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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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星紋初醒
李逸風在青鸞閣地宮蘇醒時,最先恢複的是觸覺。他感覺到身下玉簟的寒涼正與脊椎處的星紋共鳴,那種細微的震顫如同母親繡花針穿過綢緞的韻律。右眼傳來灼燒感,他抬手觸碰,指腹在睫毛間觸到了青銅齒輪的凸起——昨夜星核暴走時,這個機械部件如同活物般鑽入了他的瞳孔。
“別碰它!”蘇晚晴的聲音仿佛穿越了三重紗帳,帶著些許急切和警告,在空氣中回蕩。與此同時,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傳來,那是藥杵搗碎藥草的聲音,仿佛在為她的話語增添一份神秘的氛圍。
“你昏迷的時候,這齒輪竟然像餓極了的野獸一般,貪婪地吞吃了三盞長明燈的燈油!”蘇晚晴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驚訝,似乎對這齒輪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李逸風試圖撐起身子,左肩突然傳來鎖鏈碰撞的脆響。他這才發現自己被七條青銅鏈固定在玉床上,每條鎖鏈都穿過對應的星紋穴位。最粗的那條穿過膻中穴,鏈環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苗文祝詞。
"這是......青鸞閣的鎮魂鎖?"他扯動鎖鏈,聽到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從地底傳來。
蘇晚晴掀開紗帳時,李逸風呼吸一滯。她往日綰發的銀簪換成了青銅齒輪攢成的發冠,心口處的鳳凰紋爬滿了暗金絲線,像被無數金蠶絲縫合過。更詭異的是她提著的那盞琉璃燈——燈罩是用人皮繃製的,燈芯正在灼燒半片帶血的指甲。
唐小蠻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傀儡鼠放在星軌儀上,然後輕輕地推動了一下。隨著傀儡鼠的移動,星軌儀上的光線逐漸匯聚到了一個點上。
唐小蠻將燈芯湊近那個點,微弱的火光映照出了一個微小的圖案。李逸風定睛一看,驚訝地發現那竟然是一幅微縮的星圖,而且這幅星圖就刻在指甲上!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因為他認出了這指甲的主人——正是他的父親李鐵柱。
唐小蠻解釋道:“這指甲是我從寒潭底的冰棺裏撬下來的。當時我在探索冰棺時,無意間發現了這指甲上的星圖,覺得它可能隱藏著什麽重要的信息,所以就帶回來給你看看。”
李逸風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冰晶裏裹著星砂。那些砂粒落地後自行滾動,拚出個殘缺的八卦圖形。蘇晚晴立刻用銀針刺入他天突穴,針尖挑起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棱,映出唐小蠻正在地宮西北角教傀儡鼠跳祭舞的畫麵。
寅時三刻,萬籟俱寂,夜幕如墨,唯有繁星閃爍。此時,天空中的搖光星悄然移動,仿佛預示著某種未知的變化。
她站在李逸風麵前,身姿挺拔,宛如夜空中的一顆孤星。她的手中緊握著一根冰棱,那冰棱散發著絲絲寒氣,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的目光如炬,凝視著李逸風鎖骨處的星紋。那星紋若隱若現,宛如夜空中的星雲,神秘而深邃。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將冰棱按在星紋上。刹那間,一股寒意從冰棱中傳出,順著星紋滲入李逸風的體內。
"你體內有七道星軌在逆行,"她的聲音低沉而嚴肅,仿佛來自幽冥地府,"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現象,若不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話未說完,青銅鏈突然繃緊。李逸風看到自己右眼的齒輪投射出光幕,映出李驚瀾在雪山之巔剖開胸膛的場景——那個總帶著玩世不恭笑意的男人,正用隕鐵匕首將心髒處的星紋剜出,暗紅血液在雪地上繪出完整的北鬥陣圖。
"他在用血脈共鳴術定位我們!"李逸風掙斷兩根鎖鏈,齒輪光幕突然炸裂成無數碎片。其中一片紮入蘇晚晴的手背,她腕間的銀鈴突然發出瀕死般的哀鳴。
第二幕:裂鏡驚魂
寒潭邊的青銅鏡陣在正午時分泛起血光。李逸風拖著殘存的鎖鏈趕到時,十二麵古鏡已全部轉為赤紅色,鏡麵浮現出他從未見過的司徒雁——懷孕九月的母親正在青銅門前繡製百家衣,每紮一針都有星砂從指縫漏出。
"壬戌年七月初七......"蘇晚晴撫摸著鏡中人的孕肚,突然被反噬的星紋震退三步,"原來你生辰這日,司徒夫人正在用《璿璣繡魂法》編織你的魂魄!"
第四麵銅鏡突然龜裂,鏡中場景切換至產房。李逸風看到接生婆的右手小指缺了塊骨頭——正是三年前護送佛經時見過的暗記!司徒雁突然咬斷臍帶,將染血的嬰兒拋向青銅門,那扇門竟張開布滿齒輪的巨口將嬰孩吞入。
"那不是我!"李逸風擊碎銅鏡,飛濺的碎片卻懸浮空中,組成新的畫麵:五歲的自己被鐵鏈鎖在星軌儀上,李鐵柱正將某種藍色晶體注入他的第七節脊椎。
蘇晚晴的動作突然變得異常決絕,她毫不猶豫地拿起一把鋒利的匕首,猛地割破了自己的掌心。鮮血立刻從傷口中湧出,順著她的手指流淌而下,滴落在鏡陣中央的地麵上。
她沒有絲毫停頓,迅速用鮮血在鏡陣中央畫出了一道複雜的安魂符。隨著她的動作,那道血符漸漸成形,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散發出微弱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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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當蘇晚晴的血符與李逸風的星紋產生共鳴時,所有的銅鏡都像是被激活了一樣,突然開始閃爍起奇異的光芒。
光芒越來越強烈,最後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幕,將蘇晚晴和李逸風籠罩其中。而在光幕的中央,竟然映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場景——青鸞閣主戴著青銅麵具,正將唐小蠻的傀儡鼠按在一口巨大的冰棺上,無情地剜取著它的心髒!
