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府的門房伸出手擋在眼前，想要阻擋風雪吹入眼中。
    察覺到麵前站了個人時，兩名門房心中一驚，趕忙放下手。
    剛要嗬斥，在看到來人那一身精美的衣裳時，不由軟下了聲音：“不知是哪家小姐？”
    說完又覺不對。
    大戶人家小姐出門，那可都是有馬車仆從護衛的，怎會獨自一人？
    但身為門房，又是京中官員家的門房，眼神自然是犀利的，看得出她身上的衣裳布料並不是普通人家能夠穿得起的。
    “可是要找誰？”門房猜測是不是來找府中哪位小姐的，總不可能是公子吧？
    想著尋親道具上顯示的紅點位置，曦月禮貌開口：“府中可有位叫沈雲菀的？”
    門房在腦海中快速轉了一下，搖頭道：“沒有。”
    說完又連忙道：“不知她是何年齡？府中可能有丫鬟和婆子姓沈的，隻不過入了府中，都被重新賜了名字，可能要問上一遍。”
    入府為仆，大多都會被主人家賜個新名字，以往叫什麽，隻怕除了本人外皆不知曉。
    不過說完，門房就忍不住想要狠狠拍一拍自己的腦袋。
    眼前這位明顯非富即貴，她要找的人又怎麽可能會是府中的那些婆子丫鬟。
    “那就有勞了。”
    門房愣住，隨後點點頭。
    其中一人直接跑了進去，另一人想了想，從門後端了張椅子：“小姐您坐。”
    說完意識到讓一個大家閨秀就這麽坐在府門口不合適，正準備將椅子給搬走，曦月已經大大方方坐了下來：“多謝。”
    門房有些受寵若驚，畢竟第一次遇到這種好說話，待他們下人都還不錯的大戶小姐。
    看著那被捧出來，還帶著幹涸黑色痕跡的鞭子，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婆子們全都瞳孔一縮。
    這種鞭子，打的都隻有那些仆人，或是府中犯了錯的公子。
    已經很多年沒有被動用了。
    丫鬟們年紀小，沒見過這條鞭子打人的模樣，但那些年紀大的婆子就不一樣了。
    上一個被鞭子打的，可是活生生被打死了的。
    “將她按住，行家法！”劉夫人高聲道。
    站在她身後的兩名婆子立即上前，分別按住劉瑩的兩邊肩膀，將她整個人按趴在地上。
    一旁的劉嫣見狀，站出來道：“祖母，母親。女兒之前聽聞，那兩位公子私下裏就一直不對付，昨兒已經不是第一次打起來了。”
    說著瞥了眼那讓人看了就心底生寒的鞭子，接著道：“女兒覺得，為三妹打起來，不過是那兩位公子的一個借口罷了。就算沒有三妹，他們也會有其它理由動手的。”
    劉夫人詫異的看了眼劉嫣。
    往日裏她可是跟劉瑩最不對付的，今日怎麽會幫對方說話？
    劉瑩抬頭，目光看向劉嫣，卻隻能看到她的側臉，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神色。
    “不管怎麽說，兩位公子因她打起來，還受了傷，這就是她的錯！”劉夫人開口。
    端坐著的劉老夫人跟著點頭：“如今整個京城都在傳我們劉府教女無方，居然在外勾的男人為她動起手來，這讓襄兒和你以後如何挑選夫家？”
    劉嫣沉默。
    但是看著那足夠毀了劉瑩的鞭子，還是開口道：“小懲大誡就足夠了，若是真的動用如此重的家法，傳出去豈不是坐實了我們劉府的姑娘品行不端？”
    劉夫人猶豫了下。
    其實她不在乎劉瑩的死活，她隻在乎自己的女兒劉襄會不會受到牽連。
    平日裏這些妾室生的孩子怎麽樣她都不在乎，但隻要敢拖累她的孩子，那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惜。
    劉老夫人卻開口道：“小懲大誡？那兩位公子可都受傷不輕，小懲如何給他們府中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劉夫人回神，警告道：“你再多說，連你一起行家法！”
    劉嫣沉默，隨後閉上嘴。
    雖然她覺得懲罰太重，但說上幾句已是仁至義盡，如果將自己也給搭進去，那就不值得了。
    “吵吵嚷嚷的，這是怎麽了！”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劉夫人看見來人，立即起身道：“官人。”
    劉淦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坐在了剛剛劉夫人的位置上。
    劉夫人看了眼跟過來的劉襄，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自然猜出是她請來的劉淦。
    “官人，昨兒三丫頭出門，居然引來了伯府公子和丞相家的兩位公子大打出手。現在整個京城都在說我們劉府教女無方，我正要動用家法呢。”
    聽到這，劉淦眉頭皺起，當即怒斥道：“胡鬧！未出閣的女兒家，怎能出門拋頭露麵！”
    一旁的劉襄和劉嫣全都低下頭。
    並不怎麽關注府裏的劉淦哪裏知道，府中的幾個姑娘出門是常有的事。
    “是啊，這讓以後我們府裏的姑娘如何能尋到好的夫家。”劉夫人歎了口氣。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劉淦立即重視起來。
    他剛要開口，一旁的劉襄低聲道：“父親，小小懲治一番就罷了。若是嚴重了，宮裏那邊問起來就不好了。”
    說完看著那條鞭子，眉頭不著痕跡的皺起來。
    這麽一提醒，劉淦立即精神起來，想到了宮裏的陛下曾經可還問過三丫頭呢。
    劉老夫人冷哼一聲：“齊國的那位聽說可是進了冷宮，什麽都沒幫到我朝，宮裏如何還能記得這個三丫頭。”
    沉思了片刻，劉淦到底是有所顧忌，朝著劉瑩開口道：“那你就提著賠禮去跟那兩位公子道歉。”
    轉身看向劉夫人：“你去庫中挑些好的東西。”
    想到自己因那兩人的行為被許多人非議，如今還要去給那兩個人賠禮道歉，劉瑩心中就堵著一口氣。
    她剛想要開口，劉嫣就彎腰拉她起來，並低聲道：“別說了，除非你真的想落下一身疤，去廟裏當姑子。”
    劉瑩抿唇，心中卻有了主意。
    大門外
    離去的門房跑了回來，朝著曦月道：“小姐，問出來了，說是府中曾經有位沈姨娘，好像就叫沈雲菀，不過人在十一年前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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