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沒了罡風阻礙，在半空中積攢的雪花轟然落地，也將場上癡呆的眾人砸醒。
    見到趙繼歌的霸道出手，從魯釗到楚狂刀再到韓立，無一不是麵色驚恐。
    傳聞是真的！
    趙繼歌真的是碎屍狂魔！
    冷肅至極的雷霆手段令人毛骨悚然，在場所有人下定決心，以後可千萬不能走到趙繼歌的對立麵……
    撲通——
    姬常被壓的跪在雪地當中，趙繼歌進行死亡審判：
    “你很幸運，如果不是擔心損壞房屋，你那些死去的小弟們現在應該不會這麽完整。”
    此話一出，眾人下巴都快掉了，這要是能稱得上完整，那趙繼歌對於碎的標準又該有多嚴苛？
    “放心，我不會殺了你，但你也別想就這樣逃過去。”
    趙繼歌逐漸加重手裏的力道，被捏住天靈蓋的姬常隻感覺頭痛欲裂，慘叫出聲：“啊！”
    就在他徹底絕望的那刻，一道身影站了出來：
    “趙大俠請留手！”
    聽到聲音，趙繼歌鬆開手，有些意外的看向來人。
    察覺到腦子一鬆的姬常瞬間屎尿橫飛。
    來人正是劉慶，他的傷還沒好，鼻青臉腫的跑到近前，彎腰懇求道：
    “趙大俠，姬常手下沒染過血，隻是走錯了路，求你放他一馬。”
    “劉大哥快快請起，我不是說過不要再彎腰了嗎。”趙繼歌急忙將劉慶扶起，“他把你打成這樣，你還替他說話？”
    劉慶抹了一把眼淚：
    “話雖如此，這小子從小雙親病亡，在礦區吃百家飯長大，以前可聽話了，隻是後來去城裏找活計幹，被人騙進賭場輸光全部錢財，逼迫著加入黑虎幫，從此淪為爪牙，對我們這些老家夥下手。”
    “他這樣做，我們心裏怎麽可能不恨，但還是不忍心看他就這樣死去，如今趙大俠仗義出手，這小子想來也知道了教訓，希望能給他一條生路。”
    嶽紅嫣也站了出來：
    “他爹就是當初帶隊搜山，救下我跟我二哥的那位礦工，在那之後沒多久，就死於疫病。”
    “唉！”
    趙繼歌望向姬常，這就是一名惡墮的流氓無產者，也是壓迫體係的受害者。
    但當他轉過來欺壓礦工們時，就走向了反動麵，淪為反動勢力的工具，但隻是邊緣工具，並不是沒有改造空間……
    如果引導得當，加以約束以及思想灌輸，這批人很能勇敢奮鬥，是可以變為造反力量的……
    念及至此，趙繼歌淡淡開口：
    “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去挨著道歉，把搶來的銀錢原原本本的還回去，再把破壞的房屋修好。”
    姬常沉默片刻，並未提出反對意見，隻是問道：“我能不能換條褲子？”
    趙繼歌指著地上的屍體：“現扒。”
    姬常點點頭，就這樣當著眾人的麵換了條褲子，以往靠著壓榨百姓建立起來的自信被擊的粉碎......
