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靜怡像是忽然想起來一樣，“哦”了一聲。
    “江淮東是月月的前未婚夫的事，老楊同誌跟我說的時候，愣是一點兒都沒有透露啊。”
    楊國華一聽，原來是這事，他哈哈一笑。
    “當時江淮東不是沒有跟傅深他們一起回來嘛，我想著，要是說了，有點在背後嚼舌頭的感覺，便沒有說了，我不說，你現在還不是知道了，說明王同誌的思考能力也挺不錯的。”
    王靜怡嗔怪地瞥他一眼，“我思考能力可不行啊，要不是月月告訴我，我還蒙在鼓裏呢。”
    楊國華動作一頓，“是月月告訴你的？”
    王靜怡拿起杯子，輕抿了一口水，“是她告訴我的。”
    楊國華看著王靜怡，見她神色自然，沒有別的情緒，心想蘇月應該也沒有把事情的經過，明明白白告訴王靜怡，暗暗鬆了一口氣，放心了。
    下藥這種事，很不光彩。
    能不說，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蘇月看到傅深抱著一個箱子進來，趕忙迎上去，“裏麵的都是書。”
    傅深穩穩地把箱子放在凳子上，“是，小學，初中，所有的課本都在裏麵。”
    蘇月拿起一本語文書，手指輕輕翻動著書頁，隨意翻看一下，“這書本挺新的呀。”
    傅深帶著一絲笑意說：“這箱子的書都是楊一景的，他不愛讀書，每次放暑假過來，把書帶過來，就不帶回去。”
    蘇月微看向他，好奇，“你怎麽知道的？”
    傅深伸出手指，先指指箱子的書本，又指著蘇月手裏的那本，“所有書本的頁麵，寫了一個大大的景字，他們兄弟倆過來，早上會碰到他們跑步，跟他們跑過一段時間，也熟悉了，楊一景會嘮叨自己不愛看書，離開的時候，要把書留在這裏，每年暑假過來，每年都留。”
    蘇月：“不帶書回去，上課沒書本怎麽辦？”
    傅深：“新的學期會發新書。”
    蘇月輕輕點頭，心想書本不帶回去，王靜怡他們怎麽會不管。
    原來是這樣。
    傅深挑了本一年級的語文書，放進蘇月收拾好的袋子裏。
    放好了，又去燒水洗澡。
    蘇月則看著手裏的書本，看了幾頁，眉頭微微皺起，覺得不認識，不好看。
    又翻了一本寫著數字的書，應該是數學課本。
    這些簡單的加減法，她看得懂了。
    人天生對數字敏感，你不讀書，不認識字，錢應該懂吧。
    村裏用雞蛋換錢的大娘，沒見她們給一籃子雞蛋別人，會收錯錢的。
    傅深燒好水，叫蘇月去洗澡。
    蘇月洗好出來，又拿著剛剛那本數學書，坐在床邊認真看起來。
    看著看著，手有點癢，拿了一支筆，在書本上寫了起來。
    傅深洗好澡，順便洗好兩人的衣服，晾起來。
    進去房間看到，蘇月靠在床頭，手裏拿著一本數學書，嘴裏一直念念有詞，手在書本上寫著什麽。
    他輕手輕腳地靠近一點，才聽清楚蘇月在嘀咕什麽。
    “7+12=19，8+7=15，2718=9……”
    傅深挑眉，帶著一絲詢問的語氣說：“在算數學題？”
    蘇月笑著把書本遞給傅深，“你幫我看看，我算的對不對。”
    傅深接過書本，認真地看了起來。
    蘇月一臉急切，“有沒有錯的？”
    傅深看著蘇月，嘴角帶著一絲笑意，“一題都沒有錯，隻是……”數字勉強能猜得出來，寫的是什麽。
    蘇月：“隻是什麽？”
    傅深搖頭，“沒什麽，算得不錯。”
    蘇月拿回書本，輕哼一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想說我寫的數字不好看。”
    傅深坐在床邊，笑著對蘇月說道：“你寫的數字不好看，但你全部算對了呀。”
    蘇月：“……”
    她果然沒有說錯。
    算了，當兵的人耿直。
    她也要承認自己的數字，確實寫得不好看。
    看來認字的同時，也要好好練字。
    要不然，和唐雲雲寫信都不方便。
    她畫圖，唐雲雲是認識字的，為了讓她看得懂，唐雲雲回信，也是畫圖。
    但唐雲雲畫得很好。
    她畫的靠猜，唐雲雲畫的，一看就知道表達什麽意思。
    傅深買的火車票是中午12點發車。
    第二天，傅深和蘇月到市裏才10點，蘇月跟傅深說要去買練字本，買了練字本，才去吃了午飯。
    上了火車，找到位置。
    蘇月靠在座位上休息一會兒，趁著現在吵吵鬧鬧的，就叫傅深教她認字。
    兩人坐在一塊，傅深微微側身，拿著書本輕聲讀著，蘇月專注地看著書本，認真在聽。
    傅深讀完一篇文章，蘇月就迫不及待地拿過來自己又看一遍。
    不記得那個字讀什麽，就問傅深。
    看了幾遍，也無數次問傅深。
    這篇文章的字，蘇月終於全部記得怎麽讀了。
    這兩天在火車上，晚上蘇月就睡覺，白天就跟著傅深認字，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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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天下來，她終於會寫不少文字了，心裏激動得不行。
    下次給唐雲雲寫信，可以用文字來代替。
    給她一個驚喜。
    第三天中午，火車到達目的地，南城。
    兩人出了火車站，傅深放開拉著蘇月的手。
    “先去吃飯，吃了飯再坐汽車回去。”
    蘇月自然是沒有意見的，點了點頭。
    傅深對南城不是很熟悉，當年十幾歲的年紀，跟著大部隊離開，到過一次南城。
    就沒有回來過，要找到國營飯店的地方，還是問人才知道的。
    到了飯店，蘇月點了三份肉菜，就找個地方坐下來。
    其他的交給傅深，點菜員疑惑地看向傅深。
    那眼神好像在說，你媳婦點了三個肉菜，你就沒什麽意見。
    那個敗家娘們，吃個飯，點三份肉菜的。
    傅深不管點菜員什麽眼神，他還轉頭看向蘇月，溫聲地問：“要不要再點多一份魚。”
    點菜員：“……”
    蘇月連忙搖頭，魚太多刺，她現在隻想大口大口吃肉。
    傅深點好菜，給了錢，坐到蘇月邊上。
    蘇月給他倒了一杯水，傅深喝了一口，看到小黑板上，寫有免費湯。
    他起身，不一會兒就裝了兩碗過來。
    點菜員把菜單給了後廚，就一直偷偷看著蘇月兩人。
    心裏感歎，軍人同誌對他媳婦真是好。
    點了那麽多肉菜，不責備就算了，還怕她不夠吃。
    想到她家那個，她單獨吃一個肉包子，那嘴巴說她敗家的話，一天到晚就沒有停過。
    要是她像這個女同誌一樣，點三份肉菜，恐怕她婆家的天都要塌了。
    真是……她怎麽就遇不到這麽好的人呢。
    後麵傅深隻點了一份青菜，蘇月一個人把肉菜，吃了三分之二，還吃了一碗滿滿的大米飯。
    蘇月終於吃飽了，滿足地放下筷子，看到傅深的米飯才吃了一半。
    再看看桌子上的菜碗，隻有青菜原封不動，三份肉菜，兩隻碗光盤，另一隻碗，隻剩半碗肉，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
    “要不要再點一份菜，我把菜都吃完了。”
    傅深笑道：“怎麽會，這不是還有半碗肉和青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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