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瑤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文素和梁繼榮。
    還是被警察帶來的，後麵跟著梁慧成。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換孩子事件曝光後，文素被梁家趕了出去，過了幾天躲躲藏藏的苦日子，這兩天，好不容易跟著尹明珠，有翻身的跡象了，沒想到，又突然被曝光，還被帶來問話。
    本來，她心情就差，看到薑瑤的白眼，更生氣，“薑瑤，你這麽幫梁秋心，是想借她梁家小姐的身份，謀取好處吧？她還以為你是為了她好，真是可笑！”
    “像你這種連親生女兒的死活都不管的人，自然沒有辦法理解我們這種正常人的思維，想笑的話，現在可以多笑一會，以後，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薑瑤靠在座位上，微微仰著臉，眼皮卻低垂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這種仿佛看螻蟻一般的眼神，讓文素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認識梁慧成之前的日子，也是這樣，被那些港城人用這種不屑一顧的眼神看著。
    一想到自己辛苦經營了二十多年的富貴生活，被薑瑤斬斷了，她就恨不得殺了車裏的這個女人，“你為什麽要多管閑事，打亂我們平靜的生活，對你有什麽好處？”
    “因為你們的平靜生活是建立在秋心的痛苦之上。”薑瑤冷笑，“篡改別人人生的小偷，就該回到原來的位置上。”
    “她是我親生女兒，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所以，你就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把她換了？”
    “誰叫她不是兒子！她要是兒子，哪裏有這麽多事！”文素理直氣壯。
    薑瑤冷冷地看著她，嘲諷道，“那得怪你丈夫和你啊！誰叫你們這麽沒用，生不出兒子！”
    她嘖了一聲，“你說你，換孩子就換吧，還偏偏換了個這麽廢的，沒了梁家少爺的身份，什麽都不是，不然，你也不至於過成現在這樣。”
    “你給老子閉嘴！”梁繼榮想上前打薑瑤，被警察拉住。
    薑瑤繼續輸出，“你什麽你！在梁家生活了二十多年，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身邊還都是知識分子，都活成這廢物樣，我要是你，都沒臉出來說話了，果然是種子不行，放在多好的土裏都沒用，你就像你那個廢物親爹一樣，什麽也不是，就知道窩裏橫。”
    “要不是你，我會變成這樣嗎！你毀了我，還這麽囂張，我要殺了你！”梁繼榮想掙脫警察的禁錮。
    可惜，根本掙不開。
    薑瑤嗤笑一聲，“就你這小弱雞的身板，再練幾年吧，占了別人的位置，過了二十多年不屬於你的富貴生活，你就偷著樂吧，不然，你就要在你親爹身邊，過有了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你不會以為，偷別人的東西，用得久了，就是自己的了吧？臉呢？不愧是尹家的種，和你親爹一樣無恥。”
    梁慧成不忍心兒子被這麽刺激，出聲維護，“薑瑤，他們已經過得這麽艱難了，你何必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那是因為他們不當人，幹的都不是人事。”薑瑤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說實話，我活了這麽些年，還從來沒見過像梁先生你這麽蠢的人，你妻子換了你的親生孩子，把別人的孩子抱過來，當成自己的孩子養，你不知道也就算了，現在知道了，還這麽維護他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是天生就這麽喜歡當冤大頭嗎？”
    被諷刺了一頓，梁慧成也生氣了，“你……”
    “停，你別說，讓我說。”薑瑤打斷他，“你妻子為了成功嫁入梁家，讓你養別人的孩子，把你當冤大頭，你愛著這個孩子，給這個孩子優渥的生活，用心栽培他，讓他幸福地長大。
    但你知道嗎，你用心養別人兒子的時候，你的女兒在那個家裏被人虐待，她的養父，也就是梁繼榮的親生父親，帶著一群男的欺負她，甚至梁繼榮的親生父親也參與了，她從十歲開始，還在懵懂的年紀，就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還吃不飽穿不暖，沒有一天是快樂的，更沒有幸福可言。
    你和她沒有在一起生活過，不說什麽父愛不父愛的，但作為一個男人，一個有血性，有尊嚴的男人，你的女兒被人這麽欺辱，你能咽得下這口氣？你還對那個欺辱你女兒的禽獸的兒子百般維護？你還是男人嗎？”
    薑瑤發出靈魂拷問。
    梁慧成愣住了。
    他看過今天的報紙，知道了秋心從小到大的經曆，但他隻覺得丟臉，覺得這女兒讓他，讓家族蒙羞，從來沒想過這些。
    看這人聽進去了，梁老爺子的管家也在這，薑瑤繼續道，“梁繼榮的生父一早就知道秋心不是他的女兒，所以才會這麽對她，你知道他認罪的時候，表情有多不屑，多得意嗎？
    當時，我還想不通，他為什麽會這樣，得知秋心的真實身份後，我知道了，因為他覺得，他那樣的身份，能這麽對一個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很驕傲。
    而他的兒子，流著他血液的親生兒子，成為了有錢人家的少爺，說不定以後還能繼承家業，這樣的話，一代代傳下去，梁家的家業，實際上，變成姓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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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先生，要真是那樣的話，你可是家族的罪人，讓先輩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家業，變成別人的了。
