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年，徐州丟失，落在橋婉君手中。
    得知消息的孫權大喜，怎麽都沒想到橋婉君居然真的拿下了徐州。
    自從劉備攻下益州和南中後，江東就是三家地盤最小的。
    雖然眼下劉備地盤是最小的，但這麽多年隻有江東之地未曾擴大，一直都是孫權心中之憾。
    如今得了徐州，他哪裏能忍得住。
    當下開始琢磨著該如何獎賞橋婉君，甚至要不要命橋婉君一鼓作氣，以徐州和身後的揚州為點，夾擊兩州旁的豫州。
    見孫權陷入興奮中，魯肅提醒道：“主公，周胤離家一年了，如今徐州已經拿到，不如讓其夫人書信一封，讓他回來團聚？”
    此話讓孫權立即清醒過來。
    去歲橋婉君領兵離去，並帶走了一兒一女，魯肅曾提醒他要提防著，怕橋婉君背叛江東。
    但看著周胤的妻兒還在建業，孫權到底是願意相信她一次的。
    如今徐州被拿下，橋婉君在江東的影響力更大，的確不能放任她的孩子都跟在她身邊。
    總得有一個人待在建業。
    周胤是最好的選擇。
    “子敬，此事就交由你去處理。”孫權擺手，同時思考著該獎賞些什麽給橋婉君。
    魯肅拱手退下，沒多久後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周府，臉色難看。
    曹操這邊丟了徐州，哪怕豫州攻下了荊州的江夏郡，也依舊不能讓曹操臉色好轉。
    徐州一失，豫州周圍虎狼環伺。
    司州、荊州、揚州、徐州。
    豫州深陷各方包圍，即使如今拿下江夏郡，可曹操如何不知，這也不過是暫時的。
    豫州一丟，就是後麵的兗州麵對各方勢力圍攻。
    如今隻希望司馬懿此人不要太過讓人失望。
    江夏郡
    蔡琰看著自己等人剛到達，後腳就易主的江夏郡，忍不住看向一旁的曦月。
    “怎麽我們走到哪，哪裏就跟著易主呢？”她語氣複雜。
    曦月輕笑一聲：“的確是有些巧了。”如果不是確定沒人故意為之，她也要懷疑了。
    江夏郡如今被司馬懿帶兵攻下，但被奪去地盤的劉備如何肯善罷甘休。
    明眼人都能看出，江夏之地司馬懿保不住，畢竟他還有所在的豫州要守。
    外麵家家戶戶緊鎖門窗，蔡琰也將大門緊閉上：“看來學堂得暫且擱置了。”
    需要等江夏郡這邊真正安定下來才行。
    “幸好備的還有些糧食。”蔡琰說著，拿出兩把鐮刀放在了不易被人察覺處。
    曹操的兵馬，哪怕這些年都沒再出現屠城一事，可到底是給天下百姓留下了不小的陰影。
    更別提豫州如今四麵楚歌，劉備之前還趁其不備奪取了司州。
    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再加上江夏作為劉備的發家地，最是擁護劉備的地方，這讓天下人不由猜測，曹操會如何對江夏。
    是否會……屠城。
    既然遲早都要守不住，那在離開前屠了江夏郡，也是曹操的做事風格。
    江夏郡內如今家家防備，私下裏還備了武器。
    一旦曹操那邊真的做出屠戮之舉，百姓們不會坐以待斃。
    日子一天天過去，街道上除了偶爾快速行過的曹兵，根本看不見百姓的身影。
    半個月後，劉備派趙雲和魏延分別從南郡和長沙郡包圍進攻，務必要奪回江夏郡。
    一夜之間，整個江夏郡的氣氛都變了。
    天光微亮，一隊隊兵馬來到百姓們的住處，開始砰砰砸門。
    “把糧食錢財拿出來！”
    聽著外麵凶狠的聲音，所有人都躲在家中沒敢動彈，手中卻已將武器緊緊握住。
    砸門聲很快消失，但沒人敢放鬆警惕。
    又過了一會，有聲音在百姓居住的街道四周喊道：“把糧食和錢交出來，我們不傷人！”
    蔡琰扭頭看了眼曦月，低聲道：“看來他們是準備撤軍了。”
    臨走前跑路收割一波。
    曦月頷首：“目前看來沒有屠城的打算。”否則就不會隻是在外麵喊，而是直接手舉武器衝殺進來了。
    “我們要開門嗎？”蔡琰瞥了眼角落處的那些糧食，心想如果外麵那群人真的隻圖糧食和錢財，給了倒也沒什麽。
    不傷人就行。
    曦月透過領域看著外麵那群已經開始逐漸暴躁的士兵，以及各家各戶都沒什麽動靜的百姓，抬起手拎起一小袋麵粉。
    見此，蔡琰一把將其奪了過來：“我來。”她年紀大了，死了也就死了。
    她打開門，外麵的士兵立即看了過來。
    “各位軍爺，家中糧食不多。”將一小袋麵粉放在一旁的車上，又放下一對耳墜。
    士兵們皺了下眉，但也沒說什麽。
    蔡琰轉身回了房子，將門再次關上。
    其他家聽到動靜，悄悄通過門縫或是窗戶縫看到這一幕的百姓猶豫了片刻，陸陸續續有人試探的打開門，拿出家中的部分存糧。
