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滄海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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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天大典前夜,搖光峰洞府內。
    秦墨盤坐在玉床上,麵前攤開著楚滄溟給的秘境資料。隨著閱讀深入,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玄天秘境的凶險程度遠超想象!
    秘境共分九層,形如倒置的寶塔。最上層是常規試煉區,越往下越危險。而心魔老祖被鎮壓在第九層"玄冥獄",由天權劍的投影鎮守。三萬年來,從未有弟子能下到第七層以下。
    "淩霄讓我帶隊,分明是想借刀殺人"
    正思索間,洞府禁製被觸動。秦墨收起玉簡,沉聲道"何人?"
    "是我。"清冷的女聲傳來——竟是沐青霜!
    秦墨開啟禁製,隻見沐青霜一襲白衣立於月下,手中捧著一個玉盒。
    "沐師姐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沐青霜將玉盒遞來"明日秘境試煉,此物或可助你。"
    秦墨疑惑地打開玉盒,裏麵是一枚冰晶狀的劍符,散發著刺骨寒意。
    "這是"
    "玄冰劍符。"沐青霜淡淡道,"可抵擋一次太乙級攻擊。"
    如此貴重的保命之物,為何給他?秦墨警惕地問"沐師姐為何幫我?"
    "不是幫你。"沐青霜轉身欲走,"隻是不想你死在別人手裏。你的命,隻能由我取。"
    這女人秦墨哭笑不得。正要道謝,沐青霜又補充道"另外,小心天樞峰的趙寒鬆,他是淩霄心腹。"
    說完化作劍光離去,留下秦墨一人沉思。趙寒鬆這個名字他記得,正是藏經閣那個鷹鉤鼻長老。
    收起劍符,秦墨繼續研讀資料。突然,紫霄劍靈的聲音從星隕石中傳出"主人我感應到天權劍在呼喚"
    "呼喚?"
    "是的秘境方向很微弱但確實存在"
    秦墨心頭一震。難道是天權子留下的後手?他立刻傳訊楚滄溟,得到的回複更令人驚訝
    「天權師兄坐化前曾言,待天權劍遇明主,自會引其得見真相。明日見機行事,務必小心。」
    看來明日秘境之行,注定不會平靜了。
    次日清晨,七峰弟子齊聚主峰"玄天廣場"。秦墨作為搖光峰真傳,站在隊伍最前方。身後周通、石勇等搖光峰弟子神情緊張,顯然都聽說了秘境的凶險。
    廣場中央,一座十丈高的青銅古門巍然矗立,門上刻滿複雜符文,散發著古老滄桑的氣息——這就是秘境入口。
    代掌教淩霄高坐觀禮台,聲如洪鍾"玄天大典,千年一度。七峰弟子入秘境試煉,為期七日。所得機緣各憑本事,但需謹記同門之誼,不得自相殘殺!"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墨一眼。
    "開啟秘境!"
    七位峰主同時出手,七道顏色各異的劍光射向青銅門。大門緩緩開啟,露出裏麵旋轉的混沌漩渦。
    "進!"
    秦墨深吸一口氣,率先踏入漩渦。天旋地轉間,眼前景象驟變——這是一片荒蕪的戈壁,天空呈現詭異的暗紅色,遠處聳立著六座光柱,對應秘境前六層入口。
    "我們先去哪?"周通小聲問。
    按照計劃,秦墨本該直接帶人去第一層試煉。但此刻懷中天權劍突然微微震動,指向戈壁深處某個方向。
    "你們按原計劃去第一層。"秦墨低聲道,"我另有要事。"
    "這"周通猶豫,"楚峰主交代我們要時刻跟著你"
    "放心,我自有分寸。"
    打發走搖光峰弟子,秦墨獨自向戈壁深處前進。越往前走,天權劍的震動越強烈。約莫行出百裏,眼前出現一座殘破石碑,上書「玄冥指路」四個大字。
    "就是這裏了。"
    秦墨剛靠近石碑,天權劍突然自動出鞘,一劍劈在石碑上!石塊崩裂,露出下方一個向下的階梯——這竟是一條直通下層的密道!
    "果然有蹊蹺"
    他謹慎地拾級而下。階梯似乎沒有盡頭,四周越來越暗,到最後隻能靠劍光照亮。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終於出現微光。
    走出階梯,秦墨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中。洞頂垂落著無數水晶,散發著幽藍光芒;中央是一座青銅祭壇,壇上懸浮著一柄虛幻的劍影——正是天權劍的投影!