    趙繼歌指著地上還在打滾的黑虎幫幫眾，朝著嶽紅嫣吩咐道：
    “這些人身上沒血煞，罪不至死但活罪難逃，讓他們在這疼一會，把受傷礦工們先治好再治他們。”
    “嗯嗯！”嶽紅嫣重重點頭。
    “對了，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治好他們後別讓他們走了，就把他們留在這勞動改造。”
    說完，趙繼歌跟上已經開始行動的姬常，擺出監工的架勢。
    魯釗等人見此，不約而同的冒出這樣的想法：
    雷霆手段，菩薩心腸！
    而楚狂刀比別人多了一個想法：
    這裝逼技術，簡直是爐火純青，得偷偷學……
    ——————
    天色漸黑，風雪早已停歇。
    從巳時忙到酉時，姬常沒停過，趙繼歌也沒停過。
    兩人中途一口飯都沒吃，甚至連交流都沒有，姬常餓的饑腸轆轆，趙繼歌同樣也是，都在疑惑對方為什麽不歇歇……
    在姬常看來，趙繼歌跟活閻王沒啥兩樣，步步緊逼之下，他哪敢說自己要歇息……
    而在趙繼歌看來，姬常再怎麽誠心悔過，也不至於連泡尿都不撒……
    咚咚咚——
    當最後一塊木板被敲上釘子，宣告著維修工作的結束。
    姬常小心開口：“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完了，能不能放我走？”
    趙繼歌回答道：
    “你走不了。”
    聞言，姬常有些絕望，忐忑不安的等著趙繼歌宣判。
    趙繼歌也沒嚇唬他：“跟著我，我帶你從鬼變成人。”
    他的話如同重錘落下，將姬常砸的搖搖晃晃，難以置信的問道：“為什麽？”
    趙繼歌知道姬常在想什麽：
    “沒有為什麽，你還想像從前一樣，欺壓百姓被人唾棄？”
    “我也不想說什麽屁話感化你，你的叔伯們想來沒少對你進行道德教化，換來的卻是你的變本加厲，老老實實聽我安排，你沒有其他選擇。”
    姬常仍舊搖擺：“可是……我不想回到小時候的生活。”
    “要是自己都不想著如何擺脫這種生活，恐怕我再怎麽努力，你終究還是會回到街頭當底層嘍囉，最後於某一天死在亂刀之下。”趙繼歌語氣平靜，“人是能動的，反抗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隻有踩著百姓的血肉實現躍遷這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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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跟著你，幫主會殺了我的……他可是城主的手下……”
    “那就帶我去黑虎幫的老巢。”
    ——————
    拒巫城，東城。
    夜晚是享樂者的保護色，燈火輝煌的東城化作情意綿綿的銷金窟，不僅掠奪到此遊玩者的財富，也消解他們的反抗意誌。
    各大青樓、賭場熱火朝天，賭徒們盯著桌上的骰子，雙眼漲的赤紅無比，不顧一切的壓上全部身家，祈禱著暴富降臨，色鬼們則滿臉淫欲，迫不及待的交出入場費，摟著妓子們進場交流生命大和諧……
    而望京樓則是集青樓、賭場、食宿為一體的綜合性產業，樓高五層占地近十畝，外麵看去就足以見得其奢靡程度，內裏想來隻會再上幾個檔次。
    門口的牌匾提著兩列詩詞，右下角還有“沈殘鋒”題名，想來是這首詩的作者，聽起來還挺有文化……
    趙繼歌輕聲念讀：
    “一擲千金渾是膽，家無四壁不知貧；神女細語翻紅裳，瓊戶豔放如春花。”
    姬常解釋道：
    “這是幫主的作品，據說他曾經是儒生，還進京趕考過，可惜沒考取到官名，但做官一直是他的夢想，即便是替城主做事，也要把這棟樓的名字改為望京樓。”
    “嗯。”趙繼歌並不關心這個叫沈殘鋒的家夥有何故事，“用詩詞歌賦掩蓋累累罪行，美其名曰豪放大氣、風流瀟灑，這操作的確很文人。”
    “現在怎麽辦？”姬常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繼歌非常直接：“還能怎麽辦，進去把這個叫沈殘鋒的家夥弄死，就這麽簡單。”
    “你不找個理由嗎？”姬常驚訝於趙繼歌的行事風格。
    “你話本看多了？”趙繼歌有些無語，“殺個氣血境的雜種而已，難道還要我進去賭一場輸點錢找茬？我現在很餓，沒心情玩這些，早點殺完早點收工。”
    “武夫的世界很單純，練武不是讓你跟這種家夥費口舌的。”
    這人是幹啥的，簡直無法無天……姬常怕的要命，小聲提醒：
    “但官府來人怎麽辦，他可是城主扶持的。”
    “你認不認識識嶽鬆濤？”
    “認識……”
    “去把他喊來洗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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