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來你們人間時，曾聽到這樣一句話‘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
    曹操心中一咯噔，真的是怕什麽來什麽。
    他想了想，試圖改變一下曦月的主意，畢竟三十和二十，人一輩子都過去一半了。
    “神明有所不知，周朝雖有此規定，但為了延續，許多都是男二十而娶，女十五而嫁。”曹操臉上露出笑，腦海中已經開始想著如果真按周朝規定的那樣，這世道不知要變成什麽樣了。
    但也清楚，想要跟神明硬剛，改變神明的想法，難於登天。
    麵前的神明看著像是與人親善的，但從她的言語和行徑來看，可不像是好說話的那種。
    曦月微微一笑：“這個不必擔憂，誰敢不聽，死後入刀山油鍋，打入畜生道。”
    看著她認真地模樣，曹操沒忍住道：“畜生道？”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人死後，將前往黃泉論功過是非的。不尊神令，或是生前壞事做多了，都是極大的罪名。十八層地獄挨個體驗，刀山油鍋也隻是小場麵。等所有懲罰全部過一遍後，就會被打入畜生道，做些家畜或是花鳥魚蟲。”
    看著一旁突然出現的白虎，曹操立即認出了對方。
    “神獸大人。”他拱手行禮。
    係統點點頭，懶洋洋道：“所以敢不尊神令的，死後自會被清算，死亡可不是結束。若是運氣不好，投胎做了那廁中之物，也並非沒有可能。”
    廁中之物……
    曹操覺得自己胃中有些翻滾不適。
    此時他已經沒心情去改變神明降低女子成婚年齡這件事了，他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敢問神明，神獸大人，若是為了扞衛王朝而征戰，讓天下死傷無數，這可算是做了壞事？”說出這句話時，曹操不免有些心虛。
    他可不是為了扞衛大漢而征戰的，那些死傷的百姓士兵，有的還是他故意為之。
    隻不過為了自己的那點臉麵，他沒敢直接說出來。
    曦月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對於他的那點小心思，哪裏看不出來。
    她早就不是當初剛初入社會的年輕人了。
    “自然是不算的。”她輕聲回道。
    曹操提著的那口氣鬆了一半，還有一半則是為了私心而戰，以及屠城這些事。
    有點抓心撓肺的想要知道以他做的那些事，死後會如何。
    一張虎臉突然湊到他的麵前，嘿嘿一笑：“別想了，你屠城的那些事，估計隻有這輩子能當個人了。”
    被挑破心中想法，曹操並不意外。
    讓他心中沉下來的是神獸的這句話。
    看了曦月一眼，得到她的示意，係統又道：“不過也並非沒有破解之法。”
    曹操眼睛一亮，語氣放低道：“還請神獸大人指點？”
    “有壞事，就有好事。做了壞事死後被清算，刀山油鍋畜生道。做了好事，自然也會在死後被清點功德，是成鬼仙還是下一世投個好人家……”
    說到這裏，係統聲音拉長，看著曹操道：“不過你嘛，還是先考慮如何用好事抵了這輩子做的那些沒人性的事吧。”
    曹操沉思，很想要問關於神獸口中鬼仙一事。
    不等他開口，一隻虎爪直接拍在了他的心口。
    他整個人的視線瞬間就變了，神明和神獸站在上方，隨著身體的不斷下落，雲層也將神明的身影給遮擋住，很快就讓他瞧不見了。
    神明和神獸應當不會摔死他吧？
    身體忽然一震，還不等他睜眼，就聽一旁傳來一道激動的聲音：“丞相！”
    當看到一臉疲憊的賈詡時，再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立馬意識到自己這是回來了。
    “文和，我離開多久了？”他沉聲開口。
    雖然不知道自己在各種生產環境中經曆了多久，但憑直覺告訴他，時間應該不短。
    “已經兩日了。”賈詡嗓音有點幹啞，眼中帶著血絲。
    曹操眸子盯著他。
    立即明白他意思的賈詡壓低聲音道：“丞相放心，我對外說您喝多了酒，正在休息。隻是您再不回來，怕是就要瞞不住了。”
    曹操輕輕嗯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他可以確定，自己在神明讓他體驗的世界中，過去的並不止有兩日。