    "你來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響起。秦墨警覺地環顧四周,卻不見人影。
    "不用找了,老夫就在你麵前。"
    虛幻劍影微微閃爍,化作一個白發老者的虛影——赫然是天權子的模樣!
    "前輩?您不是"
    "形神俱滅了?"天權子虛影笑道,"這隻是我留在劍影中的一縷神念,專為等你而來。"
    原來如此!秦墨恭敬行禮"弟子秦墨,拜見前輩。"
    "時間不多,聽仔細了。"天權子神色嚴肅,"淩霄已被心魔老祖奪舍,三萬年來一直在謀劃解封本體。你持天權劍進入秘境,正合他意。"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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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隻有天權劍主,才能解除最後一道封印。"天權子解釋道,"但這也是我們的機會。劍影中藏有我畢生功力,你可暫時借用,斬殺淩霄!"
    虛影一揮手,虛幻劍影緩緩飛向秦墨。就在即將融入天權劍的刹那,異變突生!
    "哈哈哈!天權老兒,你終於現身了!"
    一道黑影從洞頂撲下,瞬間擊碎劍影!秦墨定睛一看,來人正是趙寒鬆,隻不過此刻他雙眼漆黑,周身魔氣繚繞,哪還有半點仙風道骨?
    "心魔分身?"天權子虛影變色,"不好,秦墨快走!"
    "走得了嗎?"趙寒鬆獰笑,雙手掐訣,整個溶洞頓時魔氣翻湧,出口被徹底封死!
    "既然天權劍主送上門來,本座就不客氣了!"
    他身形暴漲,化作三丈高的魔物,六條手臂各持一件魔器,凶威滔天!這氣息至少是金仙巔峰!
    "小子,乖乖交出天權劍,給你個痛快!"
    秦墨紫霄劍出鞘,冷笑道"想要?自己來拿!"
    "找死!"
    魔物六臂齊揮,六道黑光如毒蛇般襲來。秦墨全力施展《天權劍經》,劍罡如虹,卻隻能勉強擋住三道,剩餘三道狠狠轟在他身上!
    "噗!"
    一口鮮血噴出,秦墨倒飛數十丈,胸口血肉模糊。金仙初期對巔峰,差距實在太大了!
    "不堪一擊。"魔物嗤笑,"下界螻蟻也配持天權劍?"
    就在它逼近時,秦墨突然捏碎沐青霜給的玄冰劍符!一道冰藍劍光從碎裂的符文中迸發,瞬間貫穿魔物胸膛!
    "啊!玄天劍符?!"魔物慘叫後退,胸口出現一個大洞,但很快被魔氣填補,"小看你了不過這種符籙你還有第二張嗎?"
    確實沒有。秦墨咬牙站起,思考脫身之策。突然,他注意到地上碎裂的劍影並未完全消散,還有絲絲縷縷的青光在遊動
    天權子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秦墨,我殘餘的力量不多,但足夠你暫時提升到金仙後期。不過隻有一擊之力,務必把握時機!」
    "來吧!"
    秦墨暗中運轉三元道種,將遊散的青光吸入體內。頓時,一股磅礴力量如洪水般湧入經脈,修為節節攀升!
    "嗯?"魔物察覺到異常,"垂死掙紮!"
    它六件魔器同時擲出,化作六道黑虹直取秦墨要害!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墨的氣息突然暴漲至金仙後期,天權劍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天權劍經·一劍開天!"
    這是《天權劍經》最終奧義,秦墨原本根本無法施展。此刻借天權子殘餘力量,終於勉強使出。
    劍光如銀河傾瀉,所過之處空間崩塌!六件魔器瞬間粉碎,魔物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這一劍下寸寸瓦解!
    "不——!"
    淒厲的慘叫聲中,魔物被一劍斬滅,連半點殘渣都沒剩下。整個溶洞劇烈震動,無數水晶墜落,仿佛隨時會坍塌。
    "快走"天權子虛弱的聲音響起,"去第九層真正的決戰在那裏"
    虛影徹底消散。秦墨不敢耽擱,強忍傷勢找到出口,直奔秘境上層。
    與此同時,秘境第一層。
    周通等人正與一群妖獸激戰,突然地麵劇烈震動,所有妖獸同時哀嚎著化為黑煙!
