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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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衛紅站在一邊,小聲的問陳慶賢:“這人你以前見過沒有?”
    陳慶賢搖頭,心裏卻很不得勁,老爺子是真的防著他啊,都沒有跟自己提過陳蘩的親生父親,剛才陳慶賢就聽葉清明說,是前些日子接到老爺子的信,這才找過來的。
    “你說老爺子這是什麽意思?不相信咱們能把陳蘩養好嗎?”王衛紅現在就能想到,村裏那些跟她不對付的要怎麽說三道四。
    陳慶賢斜了她一眼:“老爺子臨終之前做了很多的安排,收起你的小心思。”
    王衛紅冷哼一聲:“你別覺得你是個什麽好東西,你不就是不好意思出麵,才讓我出麵的嗎?咱們倆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別覺得你比我好多少。”
    陳慶賢現在有些後悔找了王衛紅這個女人,自打他進了門,陳慶賢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原來老爺子曾經跟他說過,說以後慶來跟陳蘩得靠著他這個做大哥的,可是現在呢,老爺子明顯是對他不滿意,不僅沒有給他留下多少錢,還把陳蘩這親生父親不知道從哪裏搞出來了。
    村裏輩分最高的四爺爺站在葉清明的身邊,等到紙紮全部燒完了,對葉清明說:“蘩蘩爸爸,你帶著孩子們再給你嶽父磕幾個頭,過完了五七,就算是徹底的送走了老人家了,以後逢年過節的,別忘了帶著孩子們給你嶽父上墳祭拜。”
    葉清明應了一聲,帶著陳蘩跟陳慶來跪下磕頭。
    今天依舊是晴空萬裏,上午十點多鍾的太陽,光線熱烈,因為燒紙錢燒紙紮,這附近的空氣更是熾熱。
    葉清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對著墳頭說道:“爸,您老人家放心就好,這倆孩子以後就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會護著他們,督促他們好好讀書,扶助他們好好上進,讓他們能學有所成,以後做個有用之才。”
    陳蘩跟在葉清明的身後,輕聲說道:“姥爺,您放心就好,以後我跟我二哥就跟著我爸,您不要怕我們倆會沒有人撐腰,更不要怕我跟我二哥會被人欺負,有我爸在,我跟我二哥啥都不怕。”
    葉清明無語的看著他的閨女,這閨女,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給他挖坑啊。
    陳慶來現在心情很複雜,在爺爺剛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對他還有陳蘩的未來做了很多的規劃,有爺爺留下來的錢,還有爺爺托老友幫他們兩個做的理財規劃,他們兩個人的大學生活沒有什麽問題,等他畢業,參加工作,就能好好的掙錢養陳蘩。
    誰知道陳蘩的親爸找來了,而且陳蘩的爸爸身居高位,家裏還非常有背景,陳慶來不想去麻煩陳蘩的爸爸,他想要靠著自己的能力立起來,以後陳蘩要真的在葉家受了委屈,他也能幫陳蘩找回場子。
    四爺爺非常滿意的看著葉清明:“蘩蘩爸爸,這倆孩子都是好孩子,以後就拜托你了。”
    “四叔,我是陳蘩的爸爸,慶來是陳蘩的二哥,他們以後就是我的責任,說拜托言重了。”葉清明有他果決狠厲的一麵,但是當他放下他的架子,收斂他的氣勢,是個看起來很儒雅,很隨和的人,跟四爺爺幾句話聊下來,讓陳家這些長輩對他非常的滿意。
    儀式結束,就要收拾東西回去,一會街上飯店的人會把飯菜送到家中,中午他們會在家裏擺兩桌招待來幫忙的人。
    陳蘩跟陳慶來靜靜的站在墳前,葉清明已經戴上了墨鏡,給了兩個孩子足夠緬懷的時間空間,看時候不早了,這才一邊一個,攬著倆孩子的肩膀,離開墓地,往家中而去。
    陳慶賢跟王衛紅跟在三嬸子後麵,王衛紅問三嬸子:“三嬸子,中午多少人在家裏吃飯啊?”
    三嬸子沒好氣的說:“你還管著招待嗎?”