    有的不多，但士兵們也沒有說什麽，而是不停地催促著：“都快點！別逼我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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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來越多的人拿出糧食或是錢，但也有一部分人死活不願將門打開。
    士兵們看著兩輛車都還沒堆滿，開始不耐煩了。
    那些從始至終都沒將門打開的人家再次收到了砸門聲，還有士兵們舉起武器不客氣的聲音：“再不出來，別怪我們動手了！”
    聽到這凶神惡煞的聲音，再看到那印在門窗上的刀劍影子，有幾戶人家顫抖著身體，咬咬牙拿出家中僅剩的存糧，將門打開。
    外麵的士兵見此，一把奪過糧食，抬起一腳踹了上去：“早這麽做不就好了，浪費我們時間！”
    見此時出去並沒有性命之憂，那些將門窗緊閉的人家緩緩打開了門。
    最終隻有那麽一兩戶，始終無人出來。
    剩下的士兵見狀，僅剩的一點耐心徹底消失。
    隻是還不等他們有所動作，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趕緊走了！”
    士兵們很快離去，等外麵徹底安靜下來，才有百姓試探性的打開門。
    剛把門打開，就聽到了隔著一段距離的另一片街道上傳過來的慘叫聲。
    所有人心髒一抖，再次將大門緊閉。
    蔡琰臉色一白，聽出了那聲音是女子的，當下腦海中浮現出了不好的畫麵。
    在這種戰亂時候，總會有那麽些士兵不顧軍令，對百姓家的女子出手。
    她轉身拿起藏在旁邊的鐮刀，一扭頭就發現已經不見了曦月的身影。
    “阿月？”她連忙四處尋找，確定門窗沒被打開後，但人確實不見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茫然。
    還不等她思考人去了哪，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驚雷。
    陰雲轉瞬將整個江夏郡籠罩。
    所有人抬頭，不安的看著那遊走在陰雲中的閃電。
    荊州南郡
    劉備從房中走出來，抬頭看著天空，不安道：“這是怎麽了……”
    想到江夏之地的百姓，他高聲道：“備馬！”
    龐統連忙攔住他：“主公！”
    豫州
    司馬懿緩緩站起身，臉色難看的望著前方的江夏。
    一旁的幾名將領也是一臉驚駭：“莫非是有人遭了天譴？”
    天譴！
    司馬懿立即想到幾十年前，在許都的那場雷雲，也是如此時這般。
    不，眼前這般並沒有幾十年前那場可怖。
    難道神明在江夏郡？！
    想到自己命令士兵撤離江夏之前將百姓糧食錢財帶走，並不許傷人性命，總不會因此惹怒神明吧？
    “快！派人去江夏瞧瞧！”他趕忙吩咐。
    眾人看著那道站在空中，周身泛著朦朧白光的身影，連忙跪地磕頭：“求神明救命！”
    曦月目光落在那群手拿沾血武器，麵色猙獰的士兵身上。
    再看向地上躺著的幾名渾身是血的老人和壯年男子，以及手拿刀具護在身前的幾名衣衫破碎的女子，毫不猶豫地抬起手。
    閃電攜著雷霆之勢落了下來。
    在一眾驚恐地聲音中，落在了那群士兵身上。
    閃電的光芒驚的所有人不敢睜開眼，等一切平靜下來，望著地上的那些焦屍，一個個麵露驚恐。
    直麵雷電，沒人會不懼怕。
    蔡琰抬頭看著劈在不遠處的雷電，握在手中的鐮刀緊了緊，猶豫了下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隻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蔡琰趕忙回頭，眼中驚訝：“阿月？你剛剛去哪了？”
    ——
    江夏郡的曹軍被神明降下天雷懲治，消息在諸葛亮的授意下，風一般的傳遍天下各地。
    若不是涉及到神明，諸葛亮都想在消息中再加一條：曹操被天降罪，必將滅亡。
    雖然沒有對此添油加醋，但曹軍被神明懲治的消息，還是讓許多人往這方麵去想。
    畢竟怎麽不懲治別人，偏偏懲治你曹操的軍隊？
    司馬懿得知消息後，臉色一白，跌坐在地，喃喃道：“完了。”
    曹軍去江夏郡索要百姓糧食錢財是他的主意，雖說目的是為了掏空江夏郡，加重劉備負擔，並給豫州補充點軍需。
    但消息傳到曹操耳中，對方可不會管這些。
    為了平息天下人對他的不信任，他唯一會做的，就是……