    站起身，他身體晃了晃。
    長時間沒休息，還經曆了各種折磨，再加上年紀不小了，他也有點撐不住。
    但想到神明的意思，眼下還必須得進宮告知天子女子出嫁年齡一事。
    “文和，你且回去歇息吧。”他語氣帶著關心。
    賈詡拱手，慢慢退了下去。
    望著他的背影，曹操神色微深。
    劉協坐在椅子上，觀看著麵前的奏章，越看越是升起一股無力感。
    距離神明所說的半年時間沒多久了，可他這邊也就隻有一些權力不怎麽大的臣子擁護。
    雖然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可這些拿給他的奏章，依舊在說些不痛不癢的小事。
    那些真正的天下大事，卻一個都送不到他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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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那封信，他握住一旁伏壽的手：“皇後，不知道劉備看到信後，是否會來相助啊。”
    對於這件事，其實他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畢竟在外麵做個擁有兵馬城池的雄主，比做他這個天子手下的臣子要好多了。
    伏壽沉默，語氣堅定道：“會的。”
    見她這副模樣，劉協的心中安定了不少。
    “陛下，丞相求見。”
    聽到這話，劉協身體立即緊繃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寫信給劉備的事被曹操知道了。
    他忽然想到了多年前衣帶詔一事，讓他眼睜睜的看著有了身孕的董貴人被勒死在自己麵前。
    他緊緊握住伏壽的手，隨後道：“皇後，快，你先到後麵避避。”
    伏壽搖頭道：“陛下，丞相或許是為了別的事而來。”
    如果真的是因為寫給劉備的信暴露，曹操想算賬找麻煩，躲在哪裏都是沒用的。
    劉協保持鎮定，開口道：“宣。”
    沒多久，曹操走了進來。
    看著劉協略帶緊張的模樣，他麵上恭敬地行了個禮，隨後站起身道：“陛下，神明有旨。”
    劉協精神一振，腦海中思緒萬千。
    他除了那日朝堂上的一麵外，再沒見過神明。可曹操這話，分明是神明去尋他了！
    難不成半年時間還未到，神明就已對他失望？
    一炷香後
    劉協很快與曹操擬定下了旨意內容。
    在神明下達神諭之前，他們也要表出態度，向天下人傳達這個消息。
    隻是想到神明的意思，劉協到底是沒忍住：“二十而嫁，再四處打仗，這天下豈不是要沒人了？”
    說完搖了搖頭，也隻是說了這麽一句，就提筆開始寫旨意。
    等全部寫完後，他點了點頭，難得和曹操心平氣和道：“丞相看看如何？”
    曹操接過看了一眼，目光忽然凝住。
    “女十八而嫁？”他沉聲開口。
    劉協抬頭，疑惑道：“什麽十八而嫁？朕寫的是二十啊。”
    曹操沒有多說，而是將手中的聖旨放在了劉協的麵前，讓他親自來看。
    當看到上麵的十八而嫁幾個字時，劉協忍不住瞪大眼睛，脫口而出道：“不可能！朕明明寫的是……”
    想到這聖旨的確是自己剛剛寫的，他捶了捶腿，隻當是自己寫的時候分神了。
    當下提筆，再次重新寫了一份。
    寫完後，劉協又仔細看了眼確認下。
    當看到上麵的“女十八而嫁”幾個字後，他呆住。
    曹操也看到了這個，立即反應過來不對勁。
    劉協是不太聰明，但也不可能連續兩次都寫錯字。
    目光在四周看了眼，剛要試探的開口，就看到了曦月的身影。
    他立即行禮：“見過神明。”
    劉協驚喜的起身，一旁研墨的伏壽也恭敬地低頭行禮。
    曦月抬手，放在桌上的聖旨飛到了她的麵前，緩緩展開。
    掃完上麵的內容後，她輕揮衣袖，聖旨落了回去。
    “寫的不錯。”
    聽到誇讚，劉協拱手，明白過來兩次旨意上的變化應該都是神明所為。
    他想要問不是說二十嗎，但又明白過來，神明想如何就如何。
    “明日早朝，神明可有興趣過來瞧瞧？”劉協目露期待的開口詢問。
    曦月微笑：“明日，你們怕是上不了早朝。”
    見兩人一臉的疑惑，曦月目光落在一旁默不吭聲的伏壽身上。