    你知道梁繼榮生父心裏會怎麽想嗎？他會嘲笑你，嘲笑你傻，你幫他養兒子，讓他的兒子爭家產，而你的女兒，正在被他欺淩，他心裏不知道多得意。”
    “別說了！”梁慧成崩潰搖頭。
    薑瑤沒聽他的，繼續輸出，“不，我要說，秋心知道梁繼榮的生父這麽對她的時候，她很痛苦，差點就活不下去了，她不止一次希望，那樣的畜生不是她父親，後麵，終於發現她的身世秘密，她很期待能得到真正的家人的關心，可沒想到，會是這樣，梁先生，她是你的親生女兒，身上流著的是你的血，她的母親已經不愛她了，你是她唯一的依靠，你忍心這麽對她嗎？”
    梁慧成眼眶微紅。
    文素擔心他會心軟，想出聲阻止，在賀洵的暗示下，被警察直接捂住嘴巴。
    薑瑤等梁慧成稍微消化了一點這些話，繼續道，“梁先生，或許你放不下和你二太太的感情，但你確定她對你，真的有感情嗎？虎毒尚且不食子，但她，為了榮華富貴，連你們的孩子都不要了，這麽多年來，不聞不問。
    得知你們的女兒遭受了這樣的折磨，不僅不懊悔痛苦，還對親生女兒這麽仇視，覺得是親生女兒打破了自己的富貴生活，她要是真的對你有感情，就不會舍得這麽對你們的孩子。
    其實很多夫妻也並不相愛，但起碼會在意自己的孩子，但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不顧，甚至還要讓你也不顧，你不覺得她這樣不對勁嗎？你覺得她還有人性嗎？”
    薑瑤歎了口氣，“別說什麽她不知道孩子抱錯了的話，這種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不知道，但知道之後，她的做法也讓人唏噓，該說的我都說了，梁先生你自己決定吧。”
    梁慧成揉著太陽穴，深呼了一口氣，久久沒有說話。
    看到他這樣，梁繼榮有些慌了，“爸，你不要聽這個女人亂說，她就是故意破壞我們的感情！我們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我對你的感情，你還不知道嗎？”
    梁慧成無奈閉上眼睛，片刻後，再睜開時，已經做出了決定，“以後，不要再叫我爸了，我不是你親生父親，以前的種種，看在我們父子一場的份上，我不追究，既然我的親生女兒回來了，那就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以後，不要再來往了。”
    他說完後，轉身離開。
    梁家的管家也跟著一起離開。
    梁繼榮和文素這回徹底慌了。
    梁慧成是他們在這裏唯一的倚仗，其他人都靠不住，現在，連這唯一能依靠的人都走了，以後他們該怎麽辦？
    一想到要以後要回去過苦日子，他們整個人都崩潰了。
    文素被捂著嘴巴，說不了話，梁繼榮掙紮著喊著，“爸，你別走！你走了，我和媽怎麽辦？爸……”
    兩人被警察帶進去的時候，都憤恨地看著薑瑤。
    梁繼榮想罵人，直接被捂住嘴拖走。
    鬧劇結束，薑瑤鬆了口氣，“梁家的管家也在，剛剛我說的那些話，會傳到梁老爺子的耳朵裏的，就算梁慧成搖擺不定，再次心軟，梁老爺子也不可能讓他出手。”
    賀洵笑了笑，“難怪你剛剛和他說這麽多。”
    “其實，我說這麽多，也是為了秋心，她在梁家，多一個倚仗，未來的生活就有一份保障，感情很容易變，特別是像他們這樣，沒有一起生活過，秋心的經曆又這麽複雜，唯一能利用的，就是梁家人的愧疚了，希望在這愧疚消失之前，秋心已經成長起來了。”
    薑瑤有些無奈，“梁慧成會放棄文素，不單單是因為愧疚，現在，秋心的事鬧得這麽大，我剛剛又把他的遮羞布扯了下來，他要是不表態，那就真的不是男人了，而且，他也懷疑了文素的真心，果然，刀子割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事到如今，他已經不能沉浸在自己所認為的情情愛愛裏麵了。”
    賀洵若有所思。
    這時候，秋心走了出來。
    薑瑤上前，拉著她的手，“心心，怎麽樣？”
    “還在審問，我已經做好筆錄了。”秋心深吸一口氣，也握緊薑瑤的手，“一切都說開之後，我發現，也不是那麽難麵對，起碼今天，我勇敢走出來了，站在了這麽多人麵前，瑤瑤，謝謝你。”
    “你要是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麽，會更感謝我。”薑瑤嘚瑟地抬了抬下巴。
    秋心好奇，“什麽？”
    “你剛剛看到文素和梁繼榮了嗎？”
    “看到了，他們還瞪我了。”
    “這就對了。”薑瑤笑了笑，“因為我剛剛痛批了你父親一頓，你父親暫時醒悟，不管他們了，還不讓梁繼榮再叫他爸，梁家的管家也在，那些話會傳到你爺爺那邊，你在梁家，暫時穩了，以後，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我父親舍得文素？”秋心難以置信。
    “不舍得也得舍得啊，他再心疼一下，就不是男人了。”薑瑤笑著搖搖頭。
    “謝謝你，我的好妹妹！”秋心激動地抱著她。
    薑瑤抬手攬著她，“不客氣，我的好姐姐，以後罩著我就行。”
    “沒問題。”秋心一臉不舍，“瑤瑤，一想到你要回京市，我就舍不得。”
    她幽怨地看了賀某人一眼。
    賀洵頓時有危機感了，“瑤瑤，我們該回去了。”
    “這麽快嗎？”薑瑤退出懷抱。
    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急促的鈴聲打斷了幾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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