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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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擁有女性漂泊者姿態的鳴式,支配鳴式,是這個世界的最高支配者,同時也是最初的支配者。
    若人類是一顆顆渺小的星星,那被他們簇擁的,便是月亮。
    終於,夜幕降臨了。
    一顆碩大的月亮自遠方出現,越來越大,像是要撞向索拉裏斯一般。
    在那碩大的月亮之下,那道身影便屹立在所有人麵前,僅僅隻是站在那裏,意誌不堅定的戰士便忍不住向祂跪拜臣服。
    漂泊者帶著秧秧落到地麵上,將她輕輕放在地上,伸出手將她臉上淩亂的發絲撩至耳後,隨後便起身離去。
    此時,那和她一模一樣的鳴式目空一切地俯視著眾人,最後伸出手來,無數鎖鏈從她身上飛出,直直向人類的方向衝去。
    黑石子彈宛如雨點一般布滿了天空,要將那鳴式的攻擊阻擋。
    可能夠抑製悲鳴的黑石子彈竟完全無法阻擋那鎖鏈的來襲。
    一根又一根鎖鏈貫穿了戰士的身軀,他們感受不到疼痛,也沒有死去,隻是看向鳴式的眼睛中生出一抹向往之色。
    “這世界之上隻有一位完美的存在,啊!我的皇帝,我在此歡迎您的歸來。”
    “我在此歌頌!我在此,為您的歸來獻上禮炮!”
    那瘋狂的戰士,將手中的武器,將那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嘴巴裏麵,他狂熱著,眼中卻流下淚水。
    砰的一聲!
    那腦袋如煙花般盛放。
    屹立於高天上的今汐瞪大了眼睛,她看見那地麵盛放起一朵朵血紅的煙花,在蒼白的大地的映襯下是那般妖邪美豔。
    今汐大怒,駕馭著巨龍向那支配的鳴式發動攻擊。
    龍息夾雜著白雷,將這天地都震得搖晃,可就在那龍息即將噴到鳴式的那一刻,一道青色的龍影不知從何而來,截斷龍息的同時還發出一聲龍吟。
    忌炎!
    竟然是忌炎!
    那位將軍竟然……竟然站在了令尹的對立麵。
    多少意誌堅定的戰士在這一刻信念被擊潰,以至於下一秒就被那宛如毒蛇的鎖鏈束縛了身心。
    忌炎的身上,有著一根鎖鏈,與【皇帝】的身後緊緊相連。
    【皇帝】走到忌炎身邊,伸出手來,撫摸著忌炎的臉頰,並向天上的今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是你的皇帝,既然遇到我了,為何不向我跪拜呢?”
    “皇帝?瑝瓏早就沒有皇帝了!”今汐怒斥著眼前的鳴式。
    可鳴式依舊淡淡微笑著,仿佛今汐沒有反駁她一樣。
    因為這個時代依舊存在皇帝,自文明誕生起,這皇帝便一直存在了,直到現在也沒有死去。
    終於,今汐意識到了眼前自稱皇帝的鳴式究竟是何等存在。
    眼前的鳴式,是今汐一生的宿敵。
    她今汐有一個夢想,一個……十分美麗的夢想。
    那是她夢到的,一個夢想。
    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告訴她的,一個可以成為她夢想的世界。
    在那裏,人人都可以實現價值,在那裏人人都可以平等。
    她看見一麵鮮紅的旗幟。
    在那鮮紅的旗幟之下,是無數人,他們的目光炯炯有神,他們在看著她,仿佛是在歡迎她的到來。
    那是一個夢,一個模糊的夢,她看不清那人的身影,卻聽得見他的聲音。
    “一個幽靈,在索拉裏斯遊蕩,為了對這個幽靈進行神聖的圍剿,舊勢力的一切,宗教,貴族,世家……它們將聯合在一起,聚集於皇帝之下。
    東方的大地上,將出現一位人類帝皇,她便是最後的皇帝,最後的……支配者。
    汐,引領革命者們去敲響解放的戰鼓吧,這將是終結舊文明的最後一戰。”
    回想著他的囑托,今汐終於明白了他的意圖。
    她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殺死眼前這個怪物,這是她的使命!
    那一日,已死去的她被歲主以時序之力複活一定是為了殺死眼前的怪物!
    這時,漂泊者來到了戰場,踏過那一具具無頭屍體,看著那滿地盛放的血花,漂泊者眼底的冷色越多,像是要溢出來一般。
    終於,她來到了那鳴式的麵前,看著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存在,漂泊者瞪大著眼睛,血絲早已布滿了眼白,此時的她,好想要咆哮出聲,此時的她卻靜默得一聲不吭。
    手中的迅刀化作長鐮,今汐踏空而來,那長刃於她周身旋舞,好似一條遊龍。
    看著兩人向自己走來,【皇帝】歪了歪頭,不解地說道:“你們殺不死我的。”
    說罷,於她身後發射出去的鎖鏈瞬間繃緊,那一具具無頭屍體陡然站起身來,隨後身化殘象。
    它們成為了【皇帝】最忠實的臣子,它們將成為【皇帝】的利刃,以忠誠之名!
    將軍忌炎,那雙明亮的黃金瞳早已黯淡下來,臉上還出現了黑色的裂痕。
    今汐看著眼前的忌炎,不禁回想起那一日。
    三年前,夜歸於邊境之戰被悲鳴籠罩,死傷十萬之巨。
    那一日,今汐看到這個年輕有為,意氣風發,運籌帷幄的將軍哭了。
    他自當上將軍以來,從未讓夜歸死傷慘重過。
    夜歸在忌炎以前,常被人稱作為“夜歸不歸”,但自忌炎成為將軍之後,這夜歸不歸便很久未被人提起過了。
    都說將軍應該慈不掌兵,可無意義的犧牲又算是什麽好將軍,老百姓不知道那麽多,他們隻知道能帶著他們當兵的孩子打勝仗,安全回家才是好將軍。
    忌炎做到了這一點,他總能洞察戰機,帶領著他的夜歸克服一次又一次困難,最後帶著每一位夜歸戰士回家。
    這是忌炎的夢想,一直是忌炎所追求的。
    可戰爭總會死人的,即便他已經盡可能地減小傷亡,可總會有人死去,每當有人死去時,忌炎便會親自帶死者回家,這也是為什麽後來的夜歸有了“夜歸常歸”的評價。
    直到那一日,邊境之戰,死傷十萬……
    那一刻,忌炎仿佛又回到了夜歸不歸的長夜。
    如今,亦是。
    今汐看著眼前,那蒼白大地上遍地的血花,再看眼前的忌炎,發出一聲深沉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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