    "怎麽回事?"
    "看那邊!"石勇指向遠處,隻見通往第二層的入口光柱變成了詭異的黑色。
    "情況不對,快找秦師兄!"
    同樣的情況發生在各層。隨著趙寒鬆這個分身的死亡,秘境中的魔化生物紛紛暴斃,而通往下一層的入口則被魔氣汙染——這是心魔老祖在強行解封!
    第七層,沐青霜獨自一人站在血池前。她本是為尋找一種名為"血玉蓮"的靈藥而來,此刻卻被池中浮現的景象震驚——
    池水映照出第九層的場景淩霄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封印陣前,瘋狂攻擊著最後一道屏障。陣中隱約可見一個萬丈高的魔影,六目八臂,正是心魔老祖本體!
    "原來如此"沐青霜臉色煞白,"師尊他"
    她毫不猶豫地捏碎傳訊玉符,卻發現根本無法與外界聯係——秘境已被徹底封鎖!
    "必須阻止他"
    就在沐青霜準備前往第九層時,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秦墨踉蹌落地,渾身是血。
    "秦墨?"她驚訝地看著這個本該在第一層的人,"你怎麽"
    "沒時間解釋了。"秦墨喘著粗氣,"淩霄就是心魔老祖,他要解封本體!我們必須去第九層阻止他!"
    沐青霜眼中閃過掙紮之色,最終堅定點頭"我帶路。"
    兩人一路向下,憑借沐青霜對秘境的熟悉,很快來到第八層。這裏已是魔氣滔天,普通仙人呆上片刻就會魔化。
    "前麵就是第九層入口。"沐青霜指向遠處一個漆黑的漩渦,"但那裏的魔氣濃度"
    秦墨取出天權劍"此劍可辟邪魔,跟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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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身綻放青光,將周圍魔氣逼退三丈。兩人小心前進,終於來到漩渦前。正要進入,突然四道黑影從魔氣中撲出!
    "小心!"
    秦墨一劍斬落最近的黑影,發現竟是具行屍——看服飾,分明是之前進入秘境的弟子!
    "他們被魔化了"沐青霜臉色難看,"是趙寒鬆幹的!"
    四具行屍都有金仙初期實力,而且不死不滅,被斬斷肢體也能快速再生。秦墨和沐青霜背靠背苦戰,漸漸被逼入絕境。
    "這樣下去不行"秦墨咬牙,"我拖住他們,你先去第九層!"
    "你瘋了?一個人對付四個金仙行屍?"
    "相信我!"
    秦墨突然將天權劍拋給沐青霜"劍給你,它能保護你穿過魔氣!"
    沐青霜接劍一愣"那你"
    "我自有辦法。"秦墨露出神秘微笑,"快走!"
    沐青霜深深看他一眼,轉身衝向漩渦。行屍想要阻攔,卻被秦墨拚死擋住。眼看沐青霜身影消失,秦墨終於可以放開手腳了。
    "紫霄,準備好了嗎?"
    "隨時可以,主人!"
    星隕石中,紫霄劍靈早已蓄勢待發。秦墨雙手虛握,一柄完全由劍氣凝聚的紫金色光劍緩緩成形——這是《天權劍經》記載的"心劍"之術,以心禦氣,以氣化劍!
    "來吧,雜碎們!"
    一人一劍,獨戰四屍!秦墨雖無天權劍在手,但心劍之術配合三元道種,竟也殺得有來有回。隻是行屍不死不滅,久戰之下他漸漸力不從心。
    "噗!"
    一個疏忽,秦墨後背被利爪撕開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他悶哼一聲,反手一劍削掉行屍頭顱,可轉眼間那頭顱又長了回來!
    "這樣下去"
    就在秦墨即將支撐不住時,懷中突然飛出一物——是楚滄溟給的北鬥劍陣!七道劍光自動結陣,暫時困住四具行屍。
    "師叔的劍陣!"
    這給了他喘息之機。秦墨迅速服下療傷丹藥,同時思考對策。行屍依靠魔氣再生,若能切斷魔氣來源
    "有了!"
    他想起《搖光劍訣》中記載的"封魔印",雖然從未實踐過,但現在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秦墨雙手結印,三元道種全力運轉,紫、金、藍三色光芒在掌心匯聚成一個複雜法印。
    "封!"