"是實時影像!"李逸風扯下最後一條鎖鏈,"唐小蠻有危險!"
兩人撞開地宮暗門時,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三百具青銅甲士正在演練北鬥陣,它們的關節不是尋常機關,而是用冰晶包裹的金蠶絲。更可怕的是每具甲士胸前都刻著生辰八字——全是壬戌年七月初七寅時!
“這是……我的生辰?”李逸風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緩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著離他最近的甲士。
就在他的手指觸及甲士的瞬間,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盔甲竟然突然解體,仿佛失去了支撐一般,紛紛散落開來。
隨著盔甲的解體,一具被凍在寒冰中的屍體展現在李逸風的麵前。那屍體靜靜地躺在那裏,麵容被寒冰所覆蓋,看不清楚具體的模樣。
李逸風心頭一緊,一種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走近一些,仔細查看這具屍體。
當他走到屍體旁邊時,一股寒意撲麵而來,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定睛看去,隻見那屍體的麵容雖然被寒冰模糊了一些,但仍能看出與他有七分相似之處。
更讓李逸風震驚的是,屍體的心口處竟然插著半截算盤珠!那算盤珠深深地嵌入了屍體的胸膛,仿佛是造成他死亡的直接原因。
蘇晚晴的銀針突然全部懸空:"是傀儡替身術!有人用你的生辰八字造了三百活死人俑!"
第三幕:青鸞現世
落星台的青銅柱在子夜時分開始自轉。李逸風跟著星砂羅盤的指引找到這裏時,唐小蠻的傀儡鼠正在啃食柱身上的星紋。少女機械地轉過頭,瞳孔已經變成完全的齒輪狀:"師兄,青鸞要醒了。"
十二根銅柱突然迸發強光,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青鸞星圖。蘇晚晴的鳳凰紋不受控製地離體飛出,在星圖中化作燃燒的鎖鏈。當鎖鏈纏住李逸風的右臂時,他聽到了二十年前司徒雁的慘叫。
記憶如毒蛇般鑽入腦海:分娩那夜的司徒雁根本不是難產,而是被青銅門中伸出的機械觸手貫穿了腹部。她流出的不是鮮血,而是泛著星光的液體,那些液體在地上繪出李逸風右眼的齒輪紋路。
"原來我是......"李逸風跪倒在地,右眼的齒輪瘋狂轉動,"母親用星核碎片造的人傀?"
唐小蠻突然發出非人的尖嘯。她的傀儡鼠炸成碎片,每個碎片都化作青銅青鸞。這些機關鳥啄食著蘇晚晴的鳳凰火,羽翼上的星紋與李逸風的齒輪產生共鳴。當第一千隻青鸞成形時,落星台的地麵突然塌陷,露出下方冰封的青銅祭壇。
祭壇中央,司徒雁的冰棺正在緩緩升起。棺蓋上的七星鎖孔正好對應李逸風右眼的齒輪紋路,而棺中人的雙手交疊處,放著個沾血的同心結——用李鐵柱的頭發與司徒雁的嫁衣線編織而成。
"三生契,七殺劫。"李驚瀾的聲音從冰棺底部傳來。他渾身纏滿金蠶絲,那些絲線另一端連接著三百具人俑,"該把星核還給青鸞了。"
第四幕:血色同心
當李逸風將右眼齒輪嵌入七星鎖孔時,冰棺中突然伸出機械觸手。司徒雁的"屍體"睜開眼睛,瞳孔是純粹的青銅色。她的喉嚨裏發出齒輪轉動的哢嗒聲,吐出的卻是李鐵柱的聲音:"風兒,這是你娘的遺願......"
蘇晚晴突然揮刀斬斷觸手。她的鳳凰紋已經蔓延到脖頸,每一片羽毛都在滲血:"別聽它的!冰棺裏是星核仿造的傀儡!"
青銅柱突然全部斷裂。李逸風在墜落的巨石間看到真相:司徒雁真正的屍體被封在祭壇底部,她的腹部有道恐怖的撕裂傷,傷口裏嵌著個青銅匣——匣中放著對沾血的銀鐲,正是蘇晚晴從小戴在腕間的那對!
"晚晴姐......"李逸風抓住下墜的唐小蠻,"你早就知道自己是......"
"青鸞閣主的血脈容器。"蘇晚晴斬斷自己的長發,發絲在空中結成安魂網,"但我也是司徒夫人選中的守星人。"
李驚瀾突然自爆三處星紋。他的血肉化作金蠶絲網,暫時困住暴走的青銅青鸞。在這生死一瞬,李逸風終於將同心結係上冰棺,司徒雁的屍體突然抬手撫上他的臉頰——這個動作讓所有青銅機關停止運轉。
"娘親......"他觸到屍體指間的繭,那是常年握繡花針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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