    王衛紅訕訕的說:“三嬸子,我倒是想要招待啊,也得有人讓啊,慶來這孩子把什麽都大包大攬的,我們倆就是想要插手都插不上啊。”
    三嬸子也沒給王衛紅留臉麵:“你們要攬過去,還用得著慶來巴巴的從學校打電話回來拜托我們做這些事情嗎?你們兩口子啊,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願意去吃飯就跟著去吃,不願意去也沒有人攔著。”
    陳慶賢扭頭看了看遠遠地墜在後麵的三個人,葉清明走在中間,帶著一副墨鏡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陳慶來跟陳蘩一邊走一邊擦眼淚,陳慶賢就覺得一陣的心浮氣躁。
    王衛紅被三嬸子搶白了幾句,心裏不痛快,一邊走一邊跟陳慶賢叨叨,陳慶賢煩的想要快走幾步,偏偏王衛紅不讓,陳慶賢沒好氣的嗬斥道:“你跟我說管什麽用?你倒是跟他們說去啊,整天閑著沒事就一張嘴能說。”
    王衛紅嫁過來之後才知道陳慶賢這些年跟著陳重樓,掙得錢倒是不少,卻在陳重樓臨終的時候沒有分到什麽錢或者是東西,她非常不滿意,知道老爺子把錢給了兩個小的,可惜兩個小的滑不溜丟的,當麵要不給,好話哄也不給,找了人摸到家裏也沒有找到,王衛紅現在有些後悔嫁給陳慶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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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慶來一邊走,一邊眼神憤恨的看著前麵兩口子,葉清明發現陳慶來臉上的表情,就問:“那是你大哥大嫂?你們怎麽不說話?”
    陳慶來對葉清明說:“這兩口子不是什麽好人,沒臉沒皮的,葉叔,以後他們要找到你門上,別搭理,攆出去就好。”
    葉清明就有些好奇,他已經聽村裏幾位長輩說過了,這陳家兄弟倆算是他老嶽父一手撫養長大的,陳慶賢甚至跟著老爺子學了多年的醫術,後來更是繼承了老爺子在鎮上的醫館,陳蘩跟他說起來,都是二哥怎麽樣,從來沒聽她說大哥怎麽樣,現在看來,應該是他們之間有什麽不好調節的矛盾。
    “爸爸,他們不好,特別是這個王衛紅,死皮賴臉,眼裏隻看著錢,以後別理他們。”陳蘩好心的給葉清明囑咐。
    葉清明隻能應下來,等他派人把這兩口子的底細查一下,老嶽父在村裏還留下一套宅子,看倆孩子的意思,估計這房子得一直留在這裏,如果這兩口子不是什麽好人,那就得拜托了人好好的看著房子,在外人眼裏,陳慶賢是老爺子養大的,那就是老爺子的晚輩,說不定他借著在村裏的便利,串通了村裏人,把房子據為己有呢?
    他們走的晚,也走到慢,到家之後,三嬸子已經跟幾位大娘嬸子把桌子椅子搬到院子裏,這院子裏一桌,他們那邊院子裏一桌。
    在這邊院子裏的自然是陳蘩跟葉清明這些人,三叔主動在這邊留下來陪著。
    陳慶賢拿起酒瓶,對葉清明說:“您是蘩蘩的爸爸,我們就喊您叔,叔,我給您滿上。”
    葉清明用手蓋住麵前的酒杯:“我開車來的,不方便喝酒。”
    陳慶賢就勸道:“叔,您第一次過來,咱們 得把您招待好了。”
    葉清明淡淡的說:“我雖然是第一次過來,卻是參加我嶽父的五七,又是開車遠道而來,喝酒不合適,想必,我那已經過世的老嶽父不會在意我這點的。”
    陳慶賢隻能提起茶壺,給葉清明倒了一杯茶水。
    三叔就打圓場:“蘩蘩爸爸遠道而來,隻要他吃好喝好就是了,咱們沒有必要勸著喝酒,蘩蘩爸爸,嚐嚐,這些都是我們當地的一些特色菜,看著不上檔次,味道不錯。”
    葉清明謝過之後,看正中間放著一盆色澤油亮的炒雞肉,就用勺子給陳蘩還有陳慶來一人舀了一大勺子,還交代他們倆:“趕緊吃,吃完了收拾收拾還得去市裏。”
    陳蘩一邊吃雞肉,一邊問:“爸爸,去市裏做什麽?”
    葉清明就說:“讓你們倆去認認門,免得以後到了家門口不知道要怎麽走。”
    陳蘩想到徐在洲,就問葉清明:“爸爸,你家距離柳阿姨家遠不遠?”