    法印飛出,正中一具行屍胸口。頓時,那行屍體表的魔氣如潮水般退去,動作也隨之僵直。
    "有效!"
    秦墨精神大振,如法炮製,很快將剩餘三具行屍也封印。雖然知道這隻是暫時措施,但足夠他脫身了。
    "該去第九層了"
    沒有天權劍護體,秦墨隻能硬抗魔氣侵蝕。他運轉不朽法則護住心脈,咬牙衝入黑色漩渦。
    玄冥獄,第九層。
    這裏是一片虛無空間,中央懸浮著巨大的封印陣。陣中囚禁著心魔老祖本體,而淩霄——或者說心魔分身——正在瘋狂攻擊最後一道屏障。
    沐青霜持天權劍站在不遠處,嘴角溢血,顯然已經交手過。
    "沐師侄,何必固執?"淩霄聲音變得嘶啞難聽,"待本座脫困,賜你太乙道果如何?"
    "閉嘴,魔頭!"沐青霜厲喝,"你偽裝師尊,罪該萬死!"
    "偽裝?"淩霄詭異一笑,"你看看這是誰?"
    他麵部扭曲,竟變成了沐青霜最熟悉的模樣——她真正的師尊,天璿峰主"冷月仙子"!
    "師師尊?"沐青霜如遭雷擊,持劍的手微微顫抖。
    "青霜,救我"假冷月哀聲道,"這魔頭囚禁了我的神魂,快用天權劍破開封印"
    沐青霜眼神開始恍惚,天權劍緩緩舉起。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紫金劍光從後方襲來,逼得假冷月倉皇閃避!
    "沐師姐,別上當!"秦墨及時趕到,"它是心魔老祖,最擅蠱惑人心!"
    這一喝讓沐青霜如夢初醒,天權劍立刻橫在胸前"卑鄙!"
    偽裝被識破,假冷月又變回淩霄模樣,獰笑道"兩個小輩也敢阻我?找死!"
    他身形暴漲,化作十丈高的魔像,八條手臂各持一件魔器,氣息赫然達到了太乙真仙初期!
    "完了"沐青霜臉色慘白。金仙對太乙,根本沒有勝算。
    秦墨卻出奇地冷靜"沐師姐,天權劍借我一用。"
    接過寶劍,秦墨的氣息突然變得縹緲高遠。他雙手持劍,劍尖直指魔像,口中誦念古老咒文——正是天權子神念傳授的"斬魔真言"!
    "天權劍主在此,心魔伏誅!"
    劍身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道橫貫天地的劍氣呼嘯而出!魔像驚恐地發現,這一劍竟引動了封印陣的力量,對它形成絕對壓製!
    "不——!"
    劍氣過處,魔像土崩瓦解!淩霄的偽裝也被斬破,露出裏麵醜陋的魔魂本體。就在劍氣即將將其徹底消滅時,封印陣中的心魔老祖突然咆哮
    "想殺我分身?那就一起死吧!"
    整個玄冥獄劇烈震動,封印陣出現裂痕!它竟要自爆分身,借衝擊力破封而出!
    "不好!"秦墨想要阻止,卻為時已晚。魔魂轟然炸裂,恐怖的衝擊波席卷整個第九層!
    千鈞一發之際,沐青霜撲到秦墨身前,祭出本命法寶"玄冰鏡"。冰鏡化作屏障,勉強擋住第一波衝擊,隨即粉碎!
    "噗!"沐青霜鮮血狂噴,重傷倒地。
    秦墨抱住她,眼看第二波衝擊將至,突然福至心靈,將天權劍插入地麵!
    "以劍為引,重固封印!"
    劍身青光暴漲,與封印陣產生共鳴。碎裂的陣紋開始修複,即將脫困的心魔老祖發出不甘的咆哮
    "天權老兒!你陰魂不散!"
    最終,在秦墨全力催動下,封印陣勉強恢複穩定。心魔老祖被重新鎮壓,而淩霄的魔魂則徹底湮滅。
    危機解除,秦墨也到了強弩之末。他癱坐在地,懷中是奄奄一息的沐青霜。
    "為什麽救我"沐青霜虛弱地問。
    "同門之誼。"秦墨勉強一笑,取出最後一顆救命丹藥喂給她,"再說,你死了誰找我比劍?"
    沐青霜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血色,輕輕"嗯"了一聲,難得地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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