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年紀大了，曦月好心的將她丟進了水池中。
    看著那在水裏不停掙紮的身影，滿院竟沒有一個人敢動。
    所有人目光望著那紛飛的雪花，沉默無助起來。
    雖然沒接觸過武林高手，但是武林高手能這樣控製雪嗎？
    曦月目光落在劉瑩身上，語氣溫和道：“要殺了他們嗎？”
    他們？
    劉瑩目光看著一個昏迷過去，一個還在掙紮的那兩人，神色驚住。
    雖然她很不喜歡這兩個名義上的親人，但這些年下來府中確實沒短了自己吃喝。真論起來，她比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女子要過的不知要好多少。
    剛剛他們如此對自己，她想過等會卷了錢財逃跑，甚至還想著大逆不道的站起來給他們一人一巴掌。
    但讓他們兩個人死，卻是從來沒想過的。
    見她呆住的表情，曦月沒太在意。
    她剛剛那麽一問，其實也就是真的隨口一問。
    別說在這個孝大於天的古代，就是現代也不可能有人會因為這事把親人給殺了。
    哪怕親人讓自己失望，甚至算不得什麽親人。
    “要跟我走嗎？”曦月開口。
    想到這裏畢竟是對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曦月補充道：“如果你想留下也可以。”
    一邊是家，一邊是突然出現的所謂的姨母。對於十四五歲的女孩子來說，選擇家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如果我選擇留下，你還會來看我嗎？”劉瑩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姨母，但自己什麽都沒有，冒充自己的姨母對她似乎沒有任何好處。
    曦月輕輕點頭：“當然。”
    跟任務無關，單純的心疼她而已。
    想到剛剛機器人拍到的畫麵，曦月就聯想到了曆史中那些被冠上亡國罪名的女子。
    何其相似。
    又何其無辜。
    更可悲的是，不僅男子在指責怪罪，就連同性的女子大多也如此認為。
    古代可以說女子是被自己的見識，以及大環境下長期灌輸的思想給影響到。
    但現代……
    曦月想到了曾經看到的一些網絡評論，忍不住搖了搖頭。
    “我想跟姨母走。”劉瑩開口。
    父親和祖母都挨了打，她如果繼續留在這裏，就不可能會好過。
    雖然有姨母護著。
    但她不想待在這個隨時都會將自己拋棄的家了。
    曦月笑了，抬起手，食指輕輕勾動了下。
    藏在門外角落處一直沒敢動彈的劉夫人突然被一股力量推著來到了屋中，直接倒在了地上。
    “她剛剛是不是要對你動鞭子？”
    聽到這話，再想到外麵的劉淦和老夫人，劉夫人渾身緊張。
    劉襄立即擋在劉夫人麵前。
    原本身體顫抖的劉夫人見此，一把推開劉襄，朝著曦月道：“是我要對她動的鞭子，你要算賬就找我吧！”
    劉瑩抬手，猶豫了下，拉住曦月的胳膊，輕聲道：“姨母，我們走吧。”
    說完怕曦月對自己失望，趕忙解釋道：“母親平日裏對我也還不錯的。”
    曦月不知道劉瑩之前在府中過得怎麽樣，但觀她身上衣裳和發間的幾樣首飾，就知道可能沒說謊。
    她抬步朝著外麵走去，既然正主都不計較，她自然也不會越過對方去計較。
    劉瑩想了想，朝著劉嫣和劉襄俯身一禮：“保重。”
    也是今日，劉瑩才發現往日裏看著跟自己多次為難的劉嫣，還有身為劉夫人親生，平日裏不願與自己等人接觸的劉襄，其實並沒有她想的那樣不好。
    劉襄輕輕點頭，沒有說什麽，但看著曦月的背影，眸中卻流露出一絲疑惑。
    一旁的劉嫣有些羨慕看了她一眼，隨後輕聲道：“三妹妹，日後若有空，不妨回來看看我們這些姐妹。”
    她打的什麽主意，再明顯不過。
    劉瑩日後如果也能變得如此厲害，回來幾趟，她們這些女子將來出嫁了，也能多幾分底氣。
    哪怕劉瑩並不會幫助她們。
    猶豫了下，劉瑩輕輕頷首。
    直到兩人身影消失，劉夫人才從地上顫巍巍的站起來。想到還在池塘中撲騰的劉老夫人，臉色一白：“完了！”
    這麽一會，人如果出事了可怎麽辦！
    當媳婦的，讓母親在自己麵前出事，她不得被所有人指著鼻子罵！
    劉襄拉住她的胳膊：“母親，院中的池水很淺，淹不死人的。”
    經這麽一提醒，劉夫人抬頭看去，果然就見劉老夫人已經自己從中爬了出來，坐在池邊滿身的狼狽。
    “你父親他……”轉頭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劉夫人語氣輕顫了下。
    這麽一會都沒聽到動靜，不會是已經死了吧？
    劉襄聲音努力保持著鎮定，但驚慌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母親，剛剛是雪將祖母給丟出去的。”
    說著指了指外麵還在紛飛的白雪。
    見她還沒反應過來，劉襄顫聲道：“沈家姨母，真的是人嗎？”
    一道咳嗽聲響起，劉淦從滿地的碎石上爬起來，哆哆嗦嗦的道：“報官，報官！”
    說完眼一翻再次暈了過去。
    武林中人雖然實力不弱，但朝廷這邊也並非沒人。
    如果有敢對朝廷命官動手的武林人，朝廷不惜代價也要追殺對方。
    否則武林那邊想殺百姓就殺百姓，想殺官員就殺官員，朝廷這邊可謂是真的一點臉麵都沒有了。
    武林人也知道這一點，一般輕易不會對官員出手。
    除非是那種覺得自己武功高強，連朝廷追殺也不怕的狂傲之徒。
    劉夫人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劉淦的情況，而是握住劉襄的手：“你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不是人還能是什麽？
    劉襄抬頭望著從空中飄下來的雪，問
    道：“能夠操控雪的，母親覺得會是什麽？”
    當然是神了！
    一旁聽了全程的劉嫣小聲道：“可沈家姨母如果真的是……那三妹妹又是怎麽回事？還有三妹妹的生母？”
    ——
    “姨母，我們現在去哪？”
    走出劉府大門，劉瑩猶豫著開口。同時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鐲子，不知道能不能用它在京中租處住的地方。
    曦月輕笑一聲開口道：“當然是去賠禮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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