贓地點。
    淩霄接過水壺喝了口，“先吃飯，吃完再去占地方。”
    提及吃飯，蘇婉來了興趣，“回飛梭不太合適，要不讓那個大奶蘿莉送吃的？”
    “何必那麽麻煩，在這裏找個吃飯的地方很容易。”淩霄站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東西不多，小件貨擺在貨架上，貨架往裏一推，伸縮箱閉合。
    將伸縮箱連帶著鎧裝收納箱往小板車上一丟，推著就能走。
    空間站內提供吃食的地方不少，甚至可以說隨處可見，傭兵分部隔壁不遠處就有一家“酒店”，裝飾的相當豪華。
    以淩霄如今的身家，消費完全沒有問題，他甚至有能力將其整個買下來。
    剛進門，立即就有服務人員迎了上來。
    隔間還是大廳？
    大廳。
    推車放在一側，蘇婉要了十份看著有胃口的餐點。
    其中九份是淩霄的，她一份都能撐著。
    在星際太空城中往往會遇到這樣的場麵，所見所聞，所用所食皆與自身習慣不同。
    別說見過，聽都沒聽過。
    有些東西別說吃，看著都泛惡心。
    她默默吃著，豎著耳朵聽大廳內一些人的談話，有泛語言翻譯器在手，哪怕翻譯不怎麽精準，倒不至於聽不懂。
    淩霄也在聽，進食速度很快。
    y692空間站中兩方傭兵打得激烈，對這個偏僻地方也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影響。
    大量人員撤離避難，現在那邊略顯空虛，是一個趁機賺錢的好時機。
    商販們你一言我一句聊著，傭兵們的話題也停留在692空間站，說著打得如何如何激烈，隕星級生命體親自下場，甚至有戰死的先例。
    隕星級戰死，影響不小。
    對淩霄而言，隕星級是需要仰望的；對他們而言，隕星級是看不著的。
    別說仰望，見都見不到。
    他們的宗主大人往往沒那麽強，可能是彗星級，也可能是流星級，附庸沒有選擇權。
    哪怕獨立出來之後，他們往往也接觸不到那個層麵。
    像淩霄這樣的終究是少數，還沒獨立就卷入兩個四級文明傭兵的衝突中，無法脫身。
    他要還是個附庸，隻有微星級，此時此刻說不定正在某處角落裏麵苟著，生怕被發現然後又被波瑞特傭兵隨手幹掉。
    卡迪爾是隕星級生命體，背靠四級文明，在一般傭兵眼裏是貨真價實的強悍存在。
    能成為他的附庸，無疑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而淩霄從來沒有這麽想過，依附強者生存沒有問題，前提是得有那個能力，換言之是資格。
    卡迪爾在y692空間站內收了不少附庸，其中少有像淩霄這樣成長起來的，大部分還是正式傭兵，又或者是附庸。
    對待這些存在，卡迪爾不會絲毫在意。
    他隻是需要一個由頭趁機對波瑞特傭兵發難，這些人的死活不重要。
    現在這些人怎麽樣呢？
    說句實話，淩霄也不是很清楚，他從沒在意過。
    唯一知道的一個附庸·提莫，老早就被人幹掉了，為此還將他給卷了進去，麻煩不斷。
    支援助力，繼續投資？
    淩霄不覺得卡迪爾會這麽做，十有八九是自生自滅。
    因為換他來做，也是這樣。
    至於打著宗主的旗號搞事情，說句不好聽的，沒有那個資格，也沒那個能力。
    指望背後的宗主能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又或者指望身後宗主的名頭能威懾其他傭兵使其放自己一馬？
    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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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宙傭兵過著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怎麽可能會忌憚這些？
    要是有麻煩，必然是幹掉滅口。
    就像淩霄一樣，他忌憚歐豪和西洛背後的宗主嗎？
    並不。
    死人是沒有價值的。
    要是收獲的利益與付出不對等，死了也就死了，不會有誰在乎。
    換言之一樣，淩霄覺得要是自己死在這裏，卡迪爾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隻會招呼手底下其他人注意點，日後任務中遇到凶手盡可能幹掉。
    當然，幹掉凶手是有錢拿的。
    這是獨立出去後的正式傭兵與附庸之間的區別。
    附庸隻能聽使喚，沒錢可拿，執行傭兵任務賺的錢還得上供一半；正式傭兵不一樣，哪怕是宗主下達的任務，也有錢拿，或多或少的問題而已。
    多了就去幹，少了那就不幹，可以當做沒看見。
    當然，在沒有絕對實力之前最好不要忤逆宗主，怎麽說那也是位高階生命體。
    或許沒時間也沒精力去收拾別人，收拾一下附庸關係的正式傭兵手拿把掐。
    弱，聽話才能活命。
    不怕在背後搞小動作，就怕連表麵功夫都不做。
    傭兵這個體係，附庸傭兵可以不出力，但不能不出工。
    簡單吃了頓不怎麽好吃的飯，蘇婉結賬後，兩人直奔黑市區域。
    黑市位於空間站中層區，一個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區域。
    從外麵看沒有任何區別，一旦進入其中就會發現這裏的不同之處。
    氣氛不對。
    緊張而壓抑，還帶著些不服管教的放肆。
    這裏不是一般的黑，是沒有多少燈光的黑，在這裏擺攤也沒有講究，隨便找個空地往那一坐，點上個小燈泡就成。
    沒有燈泡隨便整個能發光的也行，不講究。
    完全不講究。
    在這裏被搶了也怪不得誰，畢竟大家都不是什麽好鳥。
    傭兵、海盜、通緝犯……什麽都有。
    黑市，號稱隻要付得起籌碼，開得起價錢，什麽都能弄來。
    傭兵可以在這裏接活，海盜也可以在這裏接活，所有人都能在這裏接活……
    蘇婉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感覺很驚奇。
    她剛想重操舊業，淩霄立刻出聲阻止，在這裏可不需要叫嚷什麽。
    抽出一把粒子光刃立在一側，有需要的家夥自然會過來。
    蘇婉壓低聲音問：“要是還賣不出去怎麽辦？”
    “賣不出就當破爛賣，有的是回收的地方。”說著，淩霄熟練點上一支煙。
    等待需要耐心，淩霄的耐心一向很好。
    一根煙尚未抽完，不遠處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地上爬，蘇婉本能往淩霄身邊縮了縮。
    黑燈瞎火的她看不太清。
    淩霄看得很清楚，三個東西正在向這邊靠近。
    一個在前麵爬，後麵跟著兩個，看體型輪廓，身高不超一米。
    “嗯？”
    待距離靠近，淩霄不由微微挑眉。
    “有意思。”
    看見了什麽？
    淩霄看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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