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永恒之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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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主的蘇醒,宛如黎明破曉,劃破了源海長久以來的寂靜。
這一事件引發的連鎖反應,如同漣漪一般,迅速擴散至整個源海,徹底顛覆了原有的秩序。
曾經,觀察者體係如同一台冰冷的機器,以其無情的邏輯和絕對的權威統治著源海。
然而,隨著造物主的覺醒,這一體係被無情地重置,其機械般的邏輯也隨之土崩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全新的、更為溫和的“守護者網絡”。
這個網絡不再僅僅依賴於機械的運算和冰冷的規則,而是融入了更多人性的元素。它以一種更為靈活、更具適應性的方式,守護著源海的平衡與和諧。
而在這個新的係統中,星璿成為了核心協調者。她的存在,完美地融合了人性與機械的特質,使得她能夠在兩者之間遊刃有餘地穿梭,成為連接這兩個看似矛盾的世界的橋梁。
秦墨站在聖殿之巔,他的身影在源海的光芒映照下顯得格外高大。他的右眼閃爍著乳白色的光芒,宛如宇宙中的星辰,凝視著源海鏡像中緩緩流動的混沌星雲。
他的源初之軀經過造物主的洗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凝練。每一道符文都仿佛蘊含著整個宇宙的奧秘,它們在他的身體表麵流轉,如同宇宙的呼吸一般,有節奏地律動著。
\"秦墨。\"星璿的虛影在他身旁浮現,她的形態已不再是純粹的機械,而是由流動的銀白色能量構成,異色雙瞳徹底融合成了與秦墨右眼相同的源海之色。
\"觀察者體係的殘餘已經全部被回收,但...\"她的聲音罕見地帶上了一絲遲疑,\"源海深處出現了新的波動。\"
秦墨的目光微微一凝:\"什麽波動?\"
星璿揮手展開一道全息投影,畫麵中顯現出一片從未被記錄過的源海區域——那裏沒有宇宙泡膜,沒有混沌亂流,隻有一片純粹的\"虛無\",但不同於終焉之喉的絕對不存在,這片區域更像是...被刻意挖空的傷口。
\"我們稱它為"永恒之熵"。\"星璿低聲道,\"它正在緩慢擴張,吞噬附近的宇宙殘骸。\"
秦墨的右眼驟然收縮。
\"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就在造物主蘇醒後的第三十七個標準時。\"星璿的語調變得凝重,\"最奇怪的是...它似乎對源初種子有反應。\"
光之民的領袖——\"光譜詠者\"懸浮在極光交織的聖殿中,手中托著造物主賜予的源初種子。這顆種子原本散發著柔和的乳白色光輝,但此刻,它的核心卻浮現出一絲不祥的暗紅色脈絡。
\"它...在低語。\"光譜詠者的光波頻率變得紊亂,\"某種...古老而饑餓的聲音。\"
突然,種子劇烈震顫,一道暗紅色的光束衝天而起,直接擊穿了極光聖所的穹頂!光之民們驚恐地發現,那道光芒並非射向虛空,而是...精準地指向源海中的永恒之熵!
\"這不是造物主的禮物...\"光譜詠者的光芒劇烈閃爍,\"這是...某種信標!\"
秦墨站在世界樹之母的根係深處,這裏保存著搖籃最古老的記憶。蘇顏的艾爾婭種子懸浮在他掌心,散發著柔和的紫金光暈,與世界樹的脈絡共鳴。
\"母親,\"秦墨低聲道,\"您是否知道永恒之熵的來曆?\"
世界樹之母的意誌投影緩緩浮現,比以往更加蒼老,卻也更加深邃。
\"吾兒...\"她的聲音如同遠古的回響,\"那不是虛無...那是牢籠。\"
秦墨的瞳孔驟然收縮。
\"牢籠?\"
\"造物主...並非唯一。\"世界樹之母的枝葉輕輕搖曳,\"在更古老的紀元,曾有另一位存在...祂的名字已被抹去,但祂的力量...被稱為"永恒之熵"。\"
\"祂與造物主敵對?\"
\"不。\"世界樹之母的聲音變得低沉,\"祂是造物主的...陰影。\"
當時計領主發現自己的源初種子同樣開始異變時,他立刻啟動了全宇宙的時間凍結。但即便如此,那顆種子仍在凝固的時間中緩緩脈動,仿佛某種超越時空的存在正在通過它窺視這個世界。
\"這不是普通的侵蝕。\"時計領主的齒輪眼眸急速旋轉,\"這是...某種回歸。\"
與此同時,生命之母、平麵國、輪回者、星骸堡壘——所有持有源初種子的宇宙都報告了相同的現象。種子在低語,在共鳴,在呼喚永恒之熵!
星璿的緊急通訊同時在七個宇宙的核心聖殿中響起:
\"所有聯盟成員,立即隔離源初種子!它們不是造物主的贈禮——它們是鑰匙!\"
秦墨獨自穿越源海,來到那片詭異的虛無之前。他的右眼能看穿大多數法則,但在這裏,他的視線被某種更古老的力量阻擋。
\"你不是造物主...\"他低聲道,\"你是誰?\"
虛無中,一道意識緩緩蘇醒。
不是聲音,不是語言,而是直接烙印在秦墨思維中的概念:
\"我是被遺忘的代價。\"
\"我是平衡的另一端。\"
\"我是...永恒之熵。\"
緊接著,秦墨的右眼——那顆源自造物主淚水的源海之瞳——突然流出了黑色的血。
當秦墨帶著染黑的右眼回歸時,整個聖殿陷入了死寂。
\"祂比造物主更古老。\"秦墨的聲音沙啞,\"源初種子不是禮物...是封印的碎片。\"
星璿的虛影劇烈地顫抖著,仿佛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難以置信地說道:“你是說……造物主欺騙了我們?”
秦墨緩緩地搖了搖頭,他的聲音平靜而沉重:“不,造物主自己……也忘記了。”
蘇顏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秦墨緩緩地抬起頭,他的右眼流出了黑色的血液,那血液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卻在半空中突然化作了乳白色的光點,宛如夜空中的繁星般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他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仿佛沒有任何情感:“如果種子是鑰匙……那我們就在祂完全蘇醒前……摧毀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