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去了沈家的消息根本藏不住，很快傳的京城到處都是。
    畢竟盯著通往沈家道路的人實在太多了，除了一些武林人和朝廷官員，就是那些百姓了。
    真神降世，誰不想近距離來看一眼或是拜一下呢。
    都不需要特意打聽，沈家姐妹出來采買食材，比往日不知豐富了多少，就讓不少有心人猜出來了。
    再加上去沈家送家具，送柴火的這些人在外麵說的有鼻子有眼睛，容不得人不相信，哪怕他們沒有親眼見到神明。
    張府和劉府那邊也是控製不住嘴巴往外說。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人偷偷朝沈家方向張望，不過都沒膽子靠近。
    劉嫣和劉襄也都收到了不少宴會的請帖，還有宮中娘娘們舉辦宴會的邀請。
    沈家姐妹什麽宴會都不參加，許多人家遞去的請帖都石沉大海，就連宮中的請帖也都是回拒。
    她們這邊沒辦法入手，自然就讓所有人將目光瞄向了另外兩人。
    沈蓉兩人這幾天除了學做點心，就是向劉襄請教如何看賬和查賬。
    本想要買幾名會做簡單東西的下人，好讓她們學了點心做法去開鋪子，誰知兗帝那邊直接送來了十幾名會做糕點的禦廚和宮人。
    這讓沈蓉兩人是真的沒辦法拒絕。
    會做點心的人有了，書籍上的那些點心也讓她們學了一部分，沈蓉兩人就開始忙著鋪子一事。
    這天回來後，曦月叫來她們，開口道：“明日我要出去一趟，歸期不定。”
    兩人愣住，沒想到姨母剛來不到半月就要離開。
    片刻後，沈蓉頷首：“姨母放心，我們會等你回來的。”
    想著兩人都沒怎麽出過遠門，也沒見過外麵的天地，曦月輕聲道：“你們也可以出去走走瞧瞧，帶上神侍，她們會保護好你們的。”
    出去走走？
    兩人心動起來。
    沈瑩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有些不好意思道：“姨母，上次你送我和姐姐的衣裳，我們可以送兩件給別人嗎？”
    “是你們的那兩位姐妹？”曦月瞬間就猜到了，畢竟除了那兩位，這京城中應該還沒有沈瑩兩人交好的姑娘。
    沈瑩點頭，她記得劉嫣看著衣裳時那羨慕和喜歡的眼神。
    劉襄雖然沒表現的太明顯，但肯定也是喜歡的。
    “給了你們，就是隨你們處置了。”
    聽到這話，沈瑩臉上露出笑容：“多謝姨母。”
    四日後，武德鎮
    一群衙役推著三輛驢車，車上分別放著幾具用涼席裹住的屍體。
    驢車經過的地方，還有血液滴下。
    周圍的百姓們忍不住搖頭，臉上帶著壓抑的憤怒。
    “又是那群武林人幹的，在鬧市中突然拔劍打起來，死了這麽多無辜的人。”
    “明知道人多，還不知停手，真是可恨。”
    “死的還有個小姑娘，看那模樣才七八歲呢，真是可憐啊。”
    看著百姓們一個個憤怒的模樣，兗帝臉色難看，特別是瞧著那被裹住的一具具屍首。
    都是他的百姓啊。
    普通衣著打扮的侍衛開口打聽道：“那些武林人抓住了嗎？”
    雖然是這樣問，但不論是侍衛還是兗帝都知道，一個鎮上的武力，怕是沒辦法抓住那些武林人。
    對方敢在這裏肆無忌憚的動手，就說明知曉以這裏的縣衙實力，沒辦法奈何他們。
    果不其然，百姓搖頭道：“抓住什麽啊，殺了人就大搖大擺的走了。”
    “就算能抓住，縣太爺也不敢抓啊，聽說打起來的可是水雲派和極樂穀的。這兩個門派可凶著呢，敢動他們的弟子，怕是沒幾天我們這武德鎮就要被屠了。”
    水雲派和極樂穀，是江湖中排名前十的門派，門下弟子眾多，行事也是無所顧忌。
    兗帝沉默著沒說話。
    一旁的曦月看著他，再看了眼他帶出來的十幾個都算得上是高手的侍衛：“你可以派人追上去的。”
    這些屍首還在滴血，說明剛死沒多久，殺人者還未遠去。
    來到一旁的茶肆坐下，兗帝搖頭道：“若是追殺過去，固然能替這些慘死的百姓報仇，可也就得罪了水雲派和極樂穀。這兩大派做事心狠手辣，轉頭就會報複在這武德縣或是其它地方。”
    說著苦笑了聲：“八年前，我出門遊曆。那時少年意氣，撞見極樂穀擄掠百姓家的姑娘，就去將人殺了救回那些姑娘。可半月後，極樂穀就屠了那些姑娘的全家及左鄰右舍。”
    說到這裏，他聲音輕顫了下：“極樂穀不知我的身份，尋不見我的人，就將所有的怒火發泄在那些百姓身上。我對不起他們。”
    曦月靜靜地聽著，所以這也是他明明有實力追上去為百姓報仇，卻又不能追上去的原因。
    一時的出氣報仇，換來對方更狠的報複，也會死更多無辜的人。
    換做是她，也會為難，不知該如何處理才是最優解。
    可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殺戮無辜百姓，卻還要放任他們離開，簡直要將人氣死！
    曦月不得不佩服兗帝，能忍下來。
    或者說，不得不忍。
    但這樣做，長久下來卻會失了百姓的心。
    “對不起，那就追上去，用他們的血給百姓們一個交代。”曦月輕聲開口，神色平靜。
    兗帝愣住。
    “你放任他們離開，是在顧慮百姓。可你怎知，百姓們就不想報複回去呢？或許百姓們寧願死，也不想看到他們如此囂張，肆無忌憚。”
    似乎是在回應曦月的話，幾名百姓來到茶肆坐下，其中一人怒聲道：“屠了我們武德縣又怎麽樣！我寧願官府把那幾個混蛋給殺了！”
    “就是！讓他們知道我們老百姓不是他們想殺就殺，殺了就能走的！”
    “就是每次都放任他們離開，才讓他們敢一次又一次的這樣動手。要讓他們知道，即使會被他們報複，我們也不會放過那些目無王法的人！”
    “他們也是人，也怕死！次數多了，他能還敢動手嗎？”
    兗帝渾身一震。
    曦月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快追過去吧，處理完了，就陪我去那水雲派和極樂穀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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