    那天晚上之後,徐航跟柳思蘭登門拜訪過,因為都住在家屬院裏麵,葉清明晚上出來遛彎的時候遇見徐航,還跟著徐航一起去他們家一回,兩家距離其實不是很遠。
    “不遠,上次我去他們家,你柳阿姨還再三的交代,你去了一定讓我帶著你去他們家玩。”
    陳蘩點頭:“那我想想給柳阿姨帶什麽禮物,總不能空著手去,上次我還吃了不少柳阿姨給我的水果。”
    說到水果,又想到葉旻搶了她的餅幹,就問葉清明:“爸爸,葉旻經常去你家裏嗎?”
    葉清明就說:“他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駐地距離我那邊也遠,我來這邊之後,他就去過一回,昨晚上他給我打電話,說今天晚上去家裏吃飯,正好帶著你們倆一起回去。”
    陳蘩撅著嘴巴:“我才不想跟他吃飯呢,他這個人,不好,一言不合就罰我,我就說了幾句實話,他罰我在操場上跑了十圈。”
    葉清明自然是知道他閨女為什麽受罰,葉清明雖然沒有當兵,但是他知道,當眾頂撞教官,罰他跑十圈都是輕的。
    父女兩個挨著坐著,靠的很近小聲的說話,坐他們對麵的陳慶賢跟王衛紅聽不清楚 他們父女兩個說什麽話,又想獲得更多葉清明的資料,王衛紅就捅了捅坐在她身邊的陳慶賢的胳膊。
    陳慶賢看葉清明茶杯裏麵的水喝了幾口,就站起來提起茶壺,給倒了一些茶水,順便問道:“不知道葉叔在哪裏高就啊?”
    葉清明淡淡的笑道:“高就談不上,就是在單位上班。”
    王衛紅卻說:“葉叔,那你一定是當官的吧?看你開的車子挺好,你一定手裏有很大的權力。”
    葉清明沒做聲,三叔又打圓場:“來,吃菜吃菜,蘩蘩爸爸,這道菜是蘩蘩從小就喜歡吃的。”
    三叔說的是用五花肉燉的扁豆跟土豆,隻可惜這兩樣都有些老了,不如剛入夏那會,地裏的扁豆土豆剛成熟,摘了新鮮的回來用柴火灶燉出來的好吃。
    旁邊一個街坊就笑著說:“那可不,那會蘩蘩也就是三四歲吧,晚上吃多了這個,撐得睡不著,慶來就牽著她的手在街上溜達,我們逗她,說撐著了以後就不能吃了,她還說我們瞎說,說以後她再吃的時候不吃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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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在座的街坊四鄰們就開始說些陳蘩小時候的事情,慢慢的,通過這些講述,一個白白嫩嫩,包子一般的小女娃的形象就出現在葉清明的腦海裏麵,他甚至在想,如果蘩蘩能夠自幼在他的身邊長大,他會從養育蘩蘩的過程當中收獲多少的快樂,多少的美好呢?
    好在,老天爺待他不薄,他終是按照老爺子信裏的吩咐,找到孩子,以後他的人生當中,就會也像很多有女兒的父親一樣,有貼心的小女兒相伴,享受更多的美好。
    如果陳蘩知道現在葉清明的想法,隻會說他想多了。
    一頓飯吃的不鹹不淡,因為喝酒的不多,吃過飯之後,陳蘩跟陳慶來就去收拾東西,桌子上剩下的飯菜三嬸子就跟幾位街坊分著打包帶走,桌上這些盤子碗的都是飯店的,三嬸子就一起收到她家裏。
    陳慶來走到陳蘩的房間裏,小聲的說:“蘩蘩,我就不去了,我在家裏簡單的收拾一下,明天我自己坐車回學校。”
    陳蘩一聽,立馬放下手裏的衣服:“你不去我也不去。”
    陳慶來趕緊說:“你不去怎麽能行呢?那是你爸爸,你去認門是應該的。”
    陳蘩瞪著大眼睛,很嚴肅的說:“你這樣想是不對的,你是我的二哥,你就讓我一個人去他們家,他們家裏可還有一個後娘呢,你就忍心看著我一個人去闖這龍潭虎穴嗎?”
    陳慶來就不做聲了,他也不忍心啊,可是他跟葉清明又沒有什麽血緣關係,就這麽登門,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啊。
    陳蘩就說:“你可是我二哥,我去哪裏你就得跟著一起去哪裏才行,我都想好了,這次過去就是摸摸底的,看看我這親爹跟我那後娘關係咋樣,二哥我跟你說啊,我媽留下的日記裏麵說了,當初他們離婚,跟我這後娘脫不了關係。”
    陳慶來驚訝的看著陳蘩:“咋?當初你媽跟你爸離婚是因為你這後娘插足你爸媽之間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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