    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伏壽來到她的麵前，隨著她伸出手指輕輕點在伏壽的額頭上，一道淡淡的白光浮現。
    在劉協緊張的目光中，曦月鬆開手：“她很聰明，為何沒讓她做官？”
    伏壽雙手一緊，握住了衣袖。
    “她是皇後，況且沒有女子做官的先例啊。”劉協開口。
    一旁的曹操忽然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事，足夠讓自己做廁中之物的事。
    不知讓女子做官，算不算功德一件？
    曦月淡淡道：“沒有先例，便不行嗎？”
    劉協立即反應過來，連忙點頭：“隻要皇後願意，自然是可以的。”
    皇後與他是一條心，很多時候還比他聰明。如果能夠在朝堂上擁有一席之地，隻會對他有利。
    而且他不認為女子就比男子差。
    他大漢幾百年來，出了多少有手腕，能安定天下和朝堂的太後與皇後。
    但當官的，卻還從來沒有。
    讓他差點陷入了誤區。
    以為皇後隻能臨朝攝政，卻沒往當官方麵想。
    “多謝神明，我願意。”伏壽立即行了個禮。
    曦月點頭，身影消失在了書房中。
    劉協還在驚喜日後朝堂上有皇後能夠幫助自己，曹操卻思考起了神明方才說的明日上不了早朝一事。
    難不成明日或者今晚要發生什麽事？
    抱著這個疑惑，入夜後他一直沒睡著。
    直到視線一個恍惚，出現在了他無比熟悉的環境，腹部和下身傳來了讓他靈魂都為之顫抖的痛感。
    他猛地睜大眼睛，明白過來神明的那句，明日怕是上不了早朝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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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不應該去讓孫權和劉備體會一下嗎？為何又是自己？
    曦月望著下方的許都城，看著裏麵熟睡的孩子和女子，還有一個個陷入幻境的男人，滿意一笑。
    “二十而嫁，在這個時候確實不太現實。人口增長過於緩慢，打仗是會減少，但抵禦外族還是需要人的。”曦月喃喃道，至於男子多少歲娶妻，她就懶得管了。
    十八歲，身體差不多發育好了。
    等生子，怎麽也得是十九和二十歲左右的事。
    許都城內所有非幼兒的男子，哪怕已過高齡，都沒能逃過曦月送的這些體驗套餐。
    畢竟很多家庭，男性高齡長輩的話語權是還是非常高的。
    許多事情都還是他們當家做主。
    怎麽也要讓他們也體會一下，左右領域內不會讓他們出事。
    這一次曦月加快了速度，畢竟幻境中的時間流逝，完全取決於她。
    隻要她想，外麵隻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些人都能在幻境中過上十幾年。
    曹操之前的兩天，其實大部分時間他都昏著，沒有身處幻境，隻不過他自己不知曉罷了。
    幻境直到第二日下午才結束。
    那些早就醒來的女子和孩子圍坐在旁邊等著，對此並沒有感到驚慌。
    昨晚曦月給她們入了夢，提前告知了她們此事，讓她們不必為此驚慌害怕。
    是以整個許都城內，一直很安靜，沒出現什麽亂子。
    甚至在知道這些男子都在體驗什麽後，大部分女子的眼中都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等他們一醒，曦月沒有多停留，直接前往下一個城池。
    她的領域如今擴大到一個城的範圍，所以這種事，還得她一個個親自過去。
    不過好在她速度快，下手也快。整個天下城池全部光臨，一兩天也夠了。
    當然，那些外族所在之地她也一視同仁，全都送去了體驗套餐。
    在這種事上，她不會一碗水端不平的。
    兩天後，天下各地全都陷入一片沉默中。
    直到劉協的旨意開始傳達各州郡，並往江夏和江東而去。
    不等天下人有何反應，係統就背起了曦月專門研究出來的擴音器，在雲層上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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