    司馬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神明為何會出現在江夏郡，以及手下的那些兵居然敢對百姓如此，在眼下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若繼續待在這裏，甚至回到青州，都難逃一死。
    曹操再惜才又如何，在眼下節節敗退的時候，就算換做他親兒子曹植，恐怕他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斬殺，給天下人和神明一個交代。
    想到跟隨曹操一起前往青州的司馬家族，司馬懿知道，自己若逃，司馬家的人一個都活不成。
    可就這樣赴死嗎？
    雖然已經活了五十二年，是許多人的一輩子了，可司馬懿覺得自己還沒活夠。
    他該是壽終正寢，而不是被曹操殺死的。
    當下打開輿圖，開始思考著自救之法。
    青州……
    劉備和孫尚香的勢力都沒辦法繞過兗州、並州、冀州等地突然來到青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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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可以的，就是江東的橋婉君。
    徐州已經被她攻下，隻要再往前，就是青州了。
    兩天後，身處徐州的橋婉君收到了來自司馬懿的信。
    看著信上的投誠內容，橋婉君神色平靜。
    司馬懿此人，的確很有能力。
    若是能收歸麾下，是個不錯的助力。
    換做往常，橋婉君絕對會考慮將人救下，為胡瑤煙所用。
    可想到神明降下的懲罰，哪怕知道事情起因是出自那些曹軍，但橋婉君還是打消了將司馬懿收攏到自己這邊的打算。
    不過看著他送來的豫州布防圖，橋婉君思考起來。
    送一個州當做投誠之禮，的確是很重了。
    五天後，司馬懿收到了從青州趕來押解他的人馬。
    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隨著對方離開。
    離開前，看著依舊沒有動靜的豫州，眼眸深處透露出一絲的焦急。
    在即將抵達青州時，收到了豫州被橋婉君攻陷一半的消息。
    他鬆了口氣。
    司馬懿和豫州丟了一半的消息同時送來，曹操臉色實屬稱不上好看。
    他開始懷念起了自己曾經的那些大將和謀士。
    若是他們都還在……
    “罪臣司馬懿見過丞相。”司馬懿跪地。
    曹操睜眼，聲音複雜道：“仲達，你莫怪我。”
    關於司馬懿和司馬家的結果，兩人都心知肚明。
    司馬懿沒有抬頭：“臣願站出來，表明遭神明懲治皆是臣一人所為，與丞相無關。”
    他如此識趣，曹操如何不知他所圖為何：“若真是如此，我留你司馬家一點血脈。”
    留點血脈，而不是全部留下。
    司馬懿知道，要給天下人一個說法，就不可能隻是處置他一個，必定還有他身後的司馬家。
    “丞相，臣願一人承擔起所有罪責，還請您放過司馬家全族。”
    見曹操不語，司馬懿道：“臣的兒子司馬師，可助丞相奪回徐州。”
    曹操略微坐直身體，卻沒說話。
    “隻希望丞相在臣死後，饒恕司馬家，讓他們歸於鄉野。”
    “當真能奪回徐州？”曹操眸色深沉。
    司馬懿恭聲道：“是，臣在豫州時，就想著該如何替丞相奪回徐州，心中已有了法子。”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係統忍不住搖頭：“你們人類還真是八百個心眼子。”
    司馬懿一邊賣豫州，想要讓橋婉君救他和司馬家。
    一邊欺騙曹操想辦法拖延時間等橋婉君到來。
    當然，橋婉君若是最終不能及時來相救，那他的兒子司馬師事後就會埋伏在橋婉君前來青州的道路上，用橋婉君等人的性命換取司馬家活命。
    畢竟投誠的信中可是告知橋婉君，司馬家會和她裏應外合，攻下青州，活捉曹操。
    橋婉君隻要不傻，就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不論哪一個，最少都能保全司馬家。
    如果賭對了，橋婉君願意及時帶兵襲擊青州，那司馬懿和司馬家就都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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