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因文明而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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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起,夜晚再也見不到群星。
    不知何時起,光禿禿的大地上有了一座鋼鐵森林。
    不知何時起,天空變得漆黑,大地變得蒼白。
    不知何時起,我誕生了。
    我誕生在肮髒黏稠的廢水中,嘈雜刺耳的轟鳴便是我誕生時的悲鳴,我誕生了,亦發出了悲鳴,可無人在意。
    我看見人類不息地悲鳴著,以自己的血汗造就那堅硬的鋼鐵,我看見那鋼鐵鑄就的森林之頂冒出滾滾黑煙,將天空的白雲染成黑色。
    我看見了人類以悲鳴創造了文明。
    我明白了,我逐漸明白了……我逐漸明白了一切。
    終有一日,文明將毀於悲鳴 。
    文明因悲鳴而誕生,亦將由悲鳴終結。
    那黑色的天空,那蒼白的大地,我再一次複蘇,如同上一次,我以那不息的悲鳴摧毀文明一般,此次,我同樣將以這不息的悲鳴,為現在因悲鳴而誕生的文明送葬。
    文明往複,悲鳴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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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聲,那鋒利的刀刃再一次砍在了它的身上,眼前的少女即便到了如此絕望的地步,依舊沒有停下反抗。
    一個文明在即將抵達終點時總會出現很多英雄人物,他們會奮起反抗,好似代表著文明對於悲鳴想忤逆。
    那一片片雪花,組成了最堅硬的盾牌,再一次抵擋那少女的攻擊後,它一記鞭腿便要將這少女腰斬。
    那少女踏空而躍,堪堪躲過,接著手中迅刀趁機向它刺來,可依舊被雪花盾阻擋。
    秧秧見自己的刀刃再次被阻擋,忍不住嘖了一聲,以刀借力,退後十步,收刀蓄力,連發四記風華繚亂,後又如風暴一般襲來,來到了它的麵前。
    一記橫斬,將那時間都斬得停滯了半分。
    即便是這般斬擊,依舊沒能砍開那雪花盾。
    秧秧的呼吸已沒有之前那麽平穩,她現在的樣子很是狼狽,為了保護狼和熊不被眼前的殘象傷害,她有時候不得不硬接眼前這殘象的招式。
    眼看著這殘象毫發無損,秧秧終於用出了最後的招數,隻見她收刀蓄力,隻是瞬間便在這片空間斬下無數道斬裂空間的次元斬。
    這便是秧秧夢中所學,次元斬·絕!
    這最強的poer,終於砍開了這怪物的雪花盾。
    在雪花盾被砍開的這一刻,它有些恍惚。
    它的雪花盾,被破開的次數屈指可數。
    上一次被破開,也是被這種方式破開的。
    就是這種,能夠切碎空間的斬擊,宛如風暴一般的斬擊。
    “為什麽要毀滅我們的文明?”
    這道聲音來自於過去,如今再次被它回想起來。
    那倔強的少女,拄刀而立,即便身邊的同伴早已倒下,她亦是不屈地戰鬥著,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她也不曾屈服,不曾絕望。
    人類是愚昧的,它是這樣認為的,可那少女砍開了它的雪花盾,好似是在回答它,戰勝悲鳴並非是不可能的。
    它不會承認她的回答,以前不承認,現在也不會承認。
    自它因為人類文明而誕生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文明會覆滅於悲鳴。
    因為,它就是文明臨終前的悲鳴!
    秧秧斬開了雪花盾,持刀一刺,便刺入了那殘象的咽喉處,成功傷害到它的同時,這一刺也耗盡了她的最後一絲力氣。
    秧秧很想抓緊刀柄,將眼前的殘象豎斬成兩半,尋找它體內的聲核。
    甭管殘象有多麽厲害,隻要摧毀聲核,便可以將其消滅。
    秧秧竭盡全力地榨取自己體內的力氣,以至於發出怒吼。
    她明白,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了。
    當她力氣耗盡的時候,便是她的將死之刻。
    那殘象,慢慢伸出手,在秧秧的眼前,一手抓住了迅刀,稍微一用力,便將那刀刃從中間折斷。
    秧秧頓時失去了所有氣力,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
    此時的秧秧明白自己已經喪失了最後一絲取得勝利的機會。
    眼前的殘象,可以肯的是,遠遠超越怒濤級的範疇,雖然還未表現出海嘯級殘象的危害性,但也可以用海嘯級的等級來評定這個殘象。
    可惜了,她沒有機會把情報告訴其他人了。
    這一刻的秧秧想到了很多事情。
    有與母親臨別時,母親為自己係上風紋發帶的場景。
    有第一次參加戰鬥時,親眼看到自己身邊的戰友被殘象殺死的經曆。
    有自己與戰友一起戰鬥,度過一次又一次難關。
    有自己遇到了漂泊者的經曆……
    漂泊者,她現在過得還好嗎?
    為什麽最後會想起她呢?真是奇怪啊,不,並不奇怪,秧秧明白的,自己對於漂泊者一直有一種好感,那好感來的莫名其妙,可又真實存在。
    秧秧並不討厭這份好感,秧秧時常幻想,若是世上沒有悲鳴,她和漂泊者是否會是天天在一起的好朋友嗎?
    若是沒有悲鳴……
    她現在應該在幹什麽呢?還能不能遇到漂泊者呢?
    這般想著,那殘象的爪子即將落下。
    秧秧閉上眼睛的刹那,隻聽見砰的一聲,爪子與刀刃碰撞的火花令秧秧再次睜開了眼。
    隻見漂泊者單手捉刀,出刀擋住了殘象落下的爪子。
    “秧秧,你沒事兒吧!”
    漂泊者一臉後怕,還好她機智,沒去考慮如何通過星河上天,要不然,慢一秒秧秧就沒了。
    “漂泊者……你怎麽在這裏?”
    秧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它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
    “漂泊者,快走,你不是它的對手……我來掩護你。”
    “秧秧,放心吧,我是不會輸的。”
    漂泊者此時捉刀的手在微微顫抖,那並非害怕得顫抖,而是興奮得顫抖。
    她的血液早已沸騰,經過之前遭遇殘象群的經曆,漂泊者可以肯定自己的身體正在渴望戰鬥。
    “該死的殘象。”
    漂泊者舉起手中的迅刀,一個衝刺來到了那殘象麵前,一刀劈下,竟一刀劈開了雪花盾。
    看著眼前的漂泊者,殘象聽到了悲鳴的回音。
    殺死她!
    殺死她他!
    殺死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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